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村民的歡呼聲才戛然而止,心情頓時變得有些沉重,倒下的這個人畢竟是他們熟悉的人。
這個劉家村的村民,李東升對他也比較熟悉,一個比較老實憨厚的年輕人。
趙家村的趙村長低着頭走了過來,對着李東升說道:“帝君,是我們的錯,要不是我們……”
一個劉家村的村正一把拽起趙村長的衣服,吼道:“一個小小的水車而已,你們竟然找外人幫忙,還說什麽惹惱河神,要不是你,小黑會死麽?”
小黑就是那個被人砍倒在地的劉家村村民,這一刀從小黑的肩膀砍到腹部,腸子都出來。
小黑現在還沒死,還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可是這種程度的傷害,基本上是宣布死刑,這個時代的郎中還把握能夠處理好這麽大的傷口。
就算郎中将傷口包紮好,這麽炎熱的夏季,很容易引發感染,各種并發症一起出來,神仙也救不了他。
“你們别吵了,他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先救人!”李東升蹲在地上說道。
有了李東升說話,那個村民就不好再說什麽,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放開了趙村長。
劉村長顫巍巍的看着李東升,問道:“東升啊,他還有救麽?”
“應該死不掉!”李東升說道,“你們将人擡到我的馬車上,你回家裏,将我的藥箱拿來,還有找幾個大鍋,在這裏燒點開水!”
村民們聽到李東升的吩咐,走出來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将小黑擡到了馬車裏。
李東升家裏的仆役聽到李東升的吩咐,玩命的往家裏跑。
剩下的人找鍋的找鍋,壘竈台的壘竈台,撿樹枝的撿樹枝,全部都忙了起來。
李東升走到了六個死掉的殺手身邊,在他們身上搜了一會,除了他自己射出去的銀針以外,一點發現都沒有,看來這些人在來之前都将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取了下來。
王直也走了過來,從地上撿起一把大刀,突然發出一聲詫異的聲音。
“咦,這刀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王直看着手裏的刀,皺眉頭說道,“這好像是左武衛的兵器!”
李東升問道:“你确定?”
王直指着大刀手柄上的一處說道:“這裏本應該有左武衛的标記的,可是這裏卻什麽也沒有,不過這大刀的制式确實和左武衛的大刀制式一樣。”
“你見過左武衛的兵器?”李東升再次問道。
王直撓了撓頭說道:“以前在洛陽的時候,我認識幾個左武衛的朋友,玩過他們的刀才知道,不如我拿着這把刀去問問他們!”
“不用,這件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說,哪怕是你娘也不要說!”
“哦!”王直答應道,李東升讓他做的事情,他一般都是無條件的服從,從來不問爲什麽。
李東升将銀針收了起來,他有些煩躁,要是真的是左武衛的人,會是誰對他出手,這段時間因爲造紙坊的事情他得罪了很多人,但是因爲皇帝的幹預,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可要是因爲這件事情就對他痛下殺手,那豈不是和皇帝對着幹,真是太蠢了。
李東升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這些事情,他還要救人,他将車子的簾子都拉開,讓車内的光線足夠充足,這才對那痛不欲生的小黑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麽痛,忍着點,等我的人把藥箱拿來,你就有救了!”
小黑忍着痛的點了點,他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裏被李東升塞進去的毛巾,早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
其實李東升還挺佩服這個家夥的生命力的,要是他的身上挨上這麽一刀,估計早就挂了,哪有力氣在這裏大呼小叫。
王直爬上了馬車,看着車上的小黑,說道:“爲什麽不帶小黑回去治傷啊?”
“你個白癡!”李東升罵道,“他傷的這麽重,要是在馬車裏一颠簸,肯定會沒命的!”
“哦,這樣啊!”王直這才反應過來。
其實李東升也不想在這裏處理這種傷口,别的不說,藥就不夠,他雖然懂一些醫術,但這畢竟隔了幾千年,誰知道他知道的那些草藥的藥性有什麽變化。
要是能夠将小黑送到萬仁堂,有了薛仁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的,可惜萬仁堂有點遠,根本來不及。
幾個仆役背着箱子,騎着快馬趕了過來,那一個個箱子,都是李東升的藥箱,裏面有他打造的各種工具,從打造出來之後,還沒有用過。
仆役們汗流浃背的下了馬,一人拎着一個箱子走了過來。
李東升讓王直将箱子全部搬進來,一一打開,将其中的縫合傷口的工具,例如鉗子、鑷子拿到鍋裏去煮,用來消毒,他又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倒出三粒藥丸,全部塞到了小黑的嘴裏,說道:“都吃下去,吃了就不疼了。”
這是李東升配的麻藥,比麻沸散的效果要好。
李東升走下車去,用水洗了洗手,用肥皂反複洗了幾次,又讓王直也洗了手,這才回到車上。
他對着小黑說道:“小黑,還疼麽?”
小黑臉上的表情明顯好很多,他點頭說道:“東升,還有一點點疼,沒有剛開始那麽疼了!”
李東升說道:“那好,我現在幫你縫合傷口!”
“縫合傷口?”小黑有些詫異的問道,“就像縫衣服那樣縫傷口。”
“不錯!”李東升一邊說着,一邊開始做準備,縫合線是用羊腸做的,就算不拆線也沒有什麽,至于縫合傷口的事情,李東升不是第一次幹了,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小黑聽了李東升的話還沒有什麽表示,王直就一臉慘白的看着小黑,不相信的問道:“李哥兒,你不會真的像縫衣服一樣縫了小黑吧!”
小黑慘笑道:“我相信東升!”
小黑無條件的相信,王直自然不能說什麽,他按照李東升是吩咐,将煮好的工具全部放在一個金屬托盤上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