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屋外。
白澤臉上笑意全然消失,與此同時,原本紅潤的臉色刹那變得蒼白,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臂,越來越感受到右臂經脈帶來的強大沖擊力,仿佛他的手臂上藏了一條洶湧的大江,在他的手臂處來往翻湧,卻找不到任何宣洩的出口,擠壓得他整條右臂都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扭曲膨脹,幾乎要爆裂開來。
白澤死死咬住牙關,他的輪廓本就長得隽秀,此刻面容慘淡,額頭上全是冷汗,像天邊的一隻飛斷了線的紙鸢,被白雲納入了懷抱,水汽浸染了他的氣息,令他逐漸在那種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痛之中消融、沉落直至到達崩潰的邊緣。
他拂起了自己的衣袖,整條白皙俊美并不過于強壯的右臂正圍了一圈又一圈青黑的圖騰文身,那些花紋繁複而華麗,有着這世間最強力的封印,将他腦海之中理應存在的一些記憶給牢牢鎖在自己的魂力儲存所在,每當他魂力次數用得過多的時候,這條右臂總會産生反應,讓他生不如死。
白澤并沒有真的想讓瑤光永遠留在幽冥空間裏,這個窒悶、了無生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死氣沉沉,他呆在這裏久了都覺得生無可戀,更不用說正處于大好年華的瑤光?
但是要出去并非是一件易事,昨晚在九尾走了之後,他嘗試畫出一道空間之門來,但是這個空間進來容易,出去就比較困難,他畫了一道又一道,都沒有十成把握能夠精确畫出一道空間之門來。
這就意味着他在消耗了足夠多魂力的同時并沒有任何成果,還要浪費魂力去将那些次品給消滅掉,不然整個幽冥空間會有很大的麻煩。
而魂力消耗過多造成的直接影響是他的右臂封印開始蠢蠢作動,那股并不屬于他的強力魂壓此刻變得呼嘯起來,在體内叫嚣着讓他不要再使用魂力。
白澤覺得自己還真是有點兒悲哀,不然他又怎會錯過與瑤光相處的最佳時機,讓她一個人在外面修煉?
他暗歎了一口氣,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臂往另一間雅室裏走,無論如何,先熬過這一關再說。而降低右臂溫度的最佳方法是浸在冰水裏,浸足一天一夜,這樣才能消磨那個封印的強度。
他回到雅室裏,搖身一變變回本體,在寒冰散發出來的霧氣之中依稀能看見一個通體雪白的身影盤踞在池邊,背上一對巨大的淺藍羽翼,正以一種維護的姿态包裹至他全身。
他緩緩走下到冰池裏,在徹骨寒冷噬人骨髓的池邊躺了下來,蜷縮成一團抵擋那強力封印給他帶來的痛楚。
屋外,瑤光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待得遠離了竹屋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白澤沒有跟過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不然她都要不知道怎樣應對他了。
重新調整了情緒之後,她看見了一隻疑似野豬的魂獸在自己前面滾着行動,心下一喜,召喚出自己的武魂悄悄尾随在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