在摩诃俊美外表的内容已經亂序請到 摘書閣 !刺激下,戴天然才想起,在羅睺禁獄圖中,出現的那個和尚,正是眼前之人!
在武心田三歲的時候,武小姐給了一家中一個老奴一筆錢财,囑托他将武心田帶到田十三身邊,并留些銀兩給父子二人。
周圍的賭徒聽見叫聲紛紛捂住耳朵咒罵起來。
摩诃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又問道:“非親非故?”
此時的戴天然化身小鬼,被摩诃托于面前。
戴天然雖然身體沒有動作,可是心中已然笑抽了筋,靜靜地浮在衆人頭頂,好整以暇地等着看這和尚是以哪種方式出門的。
倒是疤臉大漢,看見摩诃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隻是覺得打扮比較另類。估摸着摩诃就是董柯辟所說的朋友,而且那一身另類的打扮看起來确實像是有錢人,疤臉大漢開口道:“這位光頭兄弟,你朋友已經在我這輸掉好多錢了。我估摸着把他賣了都還不清,既然你叫他不要賭下去了,要不你先幫他把錢還了怎麽樣?”
聽到“養鬼”二字,戴天然腦中劃過一道驚雷!他想起來了,在這個夢境中,自己的化身是眼前這疤臉大漢所養的一隻鬼魂!而且,若是這化身會說話,還得叫這疤臉大漢一聲父親!
“長青,原來你在這。”摩诃不知道通過什麽方法,竟然知道董柯辟在賭場,而且,還在人堆中找到了董柯辟。
疤臉大漢面色變得十分不自然,急道:“你不要亂說!我這賭場打開門做生意,從來不用那些旁門左道的手段!”雖然他否認,可是聚集而來的賭徒已經在竊竊私語,有了猜疑,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母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因爲未婚生育鬧出醜聞,被關在家中,不論如何逼問,都不肯說出那個男人的下落。而武心田,則被視爲武家的恥辱,沒有人關心愛護。
摩诃誦了一聲佛号,正要說話。
“怎麽?現在怕了?來不及了!”疤臉大漢冷哼道。
疤臉大漢面如死灰,狡辯道:“光頭!你使的什麽妖法!我立刻去禀報官府,捉拿你這個妖人!”說罷強裝憤然,向人群外擠去,也不顧賭桌上的錢财,就要逃跑。
“你可感受到他的失望?你可感受到他的怨恨?你可感受到他的憤怒?”摩诃看着愣在原地的田十三問道。
面對手持匕首向自己刺來的田十三,摩诃伸出右手,将一縷魂煙狀态的戴天然放到了田十三面前。
摩诃一點不驚慌,反而先開口道:“施主不必驚慌……”
摩诃搖了搖頭,說道:“确實沒給,不過幫忙結了一段善緣,也算是報了一飯之情。”
幾名打手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擒住摩诃……圍觀的賭徒見有人生事,都很有默契地退後幾步,将摩诃孤零零留在原地。
見摩诃來到跟前,董柯辟苦着臉,問道:“你怎麽找來了?”
見到摩诃手上的動作,疤臉大漢瞪大了眼珠,神經緊繃起來,一顆心懸在半空,還存有一絲僥幸。
摩诃突然微微轉過腦袋,目光平靜,望着戴天然的雙眼,說道:“施主養鬼斂财,可知會損耗壽元?”
這老奴倒也對自家小姐忠心耿耿,花光了所有錢,替武心田治病,隻是郎中皆沒能醫治好。
最後,老奴将武心田放到了田十三家門口,敲了加下門口,匆匆躲了起來。看見田十三将武心田抱進屋後,才悄然離去。回到家中,告訴武小姐事情已經辦妥,将這件事一直埋在心底。
戴天然化身的魂煙在聽到小芸二字之後,更加劇烈地翻騰起來!魂煙的記憶完全清晰起來。
……
一衆賭徒見到有人行兇,退得更加遠了一些,卻沒人想到報官。
摩诃手中金光一閃,魂煙安靜下來,戴天然也感覺到了激動後的疲累,側過視角,不再看疤臉大漢。
疤臉大漢機械地擰過腦袋,瞪大了不可思議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問道:“拘,親,子,魂?”
戴天然如果能完全掌控自己這具小鬼的身體的話,聽到摩诃這句話,一定一頭撞到牆上去,哪有被人圍住了,反而勸人家不要驚慌的,真不知道這和尚是神經粗還是神經病。
“既已降世,便無需後悔,隻願往生極樂。”摩诃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右手很自然地向戴天然的方向抓去。
董柯辟一看情形不對,摩诃一定是萬分實誠地告訴人家自己二人根本沒錢,趕緊将摩诃的嘴捂住,沖着疤臉大漢賠笑道:“我勸勸他,讓他幫我還債。”
疤臉大漢臉上的肌肉牽動着刀疤一陣抽搐,冷冷道:“光頭,識相的趕緊幫你朋友把債還了,否則你今天别想就這麽走出大門。”
“沒錢你怎麽出的酒店?飯錢不用給嗎?”
