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擺脫了自己弟弟的糾纏,心情大好,仿佛一隻愉快的小鳥般,蹦蹦跳跳地走了下樓。開門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就歡快地跑了出去,正巧撞到了鄰居的高阿姨,弄得她連忙道歉:“高阿姨,對不起,我沒注意看……”
“沒事,小靜,什麽事這麽開心,走路都不看路了?”高阿姨呵呵一笑,她是看着許靜長大的,并且她也知道自己家那比許靜大兩歲的兒子從小就喜歡着許靜,她也同樣非常喜歡這小姑娘,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兒媳婦來看待了。
“也沒什麽事,我同學找我去玩,因爲讓他等得在久了,所以急急忙忙地跑下來,沒注意看路,不小心才撞到了高阿姨你,真的對不起。”許靜小臉通紅地說道。
“哦,是高中同學?”高阿姨好奇地問着。
“不是,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許靜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小了許多。
“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呢?”高阿姨感覺許靜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心裏也警惕起來。
古董向許靜揮了揮手,正想打招呼就碰巧看到許靜撞到别人的一幕,見到許靜和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很熟的樣子,并且自己揮手之後,許靜的神色就更加焦急起來,并且還給古董打眼色,見此,古董吓得差點撒腿就跑。
因爲他誤以爲是碰到了許靜的母親,而許靜母親對他很不待見,擔心因爲自己的出現而導緻許靜受到責備,所以他的心猛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好在他見過許靜的母親,過目不忘的本領讓他辨認出眼前之人并非許靜的母親,所以這才松了口氣,跟着慢吞吞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車上,既然能和許靜聊天,而且還能讓許靜焦急,那這人肯定是許靜非常熟悉的人,他并不是沒有腦子之人,一眼就看出許靜不想讓他自己與被撞之人碰面。
“董哥,你這是幹嘛了?那個又不是許靜媽媽,看把你吓成這樣。”李俊好不容易看到一次古董出醜,開着玩笑挖苦道。
“你不也一樣,連車都不敢下,生怕許靜媽媽像上次在派出所那樣罵你。”古董也不示弱,同樣取笑着李俊。
“我可跟你不一樣,那是你未來的丈母娘,你遲早是要面對的。”李俊說完嘎嘎怪叫,好在距離許靜那邊還算有點遠,不然肯定會讓那個高阿姨發現。
“噓!小聲點,别把危險人物吸引過來。”古董對李俊的話并不反對,也不承認,但是面對他此時的高聲怪叫還是有點頭皮發麻的。
李俊也是發現自己神經大條之舉,馬上停住了怪叫,同時也暗暗後悔,好在并沒有吸引到那邊和許靜說話的女人,不然還真的有點麻煩。
在車上等了幾分鍾,這時許靜才左顧右盼地走了過來,看到許靜小心翼翼的樣子,古董心裏就覺得好笑,此時的許靜着實可愛之極,讓古董也是極爲動心。
許靜并沒有讓古董下車把車門打開,自己拉開車門就像做賊似的閃身進去,然後讓古董趕緊開車,隻是她并不知道,那位高阿姨此時也是在自己家的門縫裏把這一切都全收眼中。
沈文強的家并不在鎮上,還好去他家有條水泥路可以通車,不然的話,古董他們隻能騎自行車或者步行前往他家了。
看着大路兩邊的建築,古董對沈文強的家庭狀況産生了懷疑,這一路進來,看到的全是新建的水泥樓房,而且看這條大路的寬度也是爲了能讓汽車進村而修建的,所以古董開始動搖自己想法了。
古董已經好幾年都沒來過這裏了,眼前的事物都是那麽的陌生,也難怪他會對沈文強的說法産生懷疑,不過這并不是說古董就不信任沈文強了,而是覺得對方或者有什麽苦衷而沒跟自己說實話。
“董哥,我懷疑咱們被沈文強那小子給騙了,這哪是什麽貧困村,分明就是緻富模範村。”看到路邊的建築,李俊也深感疑惑。
“你們一定很久沒來過這裏了,以前這裏的情況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這裏也就兩三年前開始變化的,也就是我們高一的時候,這裏有一個很厲害的殘疾人,他帶頭搞起了特種種植,也不過是兩年時間大家都賺了不少錢,而且還把路給修好了。”許靜給李俊和古董解釋着這個村莊發家緻富的原由。
“殘疾人還能種東西?”李俊被許靜這麽一說就更想不通了,似乎不相信許靜所說的話。
“是殘疾人,有一隻手沒有手掌,不過這人可厲害了,而且還讀過高中,算是村裏的知識分子了,這些事去年縣電視台還播放過呢。”許靜并沒有回頭看李俊,而是望着窗外說。
