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逆戟鲸的屍體沉下去,大海竟然被卷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盡管周圍雲開見日升,但漩渦的威力卻極其龐大,不斷的吸扯着月神号,将其往下拖拉而去。
紅牙見勢不妙,連忙跑向了船艙,對着船艙蒸汽機室的人說到:“大家将馬力調制最大,我們遇到海漩渦了,如果大家不想死,請配合我!”他走向了船舵所在,用力的抓住了轉盤,可是漩渦的吸扯力太大了,鋼鐵做成的轉盤竟然轉不了彎!相反轉盤還在往大漩渦處靠近!
正當紅牙感到無力的時候,趙天佑出現在他身後,趙天佑一雙手死死的抓住了轉盤,他額頭青筋暴露,大喝一聲,硬生生的将船頭給拐彎了。
紅牙感激的看向天佑,随即向後面機房裏的衆人喊道:“就是現在,馬力全開!!!”
嘎嘎嘎……
船舵因爲激流而發出聲響,然而船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朝前沖出了幾百米,刹那間就脫離了大漩渦的範圍,然而月神号唯一的蒸汽機也宣告報廢,裏面的鋼闆都以爲巨大的沖力而扭曲了。
紅牙臉色難看道:“元帥,蒸汽機玩蛋了,我要修複它,恐怕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我還缺很多鋼鐵來熔煉……”
“将三十們大炮熔煉掉,現在我們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了。”趙天佑皺眉道。
“是!但是那樣會讓我們船的戰鬥力大大降低……”紅牙搖了搖頭道。
趙天佑負手而立,看着忙碌的鼠人:“除了大炮,還有甲闆上的強者們,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沒有什麽能阻擋月神号!”
紅牙淚流滿面,趙天佑的話表明了是相信他,相信這艘由鼠人建造的鐵船,這一份信任,讓他無以爲報,他站的筆直,本來鼠人的背都是駝着的,但他現在站立的像一個人類:“是!元帥!”
鼠人的靈敏遠超衆人的想象,在半小時後,蒸汽機就被打上了補丁,啓動起來也算正常,在接下來的航行中倒也沒有再出過離奇的事情。
半個月後,月神号在一個孤島靠岸,而這個孤島已經是吞天國的國境邊緣了,它并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因爲這裏潛伏着不少兇險的鲨魚,所以漁民的數量也非常少,就算有個别膽子大的漁民,也不敢将船隻開到孤島範圍内。
然而這個島上卻是有人登陸過的痕迹,沙灘上一片金黃,在遠處則是一片森林,森林很稀落,隻有寥寥的幾顆,但這些都是椰子樹,正巧船上的淡水用的差不多,趙天佑就讓人采下椰子,一半椰子用來釀酒,還有一半就用來補充淡水。
孤島離吞天國的距離隻有六十海裏,恰恰這個距離正好能讓船隻隐藏在孤島的後面,而六十海裏外的港區人民根本無法發覺這裏還有一艘大船。
除了港口,在孤島西邊方向,則是一條河流,這河流正是界江。
島上有着幾個木屋,年久失修已經布滿了蛛網灰塵,衆人将物資搬到了島上,張上了布幔,達成了一個個臨時的帳篷,而趙天佑已經将目光鎖定在界江的入口了,他并不打算去往港口,畢竟港口是吞天國的範圍,自己去了,隻會徒勞的惹麻煩上身罷了。
于是大片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人僞裝成當地漁民,去臨近小鎮上采購糧食,而少部分人,則跟随者趙天佑前去探風,将來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趙天佑去辦,他不打算打沒有準備的仗,所以這次冒險之旅,一路來他都是極爲謹慎的。
海風吹來,夾雜着海洋的腥味和大風的溫暖,趙天佑,蕭楚生,女鬼,還有十名将軍府的優秀弟子,坐着小舟上了路。
不曾想,在界江的入口,還有一個漁村,他們一進漁村,就看到了這裏古樸的民風,人們紛紛拉着大網,收羅着最近捕撈的海鮮。
漁民們看到趙天佑等人,還以爲是吞天國的某些收購商,十分歡喜的迎了上去,當趙天佑告知,他們是吞天國的海兵的時候,這些人就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趙天佑沒想到這裏的人對海兵十分仇視,也許也和吞天國那近乎殘忍的制度有關吧。
漁村的範圍很廣,全村人足足有三百戶之多,而且村口那小小的碼頭旁邊,都停滿了漁船,當然這些漁船大多都是小船,隻能捕撈有限的海鮮,
漁船的後面是兩界山,連綿不絕的山脈似乎從這裏才是一個開始,當他們打算進入山脈的時候,村長走了過來。
這個村長約莫五十歲的年齡,但是身強力壯,雙眼炯炯有神,隻是臉上有幾道恐怖的疤痕。
他小心的朝着周圍看了看,确定沒人才開口道:“你們是不是明月帝國的人?”
