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是相王李旦的兒子李隆基。
李旦雖然被貶爲庶民,但是武則天很喜歡李隆基,就将李隆基留了下來,過繼給了李弘,現在李隆基名義上是李弘的兒子。
李弘看到李隆基這麽肆無忌憚的高聲大喊,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隆基,不得無禮,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李隆基是個孩子,隻有十歲,父親被貶爲庶人,自己又被過繼給了李弘,他知道自己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心中難免有些怨氣,站在那裏,非常的不服氣的說道:“世人皆知天師戰無不勝,從沒有敗過,世上有誰能夠真正的傷的了他,這明顯是一個局,是一個天師爲了引那個所謂星盤現身的局,你們這個時候出手,必輸無疑!”
小孩子的話讓屋中的人微微有些警覺,可是他們又想不出李東升還有什麽底牌,現在的李東升根本是一無所有,就算他要對付星盤的人,可是手中無人,拿什麽對付?
幾人很快在心中否決李隆基這個小孩子的話,李弘對李隆基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摻和,你下去吧!”
李隆基撅着嘴,明顯的不服氣,孩子上佩服英雄,在他心中李東升就是一個英雄,一個神。
即便李東升曾經要殺他的父親,可是他沒有恨李東升,因爲小小年紀的他覺得一個男人爲了愛情可以不畏強權、不懼一切,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不管是他的父親,還是叔叔伯伯們,都不具備這種男人應該有的血性,他們膽小、怯懦,活在祖母的光環下,瑟瑟發抖,甚至于不敢擡頭看祖母一眼。
可是李東升不怕,根本不在乎這些,敢于和祖母對着幹,這樣的一個人,一直是李隆基欽佩的對象。
李隆基到底是個孩子,被憐香拉着走了下去。
武三思突然說道:“姑母曾經說過,太平最像她了!”
這一句話,讓衆人皆爲一驚!
世人皆知武則天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兒子,唯獨這個女兒寵愛有加,要是武則天有意讓太平繼承皇位,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三思看到幾人的反應,知道有戲,繼續說道:“李東升想殺相王,未必不是爲了太平掃除障礙,要是這是真的,你以爲他會放過你們。
你們也都知道太平很愛李東升,要是将來太平繼承大統,恐怕李東升一句話,就可以讓太平将江山讓出來。
一個能夠窺探神器的機會,即便是比較渺茫,估計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放過,更何況這個男人還那麽的聰明、那麽的恐怖!”
屋内的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太子李弘忽然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武三思歎了口氣,太子這麽一走,其他兩人更加的不成氣候了,更不可能去對付李東升。
李弘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說道:“東宮六率可以在明晚暫時封鎖皇宮内的消息,千牛衛那裏也可以稍微拖延一下。”
他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武三思松了口氣,有了太子這句話,一切都好辦了,其他兩位王爺應該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李賢和李顯也站了起來,兩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賢是一臉的疑惑,而李顯确實一臉的害怕。
李賢搖了搖頭,走了出去,沒有說什麽。
李顯看着武三思,忽然說道:“我們會被你害死的!”
武三思站了起來,對着李顯拱了拱手說道:“三思會與太子和兩位王爺共進退。”
李顯也出去了,不過他走路的腳步不穩,搖搖晃晃的,顯然是腿腳發軟,吓得不輕。
武三思看着三人離開,輕笑道:“就三個窩囊貨還想恢複李唐河山,可笑!”
武崇訓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父親,成了?”
“成了,和我們的人說一聲,明晚一起動手!”武三思惡狠狠的說道,“李東升一定要死,我要他的屍體,我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明白不!”
“諾!”武崇訓答應了一聲,也退了出去。
武三思做了多年的宰相,怎麽可能沒有一點自己的勢力,這一次有六衛同時對道觀發動進攻,就算那道觀是銅牆鐵壁,恐怕也禁不起數萬人的一個沖鋒,徹底的化爲廢墟。
可惜了,那麽好的一個道觀,在這一戰以後一定不複存在了,這道觀當初可是花了武則天一半的家底造出來的。
右武衛、左右金吾衛、左右威衛在第二天傍晚時分,突然以剿匪的名義出了大營,從三個方向朝洛陽趕了過去。
左武衛卻沒有動,因爲左武衛大将軍長孫和風突然馬上風,口吐白沫,一頭栽倒在家中,滴水都不能進,自然無法帶兵出營。
少了一衛而已,對結局根本無大礙,武三思知道之後也沒有多想什麽。
整個洛陽城門已經緊緊的關閉了,全部在他的控制之下,任何人不得進出。
東宮六率的人守在前往皇宮的要道之上,不讓任何人在這段時間進出皇宮。
如此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自然引起了朝中大臣的主意,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宰相們進宮面聖,卻被太子的人給擋在道上,不得寸進。
狄仁傑當場質問李弘,李弘對狄仁傑一躬到地,說道:“狄閣老稍安勿躁,我沒有逼宮,也沒有想對母親不利,隻是希望今晚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有人打擾到母親!
還請各位閣老見諒,隻要天色一亮,我自然會放各位進入皇城!”
宰相們即便再厲害,在消息如此閉塞的情況下,也不知道太子李弘想幹什麽,他們隻能等在原地,等待天亮,因爲東宮六率的衛士已經将他們團團圍住,不準任何人離開。
此時的武則天在皇城之中,正和她的姐姐韓國夫人武順送來的幾個美男嬉戲,似乎并沒有城外陰謀,也不知道皇城已經被東宮六率給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