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出手的話,老孫頭有很大的勝算可以擊敗對方,甚至可将其重傷。但正如基德所說,兩人若是全力出手的話,激鬥一場是免不了的,隻不過在這等強度的對拼之中,周圍的所有人都會受到波及。
到時激戰正酣,老孫頭也不太确定能不能護衛自己的愛徒的周全,更何況這靈堂之上除了梁家兄妹二人之外,還有許多無辜之人,如果連累這些人受到了波及,那麽眼下的這場戰鬥将會變得毫無疑義。
基德伯爵見老孫頭除了踏出一腳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動作,知道自己将這個華夏故古武強者的心思拿捏的很清楚,不由的得意大笑起來。
對于武道高手而言,這些普通人就如同蝼蟻一般,何必太過在乎,成大事者需不拘小節,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結果最重要,其中的過程又能算得上什麽?
堂堂一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武道高手,竟然被幾個普通人給掣肘,基德還真的是爲華夏擁有這樣心慈手軟的高手羞愧不止。
怪不得這些年以來,華夏古武者的實力不斷下滑,有如此多的羁絆,如何能攀登武道巅峰,成爲神一般的人物?
看到這裏,基德似乎看到了不久的将來,那份五十年前的和平協議将會被正式撕毀,西方強者将6續入侵華夏。
畢竟簽訂協議的前提是雙方實力均衡,一旦這個均衡被打破,所謂的平等條約将失去原本束縛他人野心的效用。
“你到底來華夏有什麽意圖?”老孫頭雖然沒有直接出手,卻也步步緊逼,不讓基德這個西方古武中的邪派高手有其他的危險舉動。
基德看了一眼身旁的七殺,桀桀笑道:“我們雙方是合作夥伴關系,今天他想要取回自己本來應該得到的東西,我不過是助他一臂之力,并沒有什麽其他的意圖,你們華夏人不是有助人爲樂的美好品德麽,我們西方人同樣也有。”
老孫頭隻是冷哼一聲,對方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怪不得之前七殺一直不在國内,想來正是和基德混在了一起,至于兩人合作想要籌劃什麽陰謀就不得而知,老孫頭也沒有天真到認爲基德會好心告訴他。
但兩人的狼狽爲奸,肯定不是在謀劃什麽好事。
基德見老孫頭氣勢駭人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知道自己拿捏的恰到好處,更加的有些肆無忌憚起來,對身旁的七殺說道:“今天的行動算是失敗了,你也受傷不輕,但你的目标比你還慘,以後的日子還長久着,那個小子的身邊不可能永遠有人保護,暫時撤離,是你的遲早是你的。”
七殺捂着斷臂上的傷口,心有不甘,卻還是點了點頭。
“傷了人就想走,世上哪有這麽輕巧的事情。”白薇看了一眼身後奄奄一息的陳晨,突然怒聲喊道。
基德伯爵立即注意到了白薇,輕輕的嗅了一下空氣,用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一臉沉醉的說道:“好純真誘人的味道,做鼎爐的話一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放肆!”突然一聲蒼勁有力的怒喝震的所有人耳膜麻,院門口突然出現了兩道陳晨無比熟悉的身影,一個是雷洪,另外一個則是左振川。
雷洪見陳晨渾身是血的靠在一旁,臉色大變,急忙上前關切的問道:“陳晨兄弟,你傷勢怎麽樣了?”
“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陳晨咧了咧嘴,看着雷洪身後的那道蒼老的身影,張了張嘴還是喊道:“師父!”
左振川是帶他真正進入武道一途的人,即便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被趕了出來,但一日爲師終生爲師,看到左振川千裏迢迢趕來,無非是擔憂他的安全,心中有一股暖流湧動,鼻子微酸,喊出了“師父”這兩個字。
左振川歎了一口氣,将一粒藥丸塞進了陳晨嘴中。
也不知道那顆藥丸是用什麽藥材制成的,入口即化帶着一絲清涼之感,沒有絲毫的苦味,入口不消片刻,身上的疼痛之感減輕了不少。
想來師父特意趕過來送的一粒藥丸肯定不是什麽凡品,縱然不能肉生白骨,估計也有吊命的作用。
“多謝師父。”陳晨眼圈有些紅,微微一點頭。
左振川說道:“之前不是告誡過你麽?打不過就跑,做人不要逞能,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師父,我”
左振川點頭,又說:“我懂,你想說男人的尊嚴比生命更重要。你既然算是我左振川的半個徒弟,徒弟受欺負了,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能置之不理。”
“老孫頭,介不介意我攙和一腳?”左振川起身,嘴上是這麽問,卻不等得到回應就和老孫頭并肩而立。
老孫頭撫須笑道:“本來就是你的徒弟,你過來讨回公道,豈不是很應該的事情麽?話說,老左,基德交給我,七殺你能對付麽?”
“受了傷的老虎而已,有什麽不能的?老頭子我近些年不問世事,卻也不能讓年輕的後生給小瞧了。”左振川朗聲說道。
眼見此時又多了一個氣息不弱的高手,基德眼珠子轉了轉,知道二對二的話,應該讨不了什麽便宜,對方應該也是如此。
“既然想拼個你死我活,行,我奉陪到底,反正有這麽多人一起陪葬,我怎麽怎麽都不算虧。”基德沉下臉來,全身上下頓時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同時聲音仍舊不斷的傳來:“想要把我留下,你們至少要付出一死一傷的代價!”
陳晨連忙抓住白薇的衣袖,說道:“讓他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因爲我的緣故而受傷。”
一死一傷!無論是左振川還是老孫頭,陳晨都不願意看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受傷或者是死去,他欠的人情有些多了,而人情債這種東西最難償還。
白薇卻道:“我相信師父的本事。”
“對,我們也相信宗主的能力,絕不會讓這個西方邪派古武中的魔頭逃走!”雲豹和山熊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與此同時,基德雙手狂舞,形成一道血色旋風,卷起陣陣塵土,身形隐匿在這片血色中,率先朝着老孫頭和左振川而去。
兩人都曾聽聞過血魔的名頭,面對基德伯爵的全力一擊,不僅沒有閃避開來,而是直面其鋒。
轟然一聲巨響,血色旋風撞到了兩個人的身上爆出一道威力駭人的氣浪,煙塵四起,直叫人睜不開眼睛。
“後會有期,再次相見之時,我絕不會再心慈手軟,桀桀”
随着一聲狂妄陰冷的笑聲響起,隻見基德伯爵突然閃掠遠去,竟然是不戰而逃,之前的那個聲勢駭人的攻擊,隻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這個小子我先暫時借去用用!”基德伯爵随後又補充了一句,身形漸漸遠去,最後變成了一個小紅點。
陳晨掙紮坐起,他分明看到基德伯爵在逃跑的時候,左手拎着斷了一臂滿身是血的七殺,右手則将昏死過去的梁大少攔腰抱起。
“救救梁贊”這是陳晨說的最後一句話,話音未落眼前一黑就此昏死過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陳晨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麽基德伯爵要把梁大少帶走。
“我這是真的要死了麽?”聽着耳旁白薇等人的驚呼聲,陳晨心中苦澀,沒想到最終自己會淪落到這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