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捧着錢說道:“少郎君,老漢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老漢的病治不好了,還是不要浪費錢了!”
李東升精通醫術,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老乞丐身上的膿包看上去很嚴重,但對于這個時代的郎中來說,要治好也不是什麽難事,他說道:“應該是你以前看病的時候,身上沒錢,郎中才會說的,你現在有了錢,再去看病,郎中會治好你的!”
老乞丐搖頭說道:“不是郎中,是活神仙說的!”
活神仙!
這是一個多麽陌生而又熟悉的詞啊,以前李東升在萬年縣的時候,也有很多人這麽稱呼他,可惜現在卻沒有幾個人這麽叫他了。
他半蹲下來,問道:“什麽活神仙,他怎麽對你說的?”
“少郎君不是本地人?”老乞丐問道。
李東升搖頭說道:“不是,我要被北邊,路過這裏而已!”
“那就難怪了!”老乞丐一臉崇拜的說道,“少郎君有所不知道,在南邊那個街道,路口有個算命攤子,那裏有個叫上陽子的道長,能夠知過去未來,非常厲害!”
“哦,有多厲害?”
“少郎君有所不知,不管你是去問什麽,道長都能夠算出來,而且非常的準。前段時間我們這裏的張老爺家小公子失蹤不見了,特地去找道長算了一卦,那道長掐指一算,就找到了綁走小公子的歹人咋哪裏,縣衙的捕快這才找到了那裏,将歹人殺死,小公子救了出來,您說,神不神!”
李東升說道:“那确實挺神的,我還真想見識一下!”
老乞丐聽到李東升這麽一說,掙紮着要爬起來,說道:“老漢帶少郎君過去!”
李東升擺擺手說道:“不用了,你拿着錢去找個大夫看看吧!”
老乞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小心的捧着錢說道:“少郎君啊,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活神仙說了,這是老漢上輩子做的孽,這輩子沒有還清,是好不了的,這些錢你還是收回去吧!”
老乞丐很固執,這也說明了這個活神仙在這裏肯很得人心。
李東升不知道那個叫做上陽子的道士是怎麽找到失蹤的小公子的,但是就憑那個道士不讓老乞丐去看病這一條,就說明那個道士不是好人。
他想了下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其實也是一名郎中!”
“什麽,少郎君是郎中?”老乞丐不相信的打量着李東升說道。
老乞丐不相信是有道理的,按照李東升的年紀,這個時候應該在藥店當學徒,或者在家裏學醫,沒有學醫幾十年,怎麽敢自稱郎中。
雖說這個時代沒有什麽醫鬧關系,治死人也沒人敢去鬧事,但是像李東升這麽年輕敢自稱郎中的,估計沒有幾個人。
“家學淵源,自小就學習醫術,不如這樣,這裏哪裏有醫館,我帶你過去,讓郎中看看,如果郎中說治不好,我在親自給你看,要是不能藥到病除,老人家你可以來找我的麻煩!”
老乞丐連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少郎君是好人,對老漢這個将死的糟老頭的都這麽好,可見少郎君是好心之人,那老漢就和少郎君去一趟醫館,就算治不好老漢的病,也是老漢的緣故,怪不得少郎君!”
李東升見老乞丐答應去看病,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老乞丐走在前面,李東升跟在後面,穿過了兩條街道,老乞丐帶着李東升走到一家醫館前。
天和醫館,祖孫三代都是在這裏開醫館的,在陽曲縣已經呆了百年之久,因爲這家醫術不錯,甚至有太原府的達官貴人過來求醫。
老乞丐剛剛走近醫館,在門口的夥計看到他走了過來,就攔住了老乞丐,說道:“老乞丐,我們這裏可沒有什麽施舍你的,去别家去,别弄髒了我們的地方!”
老乞丐彎着腰,小心的說道:“這位小哥,我不是來求施舍的,我是來看病的!”
夥計看着老乞丐手中的幾貫錢,驚訝的問道:“你一個乞丐,哪裏來的這麽多錢,不會是偷的吧,趕快走,不然我可報官了!”
“我不是偷的……”老乞丐争辯道,可那夥計怎麽也不聽,就要趕老乞丐走。
李東升走上前來,喊道:“住手,你在幹什麽!”
夥計看到李東升走了過來,見李東升身上的衣着一般,但是腰間一塊玉看上去非常的名貴,想來不是普通人,他堆着笑臉說道:“少郎君,你也看到了,他一個老乞丐,怎麽會有這麽多錢,一定是偷來的,我沒有報官,隻是趕他走而已,已經算很不錯了!”
“哦,那我還要誇你是好心了!”李東升冷冷的說道,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他一直是很讨厭的。
“那倒不必,少郎君要是看病,裏面請!”
“看病是看病,不過不是我看,是給這位老人家看,他的錢是我給他的,莫非你也想說這錢是我偷來的不成?”
夥計一時語塞:“這……這……少郎君,你開玩笑吧,這幾貫錢……”
“幾貫錢很多麽?”李東升冷冷的說道,“還是說你們天和醫館看病還要分人的!”
“怎麽回事,小三子,你在門口和什麽人說話?”一個中年男子從走了出來,這男子方形臉,短須,兩手白皙,身上穿着一件絲綢衣服。
“吳大夫,這個老乞丐要進來,我看他身上這麽髒,所以……”
夥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人喝斥道:“混賬,小三子,我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們的,所謂醫者父母心,懸壺濟世是我們醫館必須做的事情,要是我們看病将人分成三六九等,那我平日裏還贈衣施藥幹什麽?”
吳大夫走到李東升的面前,躬身說道:“少郎君,在下是這間醫館的掌櫃的吳啓山,這是在下管教無方,才鬧出這種事情來,還請少郎君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