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衛然把視線轉向程玖陸，程玖陸看了何衛然一眼，啓動了車子。“指路。”

周歡也聳了聳肩，何衛然這個沒主意的。“前面走一條街，右轉。”

其實何衛然并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但是和程玖陸呆在一起，他就是會下意識的征求程玖陸的意見。何衛然覺得，這應該是弱者對于強者的一種敬畏心理吧。

“程哥，我們等下還回去地下室嗎。”何衛然看着窗外的風景，一眼望過去全是斷垣殘壁，他有些不忍直視這個蕭條的景象。

程玖陸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不了。浪費油，今晚随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順着這條路上高速，去江蘇。”

“欸，程玖陸，你認識路嗎？我和何衛然可不認識路。”周歡也這種路癡，是一輩子都不會認得路的。

程玖陸沉默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回答周歡也這個愚蠢的問題。“我有gps。就算末日，路總不會改變。”

“”周歡也選擇了保持沉默，不再說話。這種愚蠢的問題！嘤嘤嘤

開車大概五分鍾，到了周歡也說的那個商場。那個商場的建築已經裂了好幾條手臂粗的口子，随時都有坍塌的可能。可能下一次地震，這個建築就被徹底毀壞了。

程玖陸看了一眼周歡也和何衛然，選擇了把何衛然留在車裏。“你在車裏看着汽油和食物，我和周歡也進去找東西。如果有人要搶東西，你就開槍打死他們。”程玖陸撩起褲腿，從靴子裏拿出了一把9口徑自動手槍給何衛然。“會用嗎？”

“會。”畢竟是男生，都喜歡槍械，就算沒拿過真槍，但是怎麽用槍還是知道的。這種9口徑自動手槍，是世界各國公安局的比較常見的槍。何衛然第一次摸到槍，覺得手都有些顫抖。但是又隐隐覺得，自己的血液在沸騰。但凡是男人，沒有誰會對刀槍沒有感覺的。

“記住，隻要有人搶奪食物和汽油，你隻管開槍。”程玖陸頓了頓，又多加了一句話。“現在這個世界，死人是最平凡的事情，你要保證你自己能夠活下去。”

何衛然看着程玖陸沒一絲波瀾的眸子，有些焦躁的心慢慢地平複了下來。他種種的點了點頭，将槍上了膛。他不需要知道程玖陸爲什麽會有槍，也不需要程玖陸的身份，他隻需要知道，在這個末日，是程玖陸一路保護了他。

程玖陸看見何衛然準備好了，轉身往商場裏走。“周歡也，跟上。”

周歡也挑了挑眉，蹦跶着跟上了程玖陸。話變多了，不錯！

程玖陸和周歡也消失在商場門口的時候，何衛然覺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他的任務，就是要守好這一車的東西。

五分鍾過去了，兩個人還是在商場裏。但是何衛然卻覺得，這五分鍾十分的漫長。他腦子裏總會不由自主的閃現出那個次地球人類的模樣，一旦想到這裏，他就會渾身冷汗。

何衛然不經意的轉了轉脖子，他太緊張了。但是就是這不經意的一轉，他發現，在右邊的建築物那邊，有人在靠近車子。并且不是一個人，是四個人，四個男人。

何衛然把車窗搖了下來，然後對着那幾個人大叫。“你們，快點離開這裏！”

那四個人仿佛知道了何衛然車上有好東西，更本不聽何衛然的話。人一旦到了絕路，什麽都不會怕，更何況何衛然隻是一個瘦弱的小男生。他們四個都是二十多歲的職業運動員，怎麽可能連一個小男生都打不過。今天他們的目标就是要找到食物，如果再沒有食物，他們就要餓死了。

何衛然感覺到了這幾個人來者不善，對着他們的方向就放了一槍，空蕩的街上，槍聲被放大了，震得何衛然耳膜直響。“你們，離開！”

那幾個人被何衛然手上有槍這個情況給吓到了，幾個人在原地停了下來。他們似乎在争吵什麽，然後其中一個男人掉頭走了，剩下的三個人又繼續往這邊走。他們已經餓瘋了！如果找不到食物，那還不如就被那個小男生給打死。

何衛然能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顫抖，那些人越來越接近車，但是他卻沒有開槍下殺手的勇氣。他們都是人類，他們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現在卻要因爲食物而痛下殺手。他真的做不到

那三個人距離車輛已經不足三十米了，何衛然舉着槍的手有些酸痛。

現在這個世界，死人是最平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