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淳風多年相人的經驗,這種人可不是那種甘于屈居人下之下,但也不能光從面相上看出來這人到底是不是别的大家族派來的人,不過對方既然來考試了,他也不能将人拒之門外。
他從那人手中拿過号碼牌,看了一眼,問道:“姓名,年齡,哪裏人?”
那年輕人回答道:“王英達,十二歲,長安人!”
這人說話的語氣很冷靜,沒有态度的情感,看人的眼神也有冰冷,根本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應該有的眼神。
李淳風将号碼牌還給了王英達,指着那間用來考試的房間,說道:“進去參加考試吧,祝你好運!”
王英達接過了李淳風換回來的号碼牌,在一群人仇恨的目光中,走進來房間考試。
本來這些人的任務是阻止所有人真正來參加報名的人,現在有一個漏網之魚混了進來,估計他們回去要挨罵了,幸好也隻是一個人。
這些人中的頭頭立馬吩咐下去,讓手下排查,看看有沒有陌生人混在他們中間。
李淳風冷眼的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并沒有去阻止,随他們怎麽鬧騰,反正他今天沒打算能招到幾個人,頭疼的不是他,而是李東升才對。
李淳風原本以爲今天的事情就要這麽結束了,運氣好,那個叫做王英達家夥通過考試,成爲書院的學生.運氣不好的話,估計今天一個學生都收不到,丢人啊……
一群人從遠處走了過來,這群人的聲音很大,看上去非常嚣張,在這裏那些各大家族的人看到他們來了,不僅沒有阻止,反而讓出一條路來。
來者不善啊,李淳風在心中郁悶的嘀咕了一聲。
這些人李淳風可不能扔出去,因爲這些人他都認識,是洛陽四大書院的學生,可不是随便可以扔出去的。
“這裏就是大周書院啊,建得果然不錯,比我們書院強多了,那個******平時也沒聽說他很有錢,竟然能夠建一個這麽大的書院!”
“這算什麽,整個武造監都是他的,國庫的銀子流水一樣送進去,不知道他貪污多少!”
“這個你就錯了,如果他真的貪污,恐怕朝中百官早就鬧開了,聽說李東升本質是一個商人,生意都做到契丹那裏,沒準和契丹人還暗中勾結……”
聽到這人說的話,周圍的書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紛紛譴責李東升賣國求榮的行爲。
其中一人突然說道:“怪不得院長讓我們在今天給他難看,不過爲什麽不奏明皇帝,讓皇帝抓了他。”
旁邊一人小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
那人驚訝的問道:“知道什麽?”
旁邊又有一人小聲說道:“傳言李東升是妖道,用妖法迷惑皇帝和公主,要不然皇帝能這麽寵信他,公主非他不嫁!”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兄台說的有理,可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之說,兄台這麽說,是不是有點有違聖人教誨……”
另一人說道:“我以前也不信的,可是李東升要是不會妖法,怎麽能夠飛天,怎麽能夠取下契丹可汗的頭顱,難道滿朝文武還不如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滿朝文武都做不到,他不會妖法的話,怎麽能夠做到!”
這個人原本還有些猶豫,現在聽到這番話,點頭說道:“兄台這麽一說,令小弟茅塞頓開,一會吾等一定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無法開書院,禍害其他人!”
其他幾人點頭說道:“正是此理!”
李東升要是知道他在契丹的功績被人當成他是妖道的證據,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群學生走到了李淳風的面前就開始各種嚷嚷。
“讓李東升出來,我們找他!”
“李東升在哪裏,趕快讓他出來,我們是上門挑戰的,别躲着我們!”
“老道士,去把李東升找來,就憑他也有資格開書院!”
……
這些學生在那裏叫嚣着,絲毫沒有把周圍的羽林衛放在眼中,因爲這些學生非富即貴,幾乎整個洛陽權貴家族勢力,李東升要是幹掉他們,估計洛陽權貴就會發了瘋的報複李東升。
這些學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敢在那裏叫嚣,所以才當那麽羽林衛是空氣。
李淳風看着這群嚣張的學生,就這麽直直的看着他們,也不說話。
那些學生鬧了很久,見李淳風一點反應也沒有,就他們自己在那嚷嚷,那感覺就像全力打出一拳,本來準備打得對手落荒而逃,可對手卻跑了,這感覺賊難受。
這群學生中有人見過李淳風,他們看到李淳風站在這裏也大吃一驚,李淳風在朝廷地位超然,怎麽會跑到書院來了,就因爲李東升當了幾天天師麽!
這人是狄仁傑之子狄光遠,因狄仁傑的聲望極高,他本人才學也很好,又會做人,在學生中還有些威望,所以他讓學生安靜下來,學生們還是很給面子的。
狄光遠等衆人安靜下來,這才對李淳風拱了拱手,說道:“李道長,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你也加入書院了?”
李淳風見過狄光遠幾次,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還不錯,他反問道:“你到這裏來找李東升的麻煩,你父親知道麽?”
狄光遠愣了一下,笑着說道:“李道長言重了,我這不是來找李東升的麻煩,而是和他探讨一下學問,這些是文人之間經常發生的,比比詩、鬥鬥文,怎麽能夠是找麻煩呢,我想就算是父親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的!”
李淳風呵呵笑道:“是啊,狄閣老當然不會怪罪你的,隻會打你呢,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挑戰李東升,李東升那首《古從軍行》到現在還廣爲傳頌。你們之中有人能夠做出與這首不相上下的詩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