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再磨蹭,也總有要洗完的一刻。
胡亂地沖刷了幾下身體之後,她突然發現胸前的隆起仿佛比之前又大了一點,又凸出了一點兒,那裏起了微微的腫脹之感,壓得她有點兒難受。
她的抹胸濕了,根本沒有辦法穿,可是不穿的話,那裏凸出來又會很難看,瑤光想了想,還是先将抹胸給穿上,而後才走到石台旁邊,拎起白子昕給她準備的衣服。
是一套裙子。淺青色的。是她最喜歡的顔色。裙子之下居然還放了一件抹胸,象牙白的顔色,上面還繡了一朵小花,鵝黃嫩色,精緻得很。
瑤光一瞬驚訝,不明白白子昕是從哪裏準備的衣裙,而且還要如此細心給她準備了抹胸。總……讓她覺得有那麽一點兒害羞。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師父對自己這麽好可能是因爲“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吧。她不再多想,直接拿起衣服就穿到身上,待穿戴完畢之後才發現身上那套淺青色的裙子如此合身,好像是專門爲她訂做那般,貼合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瑤光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的師父實在是神奇,居然能在這種什麽都沒有的地方給她準備這麽好的衣裙。
心下的尴尬和迷茫頓時被沖散了不少,她收拾整齊之後,又将自己的舊衣整理好這才走出溫泉洞穴。
擡頭,便看見白子昕披散了一頭幾乎長到腳踝處的頭發靠在一棵大樹上。他換了一套衣袖寬大的長袍,牙白素色,袖口之處依然有低調奢華的銀絲夔紋,襯得他過于冷寂的臉龐多了一絲人間暖色,豐神俊逸,一筆風流。
瑤光走至樹下,仰頭看向白子昕,從她的方向隻能看到白子昕被夜風卷起的寬大衣袂,銀絲夔紋花了她的眼。
“師父。”她輕輕喚了一聲,帶了點點疑惑。
白子昕正在樹上執了一壺酒,對月獨酌,此刻見她出來了,右手在虛空中一擡,緊接着瑤光便覺得自己的身形一輕,一陣會旋轉的軟風将她卷起,直接送到白子昕旁邊。
瑤光心中驚歎,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她覺得自己在白子昕面前再那樣冒冒失失了,不然總覺得自己心裏所有的情緒都會讓他看見。
“瑤光,今天是否是你的及笄之日?”白子昕側眸看她,唇上染了一點酒色,晶瑩至極。
“如果按照鹿台山的時間來算的話,是的。”瑤光想了想,答道。
“既是如此,爲師送你一件禮物可好?”
“禮物?不用了。師父。”瑤光笑了笑,“我在心裏知道自己成年了那就可以了。”
“兒戲。”白子昕瞥了她一眼,突然自手中變出了一根式樣簡單,卻造工獨到的簪子來。
瑤光一看,眼眸突地一亮,有一絲歡喜之色湧現,可是她很快就恢複平靜的心情,“徒兒覺得還是不要麻煩師父了。”
白子昕看着她眸底稍縱即逝的暖色,心裏明明是喜歡,但嘴上又不甚在意,這個丫頭什麽時候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