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夥計的戴天然見摩诃久久不内容已經亂序請到 摘書閣 !動筷子,也湊過身招呼:“客官可是覺得不合胃口,要不再點一些?”
戴天然順着董柯辟用酒水在桌上畫的箭頭看去,看見了淡定坐在桌旁的摩诃。
疤臉大漢審視了一會董柯辟,心中冷笑:“這種想來空手套白狼的人,見過不少,如果不怕死,你隻管繼續借,反正你沒有赢的可能。”随即對着身邊下手的夥計點了點頭,讓人拿出借款單據,以及一筆錢财交給董柯辟。
掌櫃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摩诃,惋惜道:“看來你也是個可憐人。你倆才認識幾天,估計你是被他給騙了。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我看你穿着也是大戶人家的人,你先去找你朋友,找到他的話,讓他給個說法。如果找不到,也就是差了一頓飯錢,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你以後要記住了,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人老實就多待在家。”
驚詫中,戴天然看見董柯辟似是一臉不屑,不經意地往自己這裏瞥了一眼。
戴天然的聲音很輕,但摩诃的耳朵更好。摩诃站起身,沖掌櫃施禮道:“阿彌陀佛。貧僧并非傻子,跑掉的人是貧僧師弟。施主你看看,貧僧身上可有東西能夠償還這頓飯錢?”
等到摩诃離開,掌櫃在後廚找到了戴天然,問道:“關照你的事情辦了吧?”
董柯辟點了一大桌葷腥,沒有一點素食。看着正襟危坐、閉目誦經的摩诃,董柯辟往摩诃面前的空碗裏夾了個雞腿,說道:“摩诃,趕緊吃點,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掌櫃讓開一條道,讓摩诃走。
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不對,也許鬼神還是知道的,畢竟是戴天然夢中化身的小鬼操作了一切。
掌櫃緩緩擡起頭,用夢呓般的音調說道:“這東西哪來的?怎麽看着有些眼熟?”
疤臉大漢見沒有人繼續下注,在賭徒們緊張地注視下,揭開了篩盅!
董柯辟盯着戴天然化作的夥計看了一會,露出不解之色,然而最終也沒有想起什麽。
意識清醒,可是身體全完不受自己支配,這種情況,每個人做夢時候,都曾經碰到過。此時的戴天然,又碰到了這種情況。而且,戴天然發現,自己飄浮在一衆賭徒頭頂,變成了小孩模樣。看那些賭徒的表現,似乎看不見自己。
掌櫃沒有回答,直愣愣地看着戴天然伸出的右手。
董柯辟像是沒聽見摩诃的話,對着戴天然說道:“小夥,給我旁邊這光頭上隻羊腿,他不喜歡吃雞。”
戴天然原本就在想着怎麽讓董柯辟吃癟,在看到疤臉大漢的眼色之後,如同接收到了信号,下意識地對着篩盅勾了勾手指。
就在一瞬間,似乎又換了新的角色,戴天然思維有些轉換不過來,可是手指卻很自然地指着不遠處一個疤臉大漢手中的篩盅。
戴天然觀察了一下桌上的籌碼,發現如果董柯辟赢,疤臉大漢會輸不少,于是又一次伸出稚嫩的手指,對着篩盅勾了勾。
掌櫃強壓着心中的激動,說道:“興許咱們碰見神仙了吧。”
篩盅在戴天然眼中變得透明起來,戴天然看着裏面的骰子,微微翻滾了一下,而後篩盅又恢複了常态。
……
摩诃也不客氣,結果白布包,喝完水,笑道:“善哉,多謝小哥。”
董柯辟将手中銀錢高高舉起,正要孤注一擲,一個溫和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戴天然也看見了一個腦袋锃亮,泛着金光的身影走入門内。
掌櫃不解,看向戴天然。戴天然已經完全投入到夥計這個角色中,對掌櫃說道:“他可能是在罵你。”
摩诃對着掌櫃再施一禮,說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貧僧一定給施主一個交代。”
“什麽!”戴天然心中驚呼,自己明明重新将點數改成了“一、二、四小”,怎麽會變成這樣?難道自己化身的這個小鬼根本不會改點數?
董柯辟在借款單據上畫押完畢,抱怨道:“問你借些錢,都不給足的,虧我還照顧你生意。”
董柯辟擡起下巴,雙臂抱在胸前,絲毫不虛,說道:“我朋友馬上就到,他有錢。你們趕緊再借些給我翻本,有賭未必輸,你們開賭場的難道不懂嗎!”
