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的小貝麽?”服裝店女老闆問道。
見陳晨點頭,女老闆側着腦袋想了片刻,說道:“應該是大前天的事情吧,幾個小流氓來店裏,不知道因爲什麽跟小貝吵了起來,後來他們就砸店,小貝隻好讓店員先回家,自己把店關了。”
“那她有沒有受傷?”陳晨追問。
“這個不是很清楚,當時圍觀的人比較多,沒仔細看,不過小貝好幾天沒來倒是真的。”
陳晨知道柳小貝的住址,但不知道店裏的血迹是誰留下的,心急如焚,立即驅車前往小貝的住處。
柳小貝是個孤兒,農村的老家裏隻有一個奶奶,她在南城的一個老舊小區裏租了套兩居室的房子,平日拿貨或者上下班都是騎着一個小電驢,獨自一人在這個小縣城裏打拼了多年。
來到小區樓下,陳晨找了個地方停好車,走進陰暗逼仄的樓道,在樓道中看到了柳小貝的小電驢,猜測小貝應該沒有出去,蹬蹬一口氣爬上了九樓,柳小貝就住在最頂樓,自己一個人獨霸了一整個天台,這些都是那次瑞麗之行時,柳小貝如同一個跟屁蟲跟在身後,一直絮叨碎碎念全告訴給他的。
來到九樓的903号房間的門口,看着兩側堆滿了吃完的快遞餐盒,陳晨摁響了門鈴。
“等一下,馬上就來!”柳小貝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陳晨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能聽到劉小貝的聲音,說明她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把快餐順着門縫遞進來吧。”柳小貝将門打開了一條縫,卻沒有解開門口的鏈鎖。
“是我,小貝!”
陳晨見柳小貝把自己當成了送餐員,立即出聲道。
“砰!”
話音未落,柳小貝卻突然關門并且上了鎖。
“小貝,怎麽了?是我啊!”
“晨哥,我知道是你,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見你。”柳小貝的聲音有些哽咽。
今天的柳小貝非常的不對勁,要是放在以前,陳晨可能早已經被拉了進去。
實在擔心柳小貝的安全,陳晨忍不住開了右眼,發現柳小貝靠在門後,雙肩在微微顫抖着,看不到她的表情。
“小貝,你開下門,我就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跟我說說,咱們一起解決,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晨哥!”陳晨着急不已,柳小貝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絕對是出了什麽事情,要不然柳小貝也不會避而不見。
“晨哥,你走吧,我真的沒事。”
好言相勸了幾句,柳小貝的态度似乎極爲的堅決,無論如何都不肯開門。
别無他法,陳晨隻好說道:“那行,你們這個小區的排水管道就在外面,九樓也不高,我順着排水管道,加上空調外機,爬到你的窗口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說着陳晨假意在原地跑動了幾下,腳步漸輕,随後就躲在了門邊。
“晨哥,不行的,這裏的房子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你這樣太過危險”柳小貝着急喊道,可門口突然沒了聲音,她心憂陳晨的安危,立即打開了門。
然而就在門打開的瞬間,柳小貝馬上就發現了躲在一旁的陳晨,驚叫一聲的同時連忙想要鎖門。
陳晨找的就是這個機會,哪裏會讓柳小貝如意,伸出左腳卡住門縫,再用肩膀抵住,柳小貝再怎麽女漢子,力氣終究不如高了她一頭的陳晨。
見陳晨如此锲而不舍加上實在力氣不夠,柳小貝索性放棄,轉身朝着屋内跑去。
陳晨開門之後連忙上前擋在了她的身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屋子裏的光線異常的昏暗,客廳的窗簾全部都被拉上,在房間裏的另一個角落裏,還有收拾好的行李。
“你這是準備去哪兒?”陳晨問道,剛要拉開窗簾,柳小貝卻低着頭說道:“别,就這樣吧,我跟你好好說說,然後請你以後不要再纏着我了,我要出國。”
“什麽?”陳晨先是一愣,問道:“你說什麽傻話呢?”
