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天上學


整晚,三叔和三嬸時而竊竊私語,時而争吵又或者安慰而古董也爲第二天自己上學的事而感到非常糾結。

早上,吃過奶奶做的早餐,古董帶着複雜的心情,在自己的表妹和親妹妹的“帶領下”向着學校出發了。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路上,無暇欣賞兩旁的景色,想着自己馬上就要和一幫小屁孩一起上課,古董的心情刹時跌入谷底。開玩笑,一個快三十的大叔跟一群十歲左右的孩子玩泥沙,想想雞皮疙瘩都長滿全身。

再次踏入自己曾經生活了7年的校園,迎面而來的是一副早已埋藏在心裏許多年卻依然熟悉的景象。一切都那麽的親切,令人又是那麽的懷念,之前還在發愁的古董終于還是挂上了興奮的笑容。憑着依稀的記憶找到了自己班的教室,門口外挂着一個膠質的橫條,橫條上寫着:四年級(3)班。

踏入教室,讓古董尴尬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裏。無奈,雙眼掃了一遍教室,看到一個很矮小的“猴子”叫着自己的名字并向自己招手。古董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倒是想起來了,那小猴子就是自己的同桌沈文強,因爲家裏窮,被班主任,也就是語文老師覃蓉那個老巫婆放在了一樣被她看不起的古董旁邊,而且還是倒數第二排。這樣的結果導緻矮小的沈文強經常看不到黑闆上寫的是什麽,成績自然也就好不起來了。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四周的小學同學,有的早已經忘記了姓名,因爲這些人當中在小學畢業後古董就再也沒遇見過,更沒什麽交集。但是人生中注定會有那麽幾個童年的回憶,不管是人抑或事,都會伴随着生命一直走到終點。

就好比沈文強;還有前面那兩個小女孩,一個叫楊莉婷,另一個叫許靜,都是長得可愛到極點的小蘿莉;還有在古董後面的兩個“大男孩”唐劍鋒和劉家興,說是大男孩并不是說他們的年紀大,而是因爲他們比同齡人高了一個頭,此時古董隻有142米高,而那兩位大男孩早已經是的1米6的個子了。而沈文強此時卻隻長了12米左右,加上皮膚相當黑,猴子的外号就因此而來。

“古董,你到底怎麽了,一個星期都沒上課,快考試了,你成績一向那麽好,要是這次考試考砸了那老太婆就更看不起我們這些窮孩子了。”沈文強輕聲地說道。

“小強,咱可是打不死的小強,沒那麽容易就讓那老太婆的陰謀得逞的,看着吧,這次考試後我要讓老太婆知道小哥我還是像古董那麽值錢,你當我自己取的名字是白取的?”面對一臉驚訝的沈文強,古董繼續說道:“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的人都記住我的名字,隻要說一遍就忘不了,我就是古董,古是古董的古,董是古董的董。”古董以前是叫古強的,後來由于在幼兒園被人欺負,别人也叫小強,不準他叫小強,所以他自己要求父親改成古董了。所以有時候古董也會被别人叫做小強,外公,外婆都是這麽叫他的。

沈文強還在呆呆地聽着,前面的楊莉婷早就忍不住笑了出聲,或許是怕被别人發現,隻好趴在桌子上,卻笑得抖動起身體來。而旁邊的許靜并不知道原因,以爲楊莉婷在抽噎,便關心地問道:“婷婷,你幹嘛哭啊,誰欺負你了,哭得那麽傷心?”這不說不要緊,本來楊莉婷就是被古董那自大無恥的話給逗樂的,此時許靜又這麽一說,更是讓楊莉婷笑得喘不過氣來。

許靜看着“抽噎”得更厲害的楊莉婷,頓時手忙腳亂起來,一邊輕輕的推着楊莉婷,一邊安慰的說:“婷婷,别哭了,一會就要上課了,到底誰欺負你,下課我們告訴老師去。”

一聽到要上課,楊莉婷心裏也着急,但是被逗樂了,此時正哭笑不得,慢慢地擡起頭,轉向後方瞪了一眼古董随即又轉向許靜說:“小靜,我沒事,我根本就沒哭。”

看着楊莉婷早已經是兩眼淚汪汪,也不知道是笑出還是哭出來的。古董莫名其妙,這小丫頭瞪自己幹嘛呢?而且還流着淚,難道這段時間沒看到自己而想自己想到肝腸寸斷?呸,呸,呸,才多大啊,怎麽自己那麽的不純潔,要不得,這龌龊的思想得改。

雖說前世古董長得相當英俊,172的個頭雖說不高,但也不婑了,可是面對自己的兄弟姐妹,貌似自己就真的低人一等了。就連自己的妹妹古曉燕也長了169的個頭,能不自卑嗎?而古董知道,自己長不高的原因就在于長輩們的偏心,因爲除了奶奶,其它人有什麽好吃的都是給了自己的妹妹,而且自己上初中後爲了有零用錢花,愣是把夥食拆了又拆,本來一天三餐就變成隻吃晚飯了,而且還是單單地隻吃二兩白飯加一個青菜,這樣下去能不死就好了,還奢望長高?所以古董還是相當懊悔的,經常因爲身高而感到自卑,更談不上會有自戀的傾向了。

