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很大,李淳風的住處離李東升的廚房很遠,胡來是窮苦人出身,這樣的人什麽都沒有,就是體力好,但是他一路疾跑,還沒有到李淳風的住處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不過他還是拼命的跑,因爲他怕跑的慢了,就沒有命了。
李淳風處理完公事,正準備出門去書院的食堂吃飯,剛出了屋子,門都沒有來得及鎖,就看到胡來沖進來院子,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一頭載到了地上。
李淳風看到胡來的樣子,明顯吓了一跳,他朝胡來的身後看去,沒有任何人追來,他猶豫了一下在,走到了胡來的面前,低頭說道:“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嗚嗚嗚……”胡來趴在地上,仰頭看着李淳風,因爲跑的太快,喘得太厲害,又燙傷了喉嚨,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一臉緊張哀求的看着李淳風。
這些李淳風也有些慌了,他再次朝胡跑來的方向看去,沒有看到别的人,才稍微放心一些。
他蹲下來,一把将胡來扶起來,說道:“你動手了?”
胡來點點頭。
“李東升死了沒有了?”
胡來搖了搖頭。
李淳風想了想說道:“不是告訴過你,動手之後不管你有沒有被人發現,都不要來找貧道麽!”
胡來這個時候終于喘過氣來,說道:“李……李道長……我也不想來找你……我……我也喝了一點進去……有解藥麽……道長……”
“你也喝了!”李淳風聞言大驚!
胡來點點頭說道:“我在副院長的茶裏下毒,他請我喝茶,我不能不喝啊!”
“他請你喝茶,他經常請你喝茶嗎?”
“不,第一次,今天他第一次請我喝茶。”
“那他請過别人喝茶麽,貧道的意思說和你們一樣的仆役!”
“沒有,他隻請過我一個人喝茶!”
李淳風的眉毛皺的更緊了,李東升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請胡來喝茶,肯定是有什麽目的,他一把抓住了胡來的右手,兩根手指搭在胡來的脈搏上,胡來的脈搏跳動很有力,根本沒有中毒的迹象。
“你确定你将貧道給你的那瓶水倒進去了!”
胡來點頭說道:“副院長讓我去燒水,我乘機倒進去的,李道長,求求你給我解藥吧,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了……”
“什麽解藥?”
胡來楞了一下,問道:“就是那瓶水的解藥啊?”
“誰告訴你那瓶水是毒藥了?”
“啊,不是毒藥!不是毒藥?”胡來根本不信李淳風的話,要不是毒藥,李淳風幹嘛這麽費勁讓他給李東升下藥。
“放心好了,不是毒藥,要是毒藥,你還能活着跑到貧道這裏來?”
“李道長,我的命是你救得,你讓我死,是一句話的事情,可你不能騙我啊!”
“哎,貧道爲何要騙你,就算你不知道那是不是毒藥,那你總應該知道,一般人中了毒,跑的越快就死的也快!”
胡來心中一驚,這個說法他聽很多老人說過,不過由于他以及自己中毒要死了,一心想找李淳風要解藥,就忘了這件事。
“可是李道長,要不是毒藥,那瓶水裏是什麽?”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回去吧,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李淳風從袖子裏抽出一張銀票,看着周圍沒人,遞給了胡來,說道,“這些錢你拿着,過幾天,你找個理由辭工回去吧,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
胡來接過了李淳風遞過來的銀票一看,傻眼了,這可是一百貫錢啊,他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多錢,頓時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頭暈眼花,甚至比給李東升下毒的時候還要緊張。
“這……這……太多了……”
“這是你應得的,足夠你去别的地方,過一個富家翁的生活!”
胡來渾身哆嗦的站了起來,将這張銀票小心的踹到懷裏,他張了張嘴,想将自己鬼使神差的保留半瓶水的事情說出去,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李道長,你放心好了,我會走的,走得遠遠的!”
“那就好,回去吧,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李淳風說道。
胡來對着李淳風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胡來的離去并沒有李淳風感到輕松,他反而更加的疑惑,胡來的表現告訴他,胡來是也喝了那毒藥,爲何一點事情沒有,難道那不是毒藥?
可是從長孫國武給他東西的說出來的話可以看出,那瓶水絕不簡單,可是以他醫術竟然無法看出胡來中了什麽毒,難道這世間還有他李淳風沒有見過的毒不成?
長孫國武不惜用昔日的恩情來要挾他,甚至不惜用他的性命來威脅他,就爲了給李東升喝一瓶無關痛癢的水,說出去誰信啊。
李淳風想不明白也響不停,他決定親自去找長孫國武,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東升從小院回來以後,身體确實沒有什麽事情,一點中毒的迹象都沒有,每天該幹什麽還幹什麽,這種情況一直到了一周以後,終于發生了變化。
五月十五,月圓之夜,李東升抱着玲珑坐在花圃裏賞月,兩人黏在一起,不知道說着些什麽悄悄話,四周伺候他們的人早就走的遠遠的,沒有打擾他們。
“玲珑,你有沒有感覺今天有點冷啊!”李東升抱着玲珑坐在那裏說道。
“冷,怎麽可能,這都五月天了,怎麽會冷,是不是你身體又變差了?”玲珑有些擔心的說道。
李東升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這下他不僅是覺得冷了,而且覺得非常冷,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
他伸出右手,掐指一算,雖然沒有算出什麽,但是卻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玲珑也感覺李東升身體有些不适,伸手往李東升的額頭摸了一下,驚呼道:“怎麽了,你的身體怎麽這麽冷!”
李東升心中大驚,猛的将玲珑一把推開,他剛剛站起來,頭發、眉毛出現了白霜,白霜越來越濃,化爲了冰,不過幾息的工夫,李東升整個人化爲了冰雕站在那裏。
玲珑捂着嘴站在那裏,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大聲喊道:“師兄,師兄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