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之前在伊麗莎白号大展神威的福伯不知道什麽出現在庭院中,看到西裝男的無禮舉動之後,福伯臉上湧現出無盡的怒意。
這對主仆相處近二十年,雖名爲主仆,卻早已經是情同兄弟,梁南天重傷而死,福伯本就愧疚不已,責備自己沒能保護老爺的安全,如今竟然有人敢大鬧靈堂,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
“少爺,小姐,你們先退後,這個不之客老夫來對付。”福伯将兩人護在了身後,說道。
西裝男面露不悅,說道:“不要擋我的路!”
陳晨在一旁看得真切,這個西裝男身上彌漫着一股危險的氣息,可能不是那麽好對付,早就聽梁大少說過,福伯是她家中隐藏的高手,聽說已經是玄境高階的境界,實力不俗。
當初的伊麗莎白号事件,就是福伯出手才讓他化險爲夷。
“福伯,小心!”陳晨突然瞳孔微縮,那個西裝男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福伯的喉嚨被人死死扼住,硬生生被人給舉了起來,玄境高階的高手竟然毫無反抗之力,而那個西裝男則冷冷的環顧衆人,說道:“說了别擋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陳晨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人竟然這麽強橫?到底是什麽來頭?
梁大少心中震撼絲毫不比陳晨弱,他當初可以親眼在伊麗莎白号上看到福伯如何轉瞬之間手刃了瓦猜和佐藤高志的,沒想到在這個突然出現的西裝男面前,竟不是一合之将?
“等等!”梁大少突然喊道:“這位朋友,一切都是誤會,請高擡貴手,既然是過來祭拜我父親的,自然就是客人!”
自家老爺子留下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梁大少可不願看到追從自家老爺子近二十年的福伯喪命,這樣隻會讓他的心中更加愧疚。
西裝男咧嘴一笑:“果然還是有一個識相的。”
話音剛落,福伯被他像是扔垃圾一般扔到了遠處,梁大少連忙上前将其扶起,福伯額頭上青筋凸起,羞愧的自責道:“少爺,我是真的沒用。”
“福伯,你别這麽說,我們先靜觀其變!”梁大少安慰道。
随着西裝男徑直走進了靈堂,陳晨等一行人也跟着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山腳之下幾個人影慢悠悠的朝着梁家别墅的方向走來,山腳下嚴密封鎖并沒有攔住這幾人。
爲的一人穿着陳舊大褂的山羊須幹瘦老頭,晃哉悠哉的如同遊山玩水一般緩緩朝梁家别墅走來,在他的身後跟着兩男一女,其中落後半個頭的分明就是白薇。
剩下的兩人正是雲豹和山熊,兩人畢恭畢敬的落後了一個身位,别說插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因爲前方的那個山羊須老頭正是天道宗的宗主。
“師父,你不是說不來的麽?”白薇氣鼓鼓的問道。
在整個天道宗,哪一個對老宗主不是恭敬有加,也唯有白薇姐剛這麽大膽當面質問宗主。
“一個老朋友走了,過來送送,順便看場好戲。”老孫頭背着手應道。
白薇問道:“就是那個梁南天?”
“不錯,我和他有些舊交。”老孫頭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停住了腳步,看着白薇叮囑道:“一會兒不管看到了什麽都不準插手,懂麽?”
“爲什麽?”白薇硬着脖子反問道。
雲豹和山熊在一旁冷汗涔涔,白薇姐就是牛逼!平常他們聽到宗主的話,哪一個不是低頭聽着,也就隻有白薇姐敢這樣反着來。
老孫頭不氣也不惱,撫須說道:“要是我們天道宗插手,整個意味就不一樣,再說了,多管閑事可是要挨揍的。”
“誰敢揍我?”白薇氣哼哼道。
老孫頭有些無可奈何的解釋道:“本來我今天出現在這裏,無非是想讓那個人不要太過分,你一插手豈不是弄巧成拙,你這妮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這點本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還有點不夠看的。年輕人要懂得收斂,不要總是鋒芒畢露,遲早是要吃苦頭的。”
白薇可不管那麽多,直接挽着老孫頭的胳膊撒起嬌來,說道:“怕什麽,如果我這個徒弟被人欺負了,豈不是打您老的臉麽?而且我挨揍了,親愛的師父你會袖手旁觀麽?”
“唉,該怎麽說你?你這性子,都怪我寵溺慣了。”老孫頭揪着胡子,一臉的犯難。
“師父,别揪了,沒剩幾根啦。”
“咳咳”老孫頭搖頭不語,繼續朝着梁家别墅的靈堂走去。
梁家别墅内。
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之下,西裝男走進了靈堂之中,先是看了一眼梁南天的遺照,随後鞠躬上香,表現的彬彬有禮,按照規矩,梁大少和梁雪青兩人回禮答謝。
看到這裏,陳晨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以爲眼前這個西裝男今天是來大鬧靈堂的,要是這個西裝男真的如此不講道理的影響侍者安息,就算打不過,他也要出手挫一挫此人的銳氣,現在看來應該是自己有些多慮了。
西裝男看了一眼眼前的梁大少,嘴角浮現一抹玩味的笑意,問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梁南天這個老小子是怎麽死的?”
