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過早讀,古董便被覃蓉這神棍帶到了刑場般的辦公室。剛進辦公室老巫婆便怒吼着讓古董跪下,這種刑罰是她慣用的伎倆,上輩子古董可是對這種體罰習以爲常,并不會反抗。古董依稀記得,最爲壯觀的一次,全班62人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沒被點名,其餘的通通圍着黑闆下的講台如同信男善女們正朝拜佛祖般“摯誠”的跪着。
“爲什麽我要下跪?”古董可不想在自己那條早已經有着幾個補丁的褲子上再弄兩個破洞,于是在帶着一臉驚訝的覃蓉面前理直氣壯地拒絕了她的體罰。
覃蓉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刹時怒火噴發,對着古董幾乎像殺豬時慘叫般地吼叫着:“了不得了,太有能耐了,看看這是什麽學生,竟然目無師長,難怪會做出這樣流氓才會做的事情,再不教訓你我看你日後定會是個社會敗類,人渣垃圾,給我跪下!”
古董也火了,“老師,我就算做錯了什麽也不至于被罵成這樣吧,而且你還是爲人師表的老者,講話要注意用詞,就算出發點是本着教育學生爲目的也不應該像你這般氣急敗壞吧!這像什麽?菜市場裏吆喝?潑婦罵街?還是河東獅吼?”古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辦公室裏哄堂大笑的浪潮給淹沒了。
這是個十多個人的大辦公室,此時已經下課,老師們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本來看到覃蓉批評自己的學生并不覺得有什麽新奇。但是覃蓉那突然而至的怒吼立即吸引了大家,緊接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小男孩卻反過來教訓自己的老師,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小家夥說話的語氣十足一個大人在教訓小孩,更搞笑的是那後面形容覃蓉吼叫的比喻,讓人無力控制自己的神經,終于被這小家夥的無意引導下笑翻天了,有的年輕老師竟然豎起了大拇指,大歎果真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小兔崽子,老娘今天就好好地教育你這大逆不道地小流氓,好,好,好,昨天才抱女同學,今天又诋毀師長,我看明天你就要殺人放火了!”覃蓉可不是盞省油的燈,不過古董更不是從前逆來順受的孩童,當然不會讓她這般敗壞自己的名譽。
“尊敬的老師,我想知道你是聽誰說我抱女同學的?又是誰給予你權利诽謗一個天真無邪的學生的?難道你就忍心把一個原本潔白得像張紙的心靈無端地蓋上一些人神共憤,罪大惡極的罪名?難道你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因爲你的偏見,因爲你的無知,因爲你的自以爲是,一個又一個弱小的心靈被你無情地撕裂,而且傷口終生都無法愈合。就算像你這般年紀,飽受風雨洗滌的心靈,我想也是無法承受如此重的創傷,不然你也不會對我發這麽大的火。對不起,尊敬的老師,我們并不是你手中的玩具,當我們善良的父母把我們交給你的那一刻起,你得到他們信任,而同時你更應竭盡全力地保護好我們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而不是無情地把我們這些嬌嫩的花蕾捏碎在開放前。”說到這裏,古董的聲音變得更宏亮起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老師,包括覃蓉老師都是辛勤的園丁,而非摧花的惡魔。”
古董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感覺還不過瘾,可畢竟自己不是唐僧,總不能沒完沒了吧?好在老巫婆已經驚呆了才沒有打斷他的話,否則他能說到一半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辦公室裏突然從哄堂大笑變得鴉雀無聲,就連古董都吓一跳,似乎有點暴風雨前的甯靜般的感覺,讓人不安。但是接下來并沒有讓古董感到不安的事情發生,在座的老師錯愕不已,這些話是一個小屁孩子說的嗎?他說的話自己能明白嗎?說是壞學生,但是壞學生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古董說完後連覃蓉也不再出聲了,她早已經被這往日呆得有點像木頭的窮小子給弄糊塗了,心裏無比震驚。但是這樣一來卻讓古董非常尴尬,自己留也不是,去也不是,難道就這樣被覃蓉晾在這裏?古董也豁出去了,反正有人害自己,接着惡人先告狀,既然胡傑你不要臉,那我就在你臉上踩上兩腳,反正日後也是和你們在耗上了,那麽就讓你們輸得更徹底,免得日後總在半路給老子添堵使絆子。
