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在暗中謀劃如何對付李東升。
可是李東升血洗相王府以後就不一樣,那可是相王啊,發生在神都洛陽啊,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李東升一點事情都沒有,而相王李旦卻被貶爲庶民。
這要是發生在任何一名大臣身上,哪怕是他武三思身上,淩遲處死都是輕的。
武三思慌了,他覺得現在就算是武則天也未必能夠保得住他的性命,而李東升就好像提着一把利劍站在他身後一樣,随時可以要了他性命。
武崇訓看到自己的父親這麽窩囊也沒有辦法,他有的時候也很自責,爲啥他比李東升年齡還大,混的沒有李東升好呢,要是他執掌羽林衛,李東升還敢這麽嚣張?
李東升依然在洛陽城中開始晃悠,轉悠了幾個時辰,光梁王府的門口他就路過了八回,每一回就把武三思的小心髒吓得噗噗的。
洛陽所有的人都郁悶了,這娃要幹啥,沒事出來瞎溜達玩?
剛開始的時候羽林衛的後面還跟着不少人,準備看熱鬧,回頭也好回去吹牛,說看到天師痛毆哪些大官,可是時間一長,誰受得了。
羽林衛在洛陽裏一圈一圈的繞,羽林衛們倒是不覺得什麽,他們就當是訓練了,當年在契丹的時候,每天的急行軍可比這個苦多了,可那些百姓就受不了。
跟在後面的人漸漸少了,最後就幾個人還在後面跟着,李東升一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要是在這麽逛下去,天就要黑了,于是他大手一揮,調轉馬頭,朝梁王府奔了過去。
“報!”梁王府一個下人沖了進來,對着正在吃飯的武三思一家人說道,“報,羽林衛又來了?”
在這個非常時期,陪武三思吃飯的就武崇訓和一個小妾,其他的人都被武三思送回了老家。
武三思歎了口氣說道:“還讓不讓人吃飯,這都第幾次了!”
那小妾在一旁插話:“王爺,都第九次,我看這個人成心不讓王爺吃好飯,依我看就去宮裏告一狀,看他還敢這麽嚣張!”
“你看我閉嘴,婦道人家懂什麽!”武三思怒斥道,那小妾紅着眼睛不再說話。
武崇訓皺着眉頭說道:“父親,我覺得這事情有蹊跷,李東升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帶着這麽多人在洛陽街道上走來走去,這私自調動羽林衛可是大罪啊!”
“大罪?”武三思苦笑道,“能比血洗相王府罪名大麽?現在這個李東升滿朝文武就沒人敢惹,就連那些宰相們都不吭聲,誰敢惹他?”
“王爺,大事不好了,王爺!”又有一個下人沖了進來。
武三思無奈的說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不是剛剛才過去麽?”
武三思說着拿起一個勺子,從碗裏舀了一勺湯,正準備喝。
那下人繼續說道:“王爺,這次羽林衛沒走,在門口停了下來!”
“咣當”武三思手中的勺子掉了下來,他一臉震驚的看着那下人,問道,“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王爺,羽林衛停在王府門口,小的進來的時候,那些羽林衛正在砸門呢,我們是開不開門啊?”
武崇訓一聽火冒三丈,說道:“他這擺明是欺負人,這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梁王府,豈能容他胡來,來人啊,拿我的武器盔甲來,就算我戰死,也要維護梁王府的尊嚴!”
“梁王府的尊嚴還不需要你來維護,我還沒死呢!”武三思突然說道,他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客人來了,哪裏有拒之門外的道理,打開門,讓他進來。”
“父親!”武崇訓說道。
“你以爲區區一道門擋得住羽林衛麽?去将準備好的錢都拿出來!”武三思對武崇訓說道,他看着武崇訓還站在那裏不動,呵斥道:“沒聽到我說的話麽,快去!”
武崇訓憤憤不平的走了下去。
武三思對着小妾和那兩個下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下人答應了一聲走了下去,那小妾說道:“王爺,讓妾身在這裏陪着你吧,妾身不要走!”
武三思這個小妾名叫憐香,原本是洛陽一家青樓的當紅歌女,後來被武三思看中,就贖身納爲妾,一直很受武三思的寵愛。
但是此時憐香想留下來卻讓武三思有些不高興,他說道:“怎麽,你也想看本王出醜麽?還是想看本王求那個江湖騙子!”
憐香搖着頭說道:“不,妾身擔心王爺,那李東升雖然是當朝天師,但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先不說他在契丹境内到底殺了多少契丹人。
自從他回來以後,洛陽就沒有平靜過,相王一府也不是被他屠殺幹淨麽,如若這次他收不到足夠的錢暴起殺人,妾身願意陪王爺一起去死!”
武三思沒有想到憐香竟然願意爲他去死,他帶憐香回來不過是貪圖憐香的美色,而憐香願意跟着他,不過是爲了他權勢。
兩人各取所需罷了,他沒有想到憐香竟然願意爲他去死,這讓他有些感動。
如果在平日裏,憐香對他這麽說,他肯定不屑一顧,想替他死的人多了,輪也未必輪的到憐香。
隻是如今他權勢全無,隻是一個閑散的王爺,昔日裏那些巴結他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裏會有人看得上他,此時憐香的幾句話讓武三思心中很暖。
他握着憐香的手說道:“好,今天我要是死,就和你死在一起!”
“梁王這是怎麽了,誰要殺了你啊,他不知道你的債主是我麽,你的債還沒還清,誰讓你殺你先問過我先!”李東升的人還沒進來,聲音卻傳了進來,随着他的聲音一起進來的還一群羽林衛。
羽林衛沖進來以後迅速将整個大廳給控制住,李東升這才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他看到憐香眼睛一亮,說道:“好漂亮的美人兒,怪不得梁王不記得要還錢給我,原來美人在前,其他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