居然出言不遜!梁大少滿臉怒意瞪着西裝男,死死地咬着牙。
西裝男輕笑一聲,揮了揮拳頭,說道:“那天梁南天跟我過了上百招,最終我找了一個破綻,先廢他的丹田,随後打斷三根肋骨,在他毫無還手之力之下,連續十三拳,打的他内髒破裂神仙難救,因爲仗着他是一條漢子,所以沒有照例剝下他的頭皮,不過梁南天最後竟然挺回了家,不得不說,這份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
西裝男明明是在回憶,淡淡的叙述着一件事情,旁人聽來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尤其是他所說的虐殺對象就躺在不遠處的棺材中,這份嚣張和淡定,讓聞者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梁大少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這個西裝男,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
“如果他後面沒有遇到什麽事情,應該是因爲我造成的傷勢才不治身亡的。”西裝男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絲毫不避諱自己獨自一人,并且是站在梁南天的靈堂之上。
“你個混蛋!”梁大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揮拳上前。
結局不難預料,西裝男輕飄飄的一腳便将梁大少給踹飛出去。
“哥!”梁雪青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查看。
陳晨也有些忍不住了,扶起了梁大少,現他隻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傷,并沒有什麽大礙,頓時放下心來。
“一個蝼蟻一般的廢物,還不值得我出手拿走性命。”西裝男看了一眼梁南天的遺照,說道:“我和梁南天畢竟相識一場,他死的時候像一條漢子,所以給他留個後并不是我心慈手軟,而是對他的一種尊敬。”
“小子,我今天來目标不是你,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忍耐程度。”看着梁大少再度要沖過來,西裝男擺了擺手手指,将目光對準了陳晨。
“梁南天拼死要保護的人居然隻是一個膽小鬼,我做了這麽多,你難道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是說你太過遲鈍,根本就沒有體會到我今天來的真正目标會是你?”西裝男看了一眼陳晨,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什麽都沒有做?”陳晨将梁大少和梁雪青護在了身後,他可是時刻謹記着當初梁南天對他的囑托。
西裝男拍了拍手,好像有所感覺,忍不住笑道:“你說的是這枚毒針?”
“手段倒是挺陰損的,不過實力倒是差了點。”西裝男從大腿外側拔出了一枚銀針,放在鼻子尖嗅了嗅,有些贊賞的說道:“世間少有的奇毒,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已經中招了,呵呵”
“把你哥帶到一旁,他真正的目标是我。”陳晨對梁雪青說道,梁雪青神情複雜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将受傷的梁大少扶到一旁坐下。
“這裏的位置不太寬廣,要不咱們到院子裏比劃比劃?”陳晨壓抑住心中的震驚,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靈堂之上動手,本身就是對逝者的不尊敬,更何況這個人是因爲他而死的梁南天,陳晨心中愧疚不已,不想打擾梁南天的長眠,最重要的是将波及到梁大少和梁雪青,萬一兩人再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以呀,我今天興緻挺高,陪你玩玩兒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西裝男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慢走出了靈堂。
“你就是山鬼?”
西裝男面露一絲訝異之色,微微一點頭,說道:“你的眼光還不差,居然已經猜到了我是誰。”
“所以你是奉七殺的命令來殺我的?”陳晨問道,同時心中開始盤算不已。
“根本不需要殺死你,隻需打斷手腳廢掉丹田,将你帶到宗主的面前就可以了。”
根據歐陽的情報,他估計山鬼這幾天就會到,卻沒有想到來得這麽快,甚至還殺死了梁南天,對于七殺門下最強之人,陳晨也不是沒有準備。
然而當真正面對這個所謂的山鬼時,陳晨的心中依舊沒有多大的底氣,之前準備良久的毒針,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想來那五香軟筋散就算用了也是徒勞。
這個山鬼實力之強,已經完全乎了他的想象。
就在此時,老孫頭和白薇一些人已經找到了院口,正好看到了兩人對峙的一幕。
“啊,是陳晨?”山熊驚道。
雲豹一年的凝重之色,說道:“雖然沒有見過山鬼的模樣,不過看那個西裝男人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氣息,應該就是七殺手下最強的那個心腹。”
山熊擔憂無比,問道:“那可怎麽辦啊,陳晨絕對不可能是山鬼的對手,他一個人面對這種等級的高手,和送死有什麽區别?”
白薇的臉色有些陰沉,轉頭看了看依舊淡定無比的老孫頭。
老孫頭撫須說道:“你們不要都小看了陳晨,這是他自己應該要經曆的一道坎,還有你,記得不要插手!今天我來這裏,本就違背了和那個老瞎子的約定,你要是插手了,意思就有些不一樣。放心,既然我能來,肯定會保這個小子不死。”
“嗯,我知道了。”白薇點了點頭,其實她也十分想看看,之前那個一直被她暗中保護的楞頭青如今究竟成長到了一個什麽地步。
白薇的心中也有一份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她的男人絕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孬種!
如果陳晨真的弱得可憐,她隻會憐憫失望而不會有任何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