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剛剛花滿樓借助陳晨的身體,揮出了白雲劍的極緻威力,一舉挫敗了七殺,斷其一臂,幾乎将對方廢掉時,老孫頭猛然察覺到一絲氣息的變化,想要出手卻有些來不及。 ?
從最開始老孫頭差距到異常,一直認爲這個幕後之人就藏在附近,卻怎麽也沒有料到,七殺背後的那個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潛伏到了庭院中的地下。
當花滿樓成功以白雲劍式一舉擊敗七殺的時候,一時放松了警惕,這才被那個人從地下突然出現,一舉重創了陳晨,看那出手的時機,若不是花滿樓憑借着戰鬥本能避開了要害,那麽這隻血紅大手就不是洞穿陳晨的腹部,而是直接洞穿胸口,一擊斃命!
這等心思缜密和狠辣,就連七殺都很有可能自愧不如。
“這個人很危險,簡單的一擊,不止傷了你的身體,還傷了我的神魂,我可能要沉睡一段時間了。”花滿樓有些虛弱的說道,然後便徹底的銷聲匿迹。
與此同時,陳晨也終于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隻是在接管身體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将花滿樓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
相比腹部被洞穿的那種劇痛,全身的經脈和骨骼簡直猶如被揉碎了一般,疼痛難忍之下讓人生無可戀。
花滿樓這個混蛋,爲了讓自己打的痛快,肆無忌憚毫無節制的從天晶之中抽取靈氣,強行提升境界,這可苦了陳晨的身體。
俗話說的好,有多大的量就喝多少的酒,說的是量力而行。
陳晨原本的境界隻不過玄境初階,身體也剛好适應這個境界,強行灌注真氣和提升境界帶來的後遺症便是身體不堪其重,已經是瀕臨崩壞的邊緣,這次就算僥幸不死,恐怕也會因爲今天強行提升境界而留下不小的後遺症。
“狗日的花滿樓!”陳晨再度忍不住爆了粗口。
本來已經受傷的白薇,從老孫頭手中接過被封住了周身大穴暫時止了血的陳晨,将他扶到了一旁歇息,白薇口頭上什麽都說沒有,陳晨卻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升起一團霧氣,小心翼翼的舉動中,那種自内心的擔憂讓人感同身受。
雲豹和山熊急忙湊上前,給陳晨包紮傷口,不過兩人都不着痕迹的搖了搖頭,陳晨的腹部被人一拳洞穿,這麽嚴重的傷勢神仙難救,更何況剛剛還強行提升境界,肉眼可見的全是是血,皮膚表面的一些經脈已經迸裂,身體内部的就更不用說。
就算看不到身體的内部,這等強度的對決之下,恐怕是周身的骨骼都滿布裂紋。
所以即便能活下來,最終或許也隻能是廢人一個。
山熊心有戚戚,用那雙大手替陳晨捂住了腹部的巨大傷口,一向看陳晨不太順眼的雲豹同樣鼻子有些酸。
三人之間相處時間不長,最開始的時候甚至有些誤會,但是并肩作戰經曆了圍剿燕濟南的那次行動之後,兩人已經把逐漸把陳晨當成了戰友。
此時見陳晨已經是命不久矣,心中的難受程度看可想而知。
雲豹澀聲道:“你真是一個真正的爺們,我服氣了。”
陳晨艱難的咧嘴一笑,原本白亮的牙齒已經被染成了血紅一片,說道:“什麽叫真是?本來就是啊!你說這話讓我很憂傷啊。”
白薇怒瞪了陳晨一眼,罵道:“如果你還嫌死的不夠快的話,就再多說幾句。”
“熊哥!”陳晨隻是沉默了片刻,又突然喊道。
山熊愣了一下,問道:“咋了?兄弟,有什麽遺言麽?”