聽完許靜的話,古董和李俊才明白過來,感情這個村富起來的時間并不長,所以他們才會誤解沈文強,懷疑沈文強在撒謊。
“大姐,我想向你打聽一下,沈文強的家在哪裏?”古董把車窗打開,對着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問道。
“嘿,這什麽眼光,叫我大姐呢,我做你阿姨都可以了。”女人看到轎車,本來就有點慎重,卻沒想到被古董一聲“大姐”給逗樂了。
“嘿嘿,大姐說笑了,你這麽年輕怎麽可能做的了我阿姨呢!”古董說出這話後更是讓女人像吃了蜜似的,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沈文強的住處打聽到了——村裏最差的那間房子就是沈文強的家。
得到沈文強家的方向和實際情況後,古董再次感謝了一番那女人便按她所說的方向駛去。當古董他們發現村中最破舊的那間房子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兩點多鍾。古董看着并不寬敞的道路,并沒有直接把車停在路上,還好村裏的房子由于田地寬裕的情況,并沒有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修建,所以古董還是可以找得到停車的地方的。
“沈文強,喂,沈文強,怎麽叫你不應啊!”許靜看到了沈文強從那破舊的房子走出來,手裏還拿着着柴刀,于是打開了車窗并喊了兩聲對方的名字,可是對方貌似并沒有聽聞自己的呼喊,她心裏有點着急。
古董知道這破舊的房子就是沈文強的家後,他便緩緩地把車開到了房子的外面并停了下來。看着門口處那瘦小的男孩,古董感慨萬千,分開了幾年,沈文強的個子并沒有長高多少,此時看起來也就一米六三的樣子,而且身材還那麽瘦小,難怪會被人起了個“猴子”的花名。
沈文強一臉愁容,整個人好像丢了魂似的,也難怪對許靜的呼喊絲毫沒有發覺,看樣子是經曆了很大的挫折或者是遇上了無法跨過的坎似的,一具行屍走肉的模樣,讓古董他們看着都感到揪心。
把車門打開,古董他們直到出現在沈文強面前才被對方發覺,不過沈文強隻是擡頭看了一眼古董三人便拿着手裏的柴刀繼續往前走。
這樣舉動讓古董他們很吃驚,看樣子就像把他們當透明似的,這沈文強到底怎麽了?他們心裏同時如是想着。正當古董他們想要開口喊對方的時候,沈文強突然把頭轉了回來,吃驚地看着古董三人,眼睛猛然睜得大大,整個人回過神,開口喊道:“古董,李俊,許靜!”說完,他拿着柴刀便沖了過來。
看到沈文強拿着柴刀沖過來,古董馬上把許靜拉到了自己身後,同時大聲喝道:“沈文強,你要幹什麽?”李俊也是破口大罵:“猴子,**的瘋了不是?快把刀放下。”
聽了古董和李俊的話,沈文強頓時一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柴刀,搖了搖頭,終于是露出了笑容,同時左手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右手随即把柴刀丢在地上,然後哭笑不得地說:“讓大家誤會了,呵呵,不好意思,我本來是要去山上砍柴的,看到是你們後一時高興,忘記自己手裏拿着刀,這才會導緻剛剛那一幕。”
“你小子沒燒壞腦子吧?剛剛我們看到你就像一副行屍走肉的皮襄,而且還拿刀來追我們。”李俊後背還冒着汗,剛剛那一幕着實讓他吓了一大跳,要是沈文強還繼續往他們跑來的話,李俊就差點從地上撿起那塊磚頭砸過去了。
“哎……”沈文強隻是歎了一口氣,剛想開口便又閉上了嘴巴,同時閉着眼睛搖了搖頭,沒有再往下說。
“嘿,還跟我們裝深沉呢,有什麽困難就說,你藏在心裏不說可沒人能夠幫得到你。”李俊看着沈文強那副想說又不說的樣子,心裏很不爽,覺得對方并沒有把他們當好友看待。
“不是不說,是說了也毫無用處,這事你們還真的幫不了我。”沈文強說着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謝謝你們,在我心裏,你們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還說是好朋友呢,你有困難都不告訴我們,這就是你所說的好朋友?”古董聽了沈文強的話也沒在意,畢竟誰都有**,不過他知道沈文強不說的原因也許是不想麻煩他們,所以古董才會用激将法來刺激對方,想辦法套沈文強心裏話。
古董的話讓沈文強一時語塞,本來難得堆起的笑容旋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場面頓時尴尬起來。李俊本來就對沈文強的做法很不滿意,自然不會來打圓場,而古董并非想氣沈文強,不過他的目的并沒有達到,沈文強對古董的話也是有點想法,他認爲古董不理解他,做爲好朋友,并不理解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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