想到這,古董做出一副可憐而又無奈的樣子,對覃蓉說:“老師,我想你誤會了,如果你再仔細的調查一番你便會知道,其實并不是我抱女同學,而是胡傑故意絆了我一腳,我才會摔倒在班長大人懷裏的,要怪也隻能怪胡傑。”說到這裏古董又停頓了一下:“哦,或者胡傑是個好孩子,這次給我使絆子也是出于鍛煉我的反應能力,并無惡意,那麽就怪地心引力吧,或者叫萬有引力吧,對,要是沒有它,胡傑再怎麽使絆子也絕對不會讓我失去重心而跌倒在班長大人的懷裏,不對,就算沒有萬有引力,胡傑還是可以用推力把我推向”縱使再大的火氣,覃蓉也無可奈何,擺擺手,阻止了古董的調侃,什麽力都是屁話,要是沒有胡傑那道力,古董也就不會“抱”女同學,然後胡傑再推波助瀾,讓自己去教訓古董,已經擺明平時就不省心的胡傑把自己當槍使了,讓自己被那麽多人笑話,想到這裏覃蓉心裏已經把胡傑罵了個千百遍。
剛想讓古董走人,古董卻又發話了,差點沒把覃蓉給弄斷氣,剛要發作卻聽到古董隻是要求她自己不要再把此事鬧得不可收拾了,畢竟班長林霞隻是個臉皮薄的像蟬衣小女孩,爲了保護弱者,發揚團結友愛的精神等等又是一陣長篇演說之後,上課鈴終于響了,古董跟覃蓉道了個歉,然後風一般消失在辦公室裏。
覃蓉看到古董走後,辦公室裏也沒人了,雙手緊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胡傑,你個王八蛋,我跟你沒完!古董你個小雜種,咱等着瞧!”而此時的古董連打了幾個噴嚏,接着胡傑貌似學着古董的樣子接力賽似的又打了幾個噴嚏,讓人覺得胡傑是在笑話古董,學起他來。
李俊馬上瞪了他一眼,心裏極度鄙視這種陰險小人。小猴子沈文強更是嗤之以鼻,平時可沒少受這混蛋欺負,可是自己不但家裏窮,就連塊頭都小人家這麽多,這樣的差距,除了鄙視還能幹什麽?也隻能是鄙視了。
整個上午古董都還是老樣子,把書本打開然後神遊世界去了。不過胡傑可沒那麽好受了,最後一節課可是被覃蓉給弄到辦公室足足跪了得45分鍾,直到下課老巫婆才放過了他。胡傑從古董身邊走過時,古董明顯能感到一股冰冷的恨意,胡傑用鼻子吹出了一聲“哼”,然後嚣張地豎了個中指,大搖大擺地走了。古董并沒有被一個小屁孩子的挑釁而發怒,而是和自己的小夥伴們直接回家去了。
整個下午古董都能感到胡傑在怒視自己,而且偶爾臉上還露出陰險的奸笑,古董知道這混蛋肯定又在想什麽壞招對付自己。古董心裏冷笑,難道老子一個大叔還怕你這樣的小屁孩不成,有什麽招盡管使出來吧!
上課時間是無聊的,加上古董被胡傑、覃蓉這倆奸人“關照”,所以心裏也不痛快。但是爲了時間能過得快點,古董總得找點事情來做吧,于是他拿出一本新的作業本,開始在上面亂寫亂畫起來。
雖然古董自認從前自己寫出來的字還算不錯的,但是依然被此時自己寫出的字給吓了一跳。心想,自己隻不過回憶一些大家的書法,竟然用這爛得掉渣的鋼筆就寫出了七分的神韻,實在讓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古董焦急地想證實自己這種功力到底是偶然的抑或已經手到擒來,于是,古董并不理會沈文強崇拜地眼神,奮力疾書,一堂課的時間,竟然輕松地寫完了一本新的作業本,而且還意猶未盡地想繼續下去。
“古哥,你也太牛了吧,這書法都趕得上書法家了,寫得比我買的鋼筆貼還要好看。”李俊本想跟古董到操場上玩鬧一番,誰知剛走到古董的座位就發現了這驚人的一幕,而此時同桌的沈文強依舊沒能從震驚中緩過來。
“這字真的是你寫的?”楊莉婷被李俊的話吸引了過來,于是轉頭看向古董桌面上的作業本,吃驚地說道。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古董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突然就想逗逗這眼前的小丫頭。
“好吧,如果真是你寫的就再寫幾個給我看看。”楊莉婷瞪大眼睛,像極一個洋娃娃,十分可愛,讓古董這位“大叔”都無法對這樣萌人的小女孩提出的要求說“不”。
古董并不作聲,随意提筆在那本剛剛寫玩的作業本封皮姓名欄上龍飛鳳舞地來上幾筆,然後把整個作業本推了過去,“這已經不是我的了,還給你吧。”
“這是我的?”楊莉婷接過作業本一看,封皮姓名欄是寫着自己的名字不錯,更讓人吃驚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名字原來可以寫得這麽好看,怎麽到了自己寫就寫不好看了呢?