可是此時的古董再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小白古董了,就算不自戀但是也決不會自卑。“嗨,小朋友,你瞪我幹嘛啊?别人不知道還以爲我把你弄哭了呢!”古董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罪了前面這個小蘿莉的,隻好先撇清與這件事的關系。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楊莉婷話還沒說完,許靜就火了:“看你平時老老實實的,怎麽就欺負起女同學了?”楊莉婷見許靜誤會了,馬上就搶着說:“别吵了,許靜,還有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這麽丢人了。”

古董被弄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此時班主任來了,因爲還沒打鈴,所以就在門口等着,古董也不想在這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糾纏下去,也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本來第一節是早讀課,但是課文已經教完了,覃蓉知道這個學期自己所教的班如果期末考試成績不好的話,下個學期就會被安排到一年級上課,心裏還是有點擔憂的。因爲下個學期這個班就五年級了,如果沒點真材實料,學校也是不敢讓她帶高年級的,所以覃蓉就連早讀都不放過,過來督促學生們認真複習。

覃蓉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從外貌上看絕對是位讓人覺得平易近人的奶奶,要是和她接觸久了你便會發現,這位老女人其實非常勢利眼,而且打擊人從來都是不留情面,不管你是孩子抑或是大人,更不會顧及别人的感受。

覃蓉剛進教室就看到了消失幾天的古董,雖說古董家人已經叫李俊把請假條交給了覃蓉,但看樣子覃蓉還是很不滿,向着古董的位置快速走了過來。李俊是古董的同班同學,跟古董住在同一條街,隻相隔了幾十米遠,是古董童年的玩伴,古董這次生病就是他幫古董把請假條交給覃蓉的。

古董看到這個從一年級就開始教自己的班主任正氣勢洶洶地向自己這邊趕來,心裏莫名其妙。

雖說這個人自從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賣菜的小個體戶後就整天有事沒事地拿自己開涮,嚴重地打擊了自己弱小的心靈。雖說就是這個人讓自己整個小學階段都不敢提起自己的母親,雖說

縱使如此多的恨意,但古董卻并不想與她發起争執,畢竟她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老師,況且憑着古董的上輩子的記憶可以肯定,下個學期這位老師就再也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了。因爲覃蓉所教的這個班,除了古董外,其他的人在期末考試中,作文全是零分,所以覃蓉隻能安排到一年級去教書了。而古董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學生卻在這個學期再次拿了個全班第一,氣得她跟古董見了面也不會打招呼,就算古董向她問好她也裝作沒聽見。

“古董,你怎麽這麽多天不來上課啊?”覃蓉對着古董劈頭就來了這麽一吼,差點讓古董吓得跳起來,好在古董此時體内裝着的是一個29歲的靈魂,并沒被她唬住。

“老師,我生病了,發燒了一個星期,所以來不了學校,隻能讓李俊拿請假條幫我向你請假了。”古董沒有一絲緊張,淡然地對着覃蓉說。

“是麽?那現在好了吧,好了就趕緊給我看書,今天16号,還有10天就要期末考試了,落下了這麽多天的功課看你怎麽辦?”覃蓉明顯對這個經常考前5名的窮學生很不看好,現在又請假了一個星期沒來上課,想必肯定得考砸。

看着這老太婆漸漸離去的身影,古董揺了揺頭,把課本拿了出來,打開放在了桌面上就再也沒翻過一頁。古董早在重生後第二天就用過目不忘的本領把這本書背得滾瓜爛熟了。

此時古董正在想自己今後要走的路,重生了,當然不能像從前那樣渾渾噩噩地浪費寶貴的光陰。古董要爲自己今後的人生定下目标,所以時間過得很快,而古董就像個木頭一樣,一坐就坐到了中午放學。被沈文強“叫醒”後,古董飛快地跑向了廁所,開玩笑,憋了一個上午,再不放松就要出人命了。

再回到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走完了,隻剩下李俊在等着古董一起回家。李俊家裏還是挺富裕的,他的父親和别人合夥開了間電器零售店,還幫着維修電器。維修電器在這個年代可是非常吃香的一門技術,所以李俊的父親李勝華混得可是風生水起,相當牛x。

此時的李俊早已經比古董高出不少了,長得也挺陽光的,留着平頭,身上穿的自然比古董那些幾乎每件都能找出一兩個補丁的衣服好不知多少倍。見到古董回來,李俊笑着說:“小子,大爺等你等到肚子裏的蛔蟲都餓死了,還不快點。”

古董被李俊這聲“小子”和“大爺”差點弄暈了,不過随即便想了起來,這小子零花錢多,經常請别人吃東西,久而久之就學起在電視上富人和窮人之間的對話稱謂了。古董隻能苦笑着揺揺頭說:“走吧,下次等我有錢了請你吃大餐,以報答你幫我請假的大恩。”

一路走到了校園門口,遠遠就能看到自己的表妹何倩蓉端在涼亭邊用手捂着臉,眼淚汪汪的流着,古董一看非常心疼,兩步作一步般飛快地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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