戴天然順着掌櫃的目光看去,驚得手臂抽搐了一下,勉強沒讓手中的東西掉落下來。
董柯辟揉着絲毫沒有鼓起的肚子,說都:“飽了,結賬!”
“阿彌陀佛……”
“金子……”戴天然看着手中的金碗吃吃道。
“好嘞!一共……”戴天然正要報出飯錢,卻感覺耳邊一陣風掠過,再看去,董柯辟已經從座位上消失了。
聽到戴天然在損摩诃,董柯辟會心一笑,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太陽穴轉了轉,說道:“我說怎麽看你小子這麽順眼來着,過會我讓我師兄多賞你兩個。趕緊上菜去吧,我們餓了幾天了。”
改完點數之後,戴天然望着疤臉大漢,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恨不得撲上前去狠狠撕咬疤臉大漢,隻是又有一股意識告訴他,不能那樣做,如果那樣做了,會吃很多苦頭。
疤臉大漢第一次看見連着輸錢還是這幅神情的賭徒,對着董柯辟說道:“你是不是準備再借一些翻本?看你輸錢毫不心痛的樣子,大概真的财大氣粗。可是我憑什麽相信你有本事還錢?”
戴天然将盛滿水的小碗遞到摩诃面前,說道:“剛剛聽說你跟你朋友都餓了幾天了,現在他倒是吃飽了,可你就吃了半碗米飯。喝點水,這些幹糧你也拿着。”說完戴天然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白布包,塞給了摩诃。
掌櫃皺着眉,打量了一會摩诃,說道:“你确定你朋友不回來結賬?”
董柯辟死死盯着篩盅,嘴唇蠕動,似是在喊“小,小,小”。
摩诃轉過身,疑惑地看着戴天然。
疤臉大漢自顧自擺弄着篩盅,說道:“九出十三歸,這裏規矩就這樣,要賭的話趕緊下注。”
戴天然謹慎地看着摩诃,湊到董柯辟耳邊輕聲道:“客觀,你這朋友是不是腦子不好?樣子怪怪的就先不說了,他老是喊着阿什麽什麽的,那是不是最近才流行的罵人的話?”
“也對,你做了那麽多賠本的好事,是時候有些好報了,不然我的工錢也跟着倒黴。對了舅舅,咱們回到正題上來,以後做好事,虧本了不要扣我工錢好不好?”戴天然還在關心作爲夥計的工錢,突然眼前一黑,再能看見東西的時候,竟然又看見了董柯辟!
戴天然拿回小碗,轉身往店裏走去,擺着手喊道:“不用謝我,我舅舅關照我給你的。哎,照他這麽做生意,今年又沒有賺頭了。”
疤臉大漢還在招呼着賭徒們下注。而戴天然經過了這麽一段莫名其妙的精神波動,突然覺得,如果讓疤臉大漢輸錢,自己會更開心些,雖然事後少不了吃些苦頭。
戴天然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拿起小碗向掌櫃遞去,說道:“舅舅,今年再虧本的話,能不能不要扣我工錢?”
瘦小的董柯辟消滅了滿滿一桌酒菜,而摩诃隻是吃了半碗米飯。戴天然見二人已經吃完,再次走到董柯辟身旁,問道:“客觀,還需要點些東西嗎?”
“三、五、六大!”疤臉大漢大笑起來,對着戴天然的方向投來了贊許地眼神。
摩诃才走出酒店門口,戴天然端着一隻小碗追了出來,喊道:“光頭!光頭!”
酒店老闆察覺到這桌的異狀,走了過來。戴天然湊到老闆耳邊,說明了情況:“一個老頭,和這個傻子一起吃飯。現在老頭跑了,隻剩這個傻子了。”
戴天然一個機靈,發現四周沒人注意到自己,急忙将金碗塞進懷裏,而後與掌櫃湊到一起,說道:“我明明記得,那光頭喝完水,還給我的時候,還是個破陶碗,怎麽突然就變樣了?我說怎麽拿着有些重呢。”
疤臉大漢看着董柯辟壓下的籌碼,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冷笑,對着戴天然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依貧僧這幾天的觀察,應該不會。”摩诃說道。
疤臉大漢搖着篩盅,嘴裏喊着:“多買多赢,買定離手!”
戴天然夢到自己穿上了一聲粗布衣衫,托着盤子,在給董柯辟上菜。還想在菜裏加點料,報複一下董柯辟,可戴天然發現,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已經設定好的一般。哪怕自己知道這是在做夢,哪怕自己很想跟董柯辟打個招呼,但絲毫不能按自己的意願去做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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