“幫我在這裏寫上我的名字,謝謝!”愣了一會的楊莉婷緩過神來,連忙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硬皮記事本,翻開第一頁,然後遞給古董。
“畫得挺好看的嘛!”古董看到這記事本裏盡是一些“美少女戰士”之類的畫,很明顯是楊莉婷自己畫的,不得不說,還真的有點水平。
“看什麽看,快幫我寫啊!”楊莉婷紅着臉催促着古董,因爲周圍除了李俊、沈文強之外,此時又圍上來幾個同學,讓楊莉婷感到非常尴尬。
古董也不想讓别人誤會,下筆又是一陣疾書,筆走龍蛇,讓同學們都覺得是幻覺。
“真漂亮!”收回自己的記事本,楊莉婷看着古董給自己的提名,心裏喜歡得不得了,繼續說道:“原來我的名字還可以寫得這麽好看,比那些明星簽名都好看呢!”
古董沒有理會她,因爲上課鈴已經響起,四周的同學也随之散開了。古董等他們散開,拿出一本全是白紙的畫畫本,那是美術課用的,不過這一年到頭也沒上過一節美術,所以大家都拿來做草稿紙了。
回憶剛剛楊莉婷硬皮記事本上畫的“美少女戰士”,古董下筆如有神,每一筆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就這樣,一幅與剛剛看到的“美少女戰士”基本一至的速寫完成了,古董看着自己的傑作,相當滿意。
并不清楚爲什麽自己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就能模仿别人的圖像,準确地說包括字體在内的作品,都是仿照别人的作品而來,而且非常相像。
快速地又畫了幾幅從前見過的卡通人物,古董震驚了,因爲隻要他想到的東西,就能用筆勾畫出來,而且還十分的逼真。
突然,一種熟悉而又讓他敬畏的感覺從腦海深處傳達給古董的自我意識。古董連忙拿起一本課本,打開撐在桌面上,随後把自己的腦袋藏于其中,又開始做“白日夢”了。
苦思冥想的古董再次進入那個詭異的世界,十二個記憶宮殿依舊靜止不動,不過他發現其中的一座宮殿似乎正在蘇醒,也就是說,古董将要揭開這些記憶宮殿之迷的時間不會很長了,至少第一座宮殿正在蘇醒。
古董很清楚,自己剛剛無論是寫字或者是畫畫,這座記憶宮殿都異常活躍,所以他能肯定,這座記憶宮殿肯定對模仿圖像方面很感興趣,所以此時他又開始往這方面想,希望能早日打開這座宮殿之門。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由于這個空間的時間與現實世界相比整整是60:1,所以當古董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在那個空間呆了無數個日夜了。而那扇宮殿之門也是早已打開,隻不過讓古董意想不到的是,從前猜測的數字生命并沒發現,準确點說是沒發現這位數字生命的面貌,但是仍然能感覺他的存在。
不過令古董感到無奈的是,與自己猜測的并沒多少出入,這座記憶宮殿還真的能儲存數據,還就是數字串,甚至那位數字生命也如此,隻認數字不認人!
