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說到“家人”、“任何傷害”的時候,語氣稍微重了一點,用意自然是不明而語,他說老胡用這三人家人威脅這三人,其實是他用這三人的家人在威脅這三個人。
這三人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王大虎,你現在也是嫌犯,本官沒讓你說話,你不得插嘴!”錢大元喝斥道。
“諾!”王大虎不得不答應道。
錢大元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和顔悅色說道:“你三人不比擔心,本官在這裏,你們有什麽話就說出來,本官保證,沒人能夠傷害你們一根汗毛!”
三人還是有些猶豫,過了一會,那書生說道:“大人,其實這事情原本與小的無關,但是小的自幼熟讀聖賢書,聽聖人之言,明是非,知善惡,要是遇到這等惡事,小的要是不說出來,這輩子良心都會不安。”
“那你倒是說說,是什麽惡事!”錢大元問道。
書生瞄了王大虎一眼,趕忙低下頭,說道:“那位胡大俠找小的來作證的時候,小的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可小的一進入大堂,看到這些箱子就明白了。
前幾日那位坐在椅子上的先生剛來到陽曲縣的時候,小的剛好在城門口的豆腐腦攤子那吃飯,因爲他們的車隊人多,拉的東西也不少,有好多箱子,所以小人就多看了幾眼,當時小人就看到,那些箱子的顔色是木黃色的,而不是這些黑色!”
王大虎聽到這話以後臉色頓時一變。
客棧老闆說道:“大人,确實如此,小人是青雲客棧的老闆,當日這些人到我們客棧休息,小人曾讓店中的夥計幫忙他們一起搬箱子,那些箱子确實是木黃色的,沒有黑色的。”
錢大元問道:“全是木黃色,沒有黑色,既然沒有黑色,那大堂之上爲什麽有這麽多黑色的箱子,難道這些箱子不是從他們的房間内搬出來的嗎?”
客棧老闆回答道:“回大人的話,這些箱子确實從那些人的房間之中搬出來的!”
王大虎突然說道:“大人,這幾人話中前後矛盾,肯定是被人收買,才會說出這種前後矛盾的話,還請大人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重重的責罰他們,以儆效尤!”
“你給本官閉嘴,本官讓你說話了麽!”錢大元厲聲說道,“青雲客棧的老闆,你給本官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客棧老闆看到錢大元面色微怒,吓的立馬說道:“大人息怒,是這麽一回事,這位胡大俠來告訴小的,說是他們老闆被人冤枉,想讓小的出堂作證,證明這些箱子的顔色是木黃色。
小的不明白爲什麽要爲這個作證,不過小的确實見過這些箱子,确實是木黃色,想來作證也無不可,就答應了,可是這位胡大俠說,能不能找一個木匠鋪,他要在最短的時間,爲這些箱子改變一個顔色,于是小的就推薦他們到了離客棧不遠處的一個木匠鋪!”
跪在客棧老闆旁邊的木匠鋪夥計磕頭說道:“大老爺,小的就是那個木匠鋪的夥計!”
王大虎的臉色越發的慘白,不僅僅是他,這裏的所有人都已經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說,給本官詳細的說明一切!”錢大元說道。
木匠鋪的夥計說道:“大人,是這樣的,青雲客棧的老闆帶着這位胡大俠過來,說要用最短的時間給箱子換一個顔色,又不能讓人看出這箱子的顔色改變過的,這位胡大俠出手很大方,一下子給了幾十貫錢!
老闆不在店鋪,我也不想損失這筆大生意,剛好想到前段時間我們爲一個大戶人家做家具,有木闆廢料,這些木闆之前塗過漆的,隻要改的大小合适,輕輕一釘,就能将這些木闆覆蓋在箱子之上,掩蓋箱子的顔色。
雖然很簡單,但是要是我一個人根本無法短時間内完成這些木闆的改裝,可是那些人之中有人非常厲害,那人拿出很多奇怪的工具,在箱子上随便量了量,就将尺寸制定好了,還在木闆上劃了一些需要改裝地方。
小人根本沒有動手,隻是提供了工具,他們按照那人畫的的尺寸開始做,沒要多久,就将木闆分割好……”
夥計越說越興奮,不僅不害怕,還有些激動。
“小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厲害的人,他們用這些工具,幾下就見木闆給做好了,更加的神奇的是,他們将木闆對着箱子一合,竟然嚴絲合縫的蓋在一起,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夥計站了起來,指着箱子說道:“大人,你看,這是多麽巧奪天工的東西,你是不是也看不出來這些木闆是後來加上去的,其實要能夠做到這些也不是很難,不說是我們老闆,我也能夠做到,但是不管是我還是我們老闆,最少都要花費三天的時間,才能夠做出這樣的木闆出來。
不過我們做不出這麽天衣無縫的設計,也無法将尺寸算的這麽精确,能夠讓人不覺得這木闆是後加上的,大人啊,小的想就算魯班在世也不過是這般手藝吧!”
“停!”錢大元打斷了夥計的贊美之詞,說道,“你既然說這些木闆是後加上去的,那你現在就拆了它,本官要看看,裏面是不是真的别有乾坤!”
“這個不難!”一名護衛走了出來,對着錢大元拱手說道,“這種組合木闆就是小人設計的,小人想到大人會要拆掉這個木闆,所以在設計上加了一個小小的機關!”
那護衛說着走到了箱子的旁邊,用手在箱子一角輕輕一按,一個小木棒彈了出來,他将這個木棒慢慢的抽了出來,箱子上面的木闆就自己脫落了,箱子原本的木黃色也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