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升咬着牙說道:“行,隻要你能夠幫我捉到那餓鬼,我給你!”
人傻錢多,李東升非常喜歡,他對着四周的人拱手說道:“各位父老鄉親,這位大少爺要讓我去他家裏捉鬼,看來不去是不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對不住了,各位請回吧!”
魏升的樣子看上去就是有權有勢的二世祖,周圍的人也不好說什麽,隻得自認倒黴,自行散開。
李東升也是潇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連幡都沒拿,說道:“走吧!”
魏升看着一身輕松的李東升,問道:“道長,你不準備一些捉鬼的法器麽?”
李東升嘿嘿一笑,非常嘚瑟的說道:“憑我一身浩然正氣,就會讓百鬼膽寒、魂飛湮滅。”
李東升這話非常的扯淡,而且他長得瘦弱,加上那兩撇小胡子,一股股濃濃的猥瑣風撲面而來。
浩然正氣,不管是誰都不能從他身上看出半點浩然正氣。
可是奇怪的是,周圍的人不僅因爲鄙視李東升,反而一臉崇拜的看着李東升,覺得他這麽做才符合真正世外高人的身份啊!
李東升自從擺攤以來,憑着自己對于麻衣神相、周易八卦的認識,結合前來算命的人談吐、氣質,在根據這人和周邊人的性格、做事行爲,推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這其實一個非常缜密的邏輯推理,隻要一個部分錯了,那結果就會大相迥異。
在這一點上,李東升上輩子二十五歲以後就沒有再出現過錯誤了,到了這裏,兩世的沉澱,超越世人的眼光,更不會出錯。
所以哪怕這個時候他說得話都是假的,别人也會因爲他“半仙”的身份,認爲他的話是真的。
他擺攤幫人算命,其實不僅僅是算命那麽簡單,他也是利用這些人,去了解這個世界,了解大周,了解所有的一切。
畢竟以前在書上看到的世界,和真實的大周還是有區别的。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對于大周百姓的生活習慣,或者說洛陽附近的百姓生活習慣基本上已經了解了。
現在唯一的缺少的是對于大周的勳貴、皇族的了解,隻有完全了解了他們,才能夠完善他對于這個時代術數的推理。
他看了魏升的面相,就知道魏升是大富大貴之人,出生勳貴之家,雖然以後會有些磨難,但一生的富貴。
不過這些并不能妨礙他以魏升爲跳闆,進入大周的上層。
魏升一臉欽佩的看着李東升,他認爲李東升這種桀骜不馴的性格才是世外高人應該有的性格,要是李東升一上來對他唯唯諾諾的,他反對會看輕李東升。
不過他還想試一試李東升,他對着李東升說道:“道長,我父親是當朝宰輔魏元忠,家中規矩比較多,到時候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道長見諒!”
“哦!”
李東升淡淡的哦了一聲,讓魏升更加相信了李東升就是世外高人。
當朝宰輔的名頭,足以能夠讓很多人大驚失色,就連被譽爲“神仙道觀”清風觀的道士,聽到他父親的邀請,道觀的那個“老神仙”清虛子立馬倒履相迎。
雖然清虛子裝的極其的清高,但是他也從清虛子的眼神中看到了那抹驚喜之色。
可是李東升呢?
臉色很平靜,語氣也沒有什麽波動,好像當朝宰輔的名頭和路邊的張三李四一樣平常,這才是神仙之輩應該有的态度!
魏元忠告訴過魏升,遇到有才能的人,一定要放低自己的姿态,要禮賢下士。
魏升一直把這句話當做金玉良言,他再次對着李東升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道長,請!”
李東升點了點頭,在魏升的指引下,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馬車雖然華麗,但是避震很差,即便車廂裏鋪着厚厚的毛毯,坐在裏面依然會感覺很不舒服。
僵硬的木軸根本不能緩解一絲的壓力,除非能夠做出一些彈簧出來,不過以大周的工藝,還做不出彈簧。
魏升在馬車内緩緩介紹了家裏的情況,原來魏升的母親魏陳氏從半月之前,就噩夢連連,每天都能夠夢到怨魂索命。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隻要是一睡覺就做噩夢,弄的魏陳氏現在都不敢睡覺了。
現在更加嚴重了,魏陳氏白天會看到各種幻象,或者是鏡子裏出現鬼影,或者是看到一些已經死去的人。
魏升很擔心自己的母親,剛剛無意中聽下人們說到李半仙,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魏府是宰相府邸,位于皇城道上,是大宅,門口有兵丁把守,所有騎馬的人經過魏府門前,都會下馬,以示對宰相的尊敬。
魏府門前有兩個巨大的石獅子,石獅子每天被魏府的仆人擦拭,早已經被擦得油光發亮。
馬車停在了魏府的門前,李東升和魏升下了馬車,魏升就領着李東升來到了魏府的後院。
這裏是魏府女眷住的地方,一般外人是不能進來的,就算是仆役也不允許進來,可以在後院自由走動的,除了魏府的家人,隻有那些丫鬟婆子。
李東升跟着魏升走入一個跨院之中,他一進入院中,就看到院子裏有一群道士在那裏跳大神。
他看到那些道士,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爲在那中間跳大神的道士是他的老熟人,清風觀的青靜子。
這段時間清風觀的道士沒有再去劉家村,看來已經放棄了那裏,隻是這一次他們來抱魏元忠的大腿,就不怕治不好魏夫人,被惱羞成怒的魏元忠全部發配充軍麽!
魏升看到李東升臉上出現笑容,還以爲是李東升的冷笑,他以爲李東升是看到這些道士在這裏作法不高興,連忙解釋道:“道長,這是我父親請來的,是清風觀的道士,和道長一起來捉鬼的,還請道長不要介意!”
李東升這才發現,在不遠處站着一個中年男子,這個男子一身圓領長衫,留着短須,面色不怒而威,在男子的身後站着不少人。
這個男子顯然就是魏升的父親,魏元忠。
李東升對着魏升笑道:“我怎麽會生氣呢,說起來,我和這位道長還是熟人呢!”
“熟人?那太好了!”魏升高興的說道,他可不明白李東升嘴中熟人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