“遺個屁啊,暫時還死不了!”陳晨喘口氣緩了緩,說道:“你個頭這麽大,擋着我看好戲的視線了,麻煩你挪一挪”
白薇聽到這句話之後,差一點當場氣哭,隻得一直抹着眼角,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個陳晨不關心自己的死活,還有閑心思去關心别的。之前看他那麽怕死的模樣,難道是自知命不久矣了麽?
山熊很自覺地讓開了身子,讓陳晨能有一個好的視野看到場間所生的一切。
其實陳晨剛剛早就注意到白薇等人的出現,隻是有些訝異于那個在古玩市場擺攤賣假貨的老孫頭,這個老小子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從白薇、雲豹和山熊三人站在老孫頭身後的模樣,陳晨猜測到老孫頭的身份可能有些不太簡單,畢竟連白薇都畢恭畢敬的候立在一旁。
直到剛剛老孫頭突然出手相救,陳晨才大緻猜到了老孫頭的身份,能讓雲豹和山熊無比的敬畏,同時白薇讓白薇如此鄭重對待的,還有這等氣魄的,除了天道宗的宗主還能是誰。
确定老孫頭身份的那一刻,陳晨心中湧現出無數的疑問,利用神眼挖到的第一桶金和随後的帝道之劍赤宵,原來都不是憑借自己的本事撿漏得來的,顯然是老孫頭在暗中相助。
隻是陳晨仍舊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麽天道宗的宗主要去擺攤賣假貨幫助自己。
如今在這個關頭,顯然這些問題一時半會兒還得不到什麽确切的答案。
直到此時,陳晨才看清了那個偷襲自己的無恥之徒到底是誰。
那是一個幹瘦的西方男人,瘦到形同一具骷髅,金色的披肩長下是一張白皙到可以清晰看到青色血管的臉龐,藍色的眼眸之中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氣,單單是瞥了一眼就讓人遍體生寒。
這個西方男人穿着一件血紅長袍,長袍之上有一些繁複的花紋,充滿了古樸之意,此時這個男人正伸出猶如蜥蜴一般的長舌,舔食着右手臂之上的血迹,那都是陳晨身上的鮮血。
老孫頭雙手負在身後,傲然看着不遠處的血色長袍男人,他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個人就是西方世界的邪派古武,人稱基德伯爵,當然,還有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外号——血魔。
“基德先生,你突然顯身天南市,難道忘了我們東西方古武者五十年前簽訂的和平協議麽?”老孫頭厲聲問道。
“桀桀”基德伯爵用猩紅的舌頭将手背上最後一點血迹舔舐幹淨,幹笑了兩聲,用有些蹩腳的中文應道:“那是你們當年簽的,我又不在場,所以對我沒有任何約束力。”
老孫頭的臉色逐漸變得寒冷無比,身上的破舊長袍無風自動,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散出來。
五十年前的那場協議中已經明确規定,東西方天境境界的古武者不得随意出手,更不能約定跨過界定的勢力範圍,而眼前的血魔基德不僅這兩條全都觸犯了,還卑鄙的暗中偷襲,這讓身爲天道宗宗主的老孫頭心中已經有些升起了無盡的怒火。
感受着眼前的那股令人忌憚的氣息,基德伯爵臉色微微一變,随即冷笑道:“你這是準備動手麽?不說你我兩人境界相當,短時間内恐怕無法分出勝負,但在我們交手之下的餘波,這座半山處的别墅内外恐怕不會有人幸存下來。”
“你以爲這種威脅對我有用?”老孫頭輕輕上前踏了一步,頓時地面龜裂,狂風大作,基德伯爵不由自主的被這份威壓給逼退了兩步。
基德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有些興奮的血色,冷笑道:“我是最了解你們這些東方的正派古武者了,全是道貌岸然的家夥。如果你想出手的話,我自然是不介意拉着現場的所有人陪葬,更何況,就算你付出了這麽沉重的代價也不一定能完全殺死我,哈哈哈”
老孫頭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白薇,手指微微一抖,不小心揪掉了幾個胡須,于是本就不算濃密的山羊須此時更顯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