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上來,他這個做師父的還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多少歲,不過人界好像有及笄的習俗,她還未挽發髻,那麽是不是她還沒有到十六歲?
他側頭看着她還未完全長開的面容,問道:“瑤光,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快十六。”瑤光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下日子,“好像再過幾天我就要及笄了。”
語氣之中并沒有太多的期待和興奮。
然而,據白子昕所知道的是,人界少女可是對自己及笄的事情十分在意,現在瑤光卻好像不怎麽重視?
“你可是不想及笄?”
“不是。”瑤光搖了搖頭,“及笄了就要嫁人,不過像我這種人,即使回到去人界,也是……”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都是低着頭的,眼中隐含落寞之意,白子昕微微蹙眉,似有不悅:“你是很想成親嗎?”
“啊?怎麽這樣說?”瑤光不明所以,立即擡起頭來看他,“我不是……我才不想盲婚啞嫁呢,我就隻是……覺得有點兒矛盾而已。”
“矛盾?”
“嗯。想要長大,但是又不想長大……”瑤光微微仰起頭,感受着陽光經過層層枝葉過濾了灑在她臉上的熱度,“長大了,就不能留在哥哥身邊了,而我,也曾經答應過自己,等到過了及笄之後,也不能再這樣無心無肺了。”
白子昕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神經大條的少女一下子成熟了起來,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刻意不去感受不去體會,因爲,人總是在得到一些寶貴東西的時候,又丢掉另外一些。
“不在哥哥身邊,可師父還在。”白子昕重新和她并肩而行,“具體及笄的日子是哪一天?”
瑤光聽得他前面的那句話,像是安慰又像是誓言,心中忍不住急跳了一下,爲什麽和師父在一起總是讓她有與别不同令自己心悸的感覺?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瑤光?”白子昕見她不回答,再喚了她一聲。
“是……是五天之後。”那可不是一個好日子呐。瑤光在人界其實并不過生辰,因爲她的出生日子并不祥。
隻是,既然白子昕問到,她也隻能回答。
“嗯,爲師記得了。”白子昕淡淡點頭。
兩人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山洞之中。
李萦音他們已經等了他們二人很久。
李萦音雖然沒有方法徹底解決泠畫和重明鳥身上的煞氣,但是好歹他是治愈系裏數一數二的人物,怎麽樣都是能夠緩和一下她們的傷勢的。
此刻看見白子昕和瑤光回來了,又察覺出白子昕潛定于心的笃定,忐忑的心也定了下來,他迎上前去,問道:“可有辦法了?”
這全是因爲雪桃他們都不知道瑤光會這麽特别的魂技,而他和白子昕也在私底下裏曾經說過要保守瑤光的秘密,是以,李萦音也隻能假裝不知道任何事情。
白子昕淡淡瞥他一眼,“廢話。”
李萦音摸了摸鼻子,直接越過他身旁,來到瑤光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瑤光仔,别理他,咱們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