兩人就這樣相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由于屋子裏的光線太暗,加上柳小貝一直低着頭,陳晨始終看不清她的面貌。
今天柳小貝穿的是一件清涼的輕薄睡裙,光潔的大腿和藕臂很自然的呈現在空氣中,當然,還有她那傲人的身材。
陳晨的注意力自然不在這些上面,他發現柳小貝的左臂和右大腿上都纏着紗布,還能看見絲絲血迹。
“你什麽時候受傷了?”陳晨驚道。
“别過來,就這樣說吧。”柳小貝推開了陳晨,哽咽道。
“行,你說,我聽着,不過一會兒一定要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柳小貝擦了擦眼角,低着頭,說道:“晨哥,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想你來找我,嗯,就這樣。”
“騙人!”在柳小貝推他的同時,陳晨分明看到了劉小貝的左臉頰上同樣纏着紗布。
不顧柳小貝的哀求,陳晨憤然将屋子裏的所有人窗簾拉開,大片的陽光投了進來,頓時整個房子亮堂了很多,與此同時,即便柳小貝披着頭發低着腦袋,陳晨還是異常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臉受傷了,透過右眼一看,柳小貝的左臉頰自眉骨到耳根一處,有一刀長長的傷口。
即便已經經過包紮處理和縫針,但在紗布之下,那道傷口依舊顯得非常難看,猶如一條蜈蚣趴在了柳小貝的左臉頰上。
“晨哥,我找朋友問過,臉上的這傷,在國内做手術肯定也會留下傷疤,哪怕去了國外也是一樣,我柳小貝毀容了,再也配不上你啦!嗚嗚我隻想跑的遠遠的,就是不想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柳小貝隻想在晨哥的心裏留下最美好的一面!
我知道,晨哥你隻把我當成妹妹,也從沒有愛過我,我很清楚這一點!我柳小貝變成了這樣,你就更不可能會愛上我,所以我想逃,逃的遠遠的,可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會找上門來”
柳小貝淚如雨下,深情的看着陳晨,說出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隻是不等他說完,陳晨眼圈紅紅,上前一把将其攬入懷中。
“你個傻瓜,不管你變成這樣,永遠都是那個柳小貝,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一直不會變的。”陳晨抱着柳小貝柔弱無骨的腰身,感受着大片溫熱淚水将胸口的衣襟濕透,心疼無比。
作爲一個女人,在最好的青春年華突然被毀了容,其中的打擊可想而知,陳晨感同身受。
這件事情肯定會在柳小貝的心裏留下陰影,說不定會因爲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性情大變,甚至是之前那個活潑開朗霸道嚣張的貝爺會從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度自卑的柳小貝,畢竟,柳小貝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以當今的醫學技術,想要完全消除這麽大一塊的疤痕,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難道真的隻能眼睜睜看着柳小貝整天活在自卑中?
從門外的空快餐盒和房子裏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出即便柳小貝心裏素質非常好,仍不免受到異常沉重的打擊。
“放心,你會沒事的,你的臉包括你身上的傷口都不會留下任何傷疤,你還是可以做回原來的柳小貝!”陳晨想起了當初和梁大少第一次吃飯時的情形,一個女服務員将熱湯灑在了他的手臂上,用右眼掃視之後便恢複如初。
但右眼的這種修複能力,對靈氣的消耗異常的可怕,上次隻是燙紅而已,将其完全修複就幾乎耗盡了雙眼之中所有的靈氣。
現在柳小貝身上的傷痕如此之大數量也多,想要将其全部修複的話,需要的靈氣數量無疑是海量的。
“真的麽?”柳小貝臉上淚痕未幹,擡起頭來,眼中滿是希冀和對陳晨的絕對信任。
陳晨摸着脖子下那塊被隔絕在錦囊之中的天晶,重重的點頭,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