古董已經弄明白這位數字生命的愛好了,那就是一切影像之類的東西,所以古董暫時管他叫做“影像小強”。
由于對方使用的是數字串做爲語言,無法與之交流,無奈,古董也隻能盡快地編寫一套密碼本和譯文了,好在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自己也能像這位數字生命大大那樣,把有用的東西都存進腦中。
想到這裏,古董心中突然産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既然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就是說能像電腦一樣把數據存進來,想用的時候再讀取那豈不是可以安裝一些軟件到自己的腦中?不過對于此時的古董來說,這隻是個猜想,想要實現這個想法,他還得做很多事情,所以也不急在一時。
随着一陣下課的鈴聲響起,終于等到了放學了,古董還是老樣子,飛快地跑出了教室,而這次不是朝廁所方向跑,而是校門口。
古董第一個到了預定的位置,也就是自己妹妹被打的那棵苦煉樹下,跟在後面的當然是自己的小夥伴們,李俊,陳斌,陳國明都已經到齊,就等那三個混蛋出現了。沒等多久,李斯林,周震明,還有那什麽狗屁打架王李富春正向着這邊走來,不過身邊多了個胡傑,這并不意外,因爲胡傑和李斯林是兩老表。
“李斯林,過來,咱們好好算算帳。”古董把先是讓幾個小夥伴盯着胡傑,自己走向前把這幾個手下敗将給攔了下來,然後做出一副極爲嚣張的姿勢,指着那三個混蛋說:“媽的,上次的事還沒完呢,你們就想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從我面前走過?是不是還嫌我打得不夠狠呢?”
“古董,我才想找你呢,你卻送上門來了,媽的,剛才弄得我被老太婆臭罵了一頓,老子啊”胡傑還沒說完就被古董甩了一巴掌,然後在胡傑剛要反擊一巴掌給古董的時候被古董順勢拉着他的手扯了過來,接着又是一送,順帶用腳一絆,胡傑下盤失去重心,由于慣性的原因無法讓他停下,傾斜地往前跑了兩步之後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
一旁的陳斌早就在那等着了,一腳便踹了過去,陳國明當然是以陳斌爲首,跟着痛揍胡傑,直到把胡傑弄哭,陳國明才用着古董昨晚教他的那一招擒拿術,反鎖住胡傑,讓他動彈不得,也不敢動,一動就痛。而李俊的任務是把風,古董可不想牽連太多,畢竟再怎麽要好也不能害了人家,而陳斌就不同了,他是自己的老表,古董和他一起跟别人打架也不止一次了。
另外那三個混蛋明顯對古董還心存畏懼,畢竟昨天可是被古董給狠狠地收拾了一頓,所以即便手握拳頭可也愣是不敢動一下古董。而古董卻不會可憐他們,自己的妹妹和表妹被他們打的時候可沒見他們手軟。“說吧,爲什麽打我妹妹,還有,是誰把我表妹踢翻在地的?”古董指着李斯林冷冷地說道。
見那三個混蛋并沒有回答的意思,古董剛想動手,這時放學回家的學生和老師終于被這邊鬧出的動靜給吸引過來了,而陳國明在李俊的提醒下也放開了胡傑,看到老師來了,胡傑也害怕,剛剛才被老師教訓,如果再被捉個現形,肯定沒好果子吃。畢竟按他原來的想法是要找古董麻煩的,而且還是他先惹古董的。
古董見并沒有問出什麽老師就過來了,心裏暗罵這些老師昨天爲什麽就不及時出現,而當自己堵别人地時候卻剛好出現了,看來自己做得很不專業啊。走過來的幾個老師,其中就有自己的班主任。這時李俊有點慌了,而陳國明卻跟着陳斌像模像樣地扮成了圍觀者,在一邊指指點點,看得出相當專業,并不像第一次用這種伎倆,着實讓古董哭笑不得。
古董看着剛剛還在地上大喊大哭的胡傑早跟着李斯林跑了,也不含糊,還沒等那幫老師走過來,古董便像看到了救星般迎了上去,跑到自己班主任面前,指着遠處的胡傑說:“老師,胡傑昨天欺負我,今天又找了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打我,好在你及時出現,不然的話,恐怕一會就要被他們打死。”
任誰都不可能相信古董會是這三個足足高出他一個頭的學生對手,而且那三個學生早就是學校裏有名的壞學生了,況且此刻正在“畏罪潛逃”呢,所以都相信了古董的話,即便覃蓉再怎麽讨厭古董也不可能當着這麽多同事面流露出來。于是用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話安慰着古董,讓古董放心,明天一定會批評胡傑的等等說了一大串,讓古董差點對這位“辛勤正義的園丁”産生好感。
而正當覃蓉認爲說得也不差不多了的時候,古董的妹妹和表妹也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一個訴說着她倆昨天被那三個學生欺負的事,另一個則懇求老師們好好教訓這三個壞學生。聽完兩個小丫頭的話,在場的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已經對那三個壞學生感到極度的憤怒,當然這樣就更相信剛才古董所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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