摩诃小心地托着小鬼,眼中悲憫之色漸濃,說道:“拘親子魂,煉鬼運财,人間慘事。因果自有天則,報應從來不爽。若你還是執迷不悟,撐不了半年。”
戴天然看見近在咫尺的田十三,魂煙翻滾,慢慢的負面情緒全部爆發開來,完全不受控制地想要撕碎眼前這個人!強烈的極端情緒,透過田十三的雙眼,沖擊着疤臉大漢的腦海。隻是,魂煙再怎麽翻騰,也不能飄出摩诃的手掌。
這大概就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吧。
察覺到賭客的反應,疤臉大漢又說道:“光頭!你存心來鬧事的是嗎!要是你今天不能把你朋友的債還清,并且把養鬼的事情說清楚,我保證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戴天然看着摩诃身上籠罩的凡胎肉眼不能察覺的金光,本能地想要湊近過去,可是化身爲小鬼,潛意識中告訴他,不能觸動那金光。
疤臉大漢被摩诃的話氣得不輕,将篩盅重重砸在桌上,向着一旁幾名打手一揮手,喊道:“把他抓起來!”
“師兄,你看我這欠了一屁股債,你就幫我還掉吧,不然我會被他們宰了的。”董柯辟雖然這麽說,可是絲毫不緊張。這情形看在戴天然眼中,就像是董柯辟笃定摩诃會幫忙還債一樣。
說完這四字,疤臉大漢眉毛一掀,狀若瘋魔,臉上刀疤更顯猙獰,吼道:“荒謬!我田十三從未娶親,何來親子!你這妖人,今天不用找官府,我先宰了你!”
隻聽摩诃繼續說道:“貧僧不跑。賭博害人,還請諸位早日回頭,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田十三第一次如此直面自己所養鬼魂的精神沖擊,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是向以前一樣,想都不想就去懲戒這鬼魂,而是突然在想:“這小鬼受我驅策,被我奴役,他憤怒,他有怨,很正常,可是爲什麽還會有那麽強烈的失望夾雜在其中?當年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我跟他非親非故,爲什麽平白無故要去救他?這年月自己吃口飽飯都難,我喂了他三天米湯,還是沒把他救下來,這不能怨我了吧。這是他自己的命。”
田十三從後腰拔出一把匕首,作勢就要捅向摩诃!
“慢着!”摩诃大聲道。
疤臉大漢看着董柯辟勾着摩诃的脖子,一副兩人在商量的樣子,誰想到一轉眼,眼前就隻剩下那個剛出現的光頭。
聽到摩诃所說的第一句話,疤臉大漢的雙腳就如生了根一般,釘在了地上,怎麽也擡不動了。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戴天然才第一次認真地看看摩诃的樣子。這一看才發現,摩诃竟然俊美得不像話,若是注意一下發型,走在大街上,絕對迷倒一路異性。
沒想到,老奴帶着武心田來到武小姐告知城鎮的時候,武心田突然得了重病。
當年,戴天然所化身的幼小鬼魂還是一個三歲的孩童,名叫武心田,随母親姓。
摩诃有些尴尬,輕聲道:“長青,你知道我沒錢的。”
“你是我師弟,我當然要找到你。看你的樣子是在賭博吧,跟你說過要守戒,不可賭博。”摩诃正經道。
戴天然化作一縷黑霧般的魂煙發出稚嫩而刺耳的叫聲,纏繞向了摩诃的手掌。
這伸到眼前的手掌出乎了田十三的預料,驚訝中忘記了捅出匕首。
這句話一出,疤臉大漢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喊出了一個名字——小芸。
董柯辟一拍腦門,抱怨道:“我說怎麽一把沒赢過,一定是因爲跟這光頭一起呆了幾天。”
“誰看見那個老頭哪裏去了!”疤臉大漢簡直要瘋了,欠了一屁股債的賭徒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了!不過令人欣慰的是,那人留下一個同伴。疤臉大漢趕緊招呼人手,将摩诃圍住。
摩诃右手泛着金光,緩緩伸出。戴天然隻覺得四周憑空産生了一股束縛力,讓自己無法動彈,而摩诃的右手又生出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吸力。
董柯辟想了一下,說道:“算了,咱們還是跑吧,等會你跑快點,别像在酒店裏那樣。我欠了不少錢,跑不掉咱們就完了。”話音未落,董柯辟又不見了。戴天然是在場唯一聽清二人後面那段對話的存在,可是就連他也沒看清董柯辟是怎麽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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