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是你麽?翠,你是來看我的麽?翠!”
“狗子,狗子,你回來看娘了,你在下面冷不冷啊,娘多給你燒一點紙錢!”
一個穿着白衣的鬼魂飄在那裏的,他的身邊還飄着幾團鬼火:“娘啊,我死得好慘啊,你知道是誰害我的麽?”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大娘坐在床上,擦着眼淚說道:“娘知道,是那個外地來的商人,是他将瘟疫帶給你們,是他害死你了!娘明天就去衙門,去告狀,讓大老爺将他抓起來,殺了他,給兒報仇!”
“娘,你錯了,害我的人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是誰?”
“是上陽子那個騙子,是他把瘟疫帶給了我們,是他害死了孩兒!”
“可……這要是上陽子做的,他爲什麽又要救我們呢!”
“娘,不會錯的,是閻王告訴我的,閻王見我們死的很慘,才答應将所有被那個騙子害死的人的鬼魂在今晚回來,告訴你們真相,娘啊,一定要爲我報仇啊!”
鬼魂說完這些話,慢慢的朝後退,他的身形穿過了牆壁,慢慢的消失了。
老大娘見到這一幕,剛忙從床上下來,顧不得穿鞋,打開房門,大聲喊道:“兒啊,别走,兒啊!”
她沖到了門外,看到很多孤魂從家家戶戶裏走了出來,走到街道之上,慢慢的朝遠方走去。
這一幕發生在很多人家,他們因爲瘟疫死去的親人全部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向他們訴說上陽子的惡行,随後這些鬼魂都從家中走出來,跟着鬼魂的隊伍遠去,而那個遠去的方向,正是上陽子道觀的方向。
上陽子今天賣完藥以後,并沒有回到家中去住,而是回到了長春觀之中。
浩浩蕩蕩的孤魂大軍在街道上行走,場面非常的震撼,也非常的詭異,膽小的人直接就吓暈過去,膽子大的躲在家裏偷偷的朝外面看去。
那些鬼魂的家人可是全然不怕這些鬼魂,他們沖上去拉自己的親人,可是他們的手卻輕而易舉的穿過了那些鬼魂的身體,剛剛還和他們說話的親人,現在好像不認識他們一般,不管他們怎麽哭喊,那些鬼魂都是視而不見,朝道觀的方向飄去。
這些鬼魂的嘴裏隻會反複說一句話:“上陽子,償命來!”
錢大元身爲陽曲縣的父母官,知道這個事情以後,急忙跑出了縣衙,看着街道之上飄蕩的鬼魂,聽着百姓們失去親人的痛哭聲,他笑了,笑得很得意,這個時候他出現這麽詭異的笑容,讓站在他身邊的錢孫氏汗毛都豎了起來。
錢孫氏有些害怕的問道:“老爺,看到這麽多鬼,你笑什麽?”
錢大元笑着說道:“上陽子這段時間在陽曲縣倒行逆施,以賣藥爲名瘋狂斂财,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可這些鬼魂一出,上陽子算是徹底完蛋了,那些大戶人家也會老實很多,百姓借的那些高利貸也會被一筆勾銷,而且這一次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那些作惡多端的人以後必定不敢在任意妄爲,因爲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做的壞事别人不知道,但是天知地知,誰也不想成爲下一個上陽子!”
“可是老爺,你不覺得這麽多鬼魂很恐怖嗎?”錢孫氏抓着錢大元的胳膊,有些害怕的說道。
“有什麽恐怖的,本官乃是陽曲縣的父母官,行的正坐得端,爲何要怕這些怨魂!夫人,不要害怕,我想,那個人要回來了!”
“那個人……”錢孫氏眼睛一亮,說道,“是啊,除了他,誰還有這種神通,奴家從來沒有見過鬼魂,要不是那個人做的,怎麽會一夜之間出現這麽多,那人神通如此了得,竟然連地府冥君都要給他面子,厲害啊!”
錢大元笑着說道:“那是自然,他可是東華帝君,冥君也要聽他的,上陽子敢招惹他,那純粹是不要命了!”
天極道人因爲有傷就沒有回道觀,他住在上陽子的家中養傷,百鬼夜行的這一幕他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個道士吓的在家裏根本不敢出去。
因爲他很清楚,上陽子不過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罷了,瘟疫的源頭還是他,這些鬼魂去找上陽子索命,怎麽會放過他!
他不顧手的疼痛,将上陽子家中的所有的符咒貼上牆上,窗戶上,自己裹在被中瑟瑟發抖,嘴中不停的念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
他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指着窗外大聲喊道:“你們這些家夥,想來害我,知道我是誰麽?我是玉皇大帝,你們這些小鬼見了我還不跪下行禮,衆仙官聽令,将這些小鬼都拿些!”
他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劍,沖到街上,大吼大叫,嚷着要将這些鬼魂給殺了。
天極道人竟然被這些鬼魂活活的吓瘋了。
這些鬼魂的親人看到這一幕,哪裏答應,有人喊道:“我認識這個人,他是上陽子的師父,他拿着桃木劍,這是要殺我們的親人啊。”
“絕對不能讓他得逞,我們上!”
“殺了他,爲我兒子報仇!”
……
一群人撲了上去,對着天極道人拳打腳踢,有的人還一口咬到天極道人的身上,狠狠的将他身上的一塊肉咬了下來。
太極道人發出凄慘的叫聲,可是他手腳全部被人按住,根本不能反抗。
那些人在失去親人的痛苦刺激下,全部失去了理智,有人咬了第一口,就有人咬了第二口,可憐的老道士就這麽活生生的被這麽一口一口的咬死了,他發出凄慘的叫聲比厲鬼的慘叫聲還要恐怖。
這些人都瘋了,沒人敢來阻止這一切,也沒人想來阻止這一切,那些咬太極道人身上肉的人滿臉的鮮血,堪比厲鬼。
紅娘子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吓的花容失色,她原本還想将地道裏的人放出來,去救天極真人,可是看到天極真人被人一口一口的咬死,就知道已經沒用了,就算她去地道将那些人放出來,一切都來不及,隻能夠将那些人徹底的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