衆人大驚,而趙天佑臉色也冷峻了起來:“閣下是……”
“果然是……”村長捏着拳頭,身體有些發抖,“你們快點收複這塊地方吧!我們百姓快過不下去了!”
趙天佑一聽,便來了興緻:“大伯,這邊請!”
人們來到了村口的碼頭上,村長坐在碼頭的石墩上,歎了口氣:“我們臨海村自古以來都是夾在明月帝國和吞天王朝之間的一個小村落,本來我們生活的也富足,但是幾年前,朝廷上面突然來了一個政令,征用了我們所有的鹽田,現在我們要吃鹽,就必須用捕來的糧食和官家換。”
“我們村子從老一輩就流傳下一個規矩,一年隻出海捕魚半年,不然将海裏的魚兒抓光了,那我們的後代就沒得吃了,但爲了生存,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違背祖宗的訓導,知道不久前,朝廷的人派來收稅……”村長顯得很頹廢,“每個人每年要上繳五兩銀子,這對于我們漁民來說,無疑是一個災難,我們的魚隻夠自給自足,本來我們也打算運上城鎮裏面去兜賣,但是這裏離城裏太遠了,等走到的時候,魚就發臭了……”
村長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握拳,竟然瑟瑟發抖起來,他咬牙切齒道:“在我們雲海城,還有一個暴虐的城主,他的行爲更加讓人發指,爲了培養自己的軍隊,不惜将枷鎖放在人民的身上,對大家苛捐雜稅不說,竟然還到處收刮孩童,将孩子們從小培養成一個殺人機器……我女兒,我女兒就是被那家夥給抓走的!現在已經五年了,生死未蔔,我……”
“但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麽你一眼就認出我們的身份,而且一下子就吃定我們是明月帝國的人。”蕭楚生負手而立,身後的七八寶劍格外顯眼。
村長的眼神鋒利了起來,他說到:“因爲我認識這個女人……”他指着女鬼,“很久之前,我還年輕的時候,這個女人曾經來到我這裏,與一群吞天國的士兵戰鬥過,我從未見過如此精彩的戰鬥,而她的面具,卻始終沒有改變。”
一直沉默着的女鬼突然一愣,看向了村長:“二十年前,我是來過一次這裏,不過據我所知,當時在兩界山上,所有的士兵應該死完了才對。”
“我也當過兵,當時我是裝死太得以苟活。”村長歎了口氣道,“不過我不怨你,當時我所在的不對對界江以北的村子進行了屠殺,我也是情非得已才下手的,因爲我如果抗命,那我當時的長官就會殺了我。”
“我記得你的長官被我師兄一劍削飛了頭顱,他是個混蛋,奸·污了那個小村莊裏一個失明的女人。”女鬼說到,聲音中還殘存着她的氣憤。
村長苦笑道:“大人,現在你殺了我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救出我的女兒,讓她逃脫魔爪,到時候我這個頭顱就是你的。”
“你的頭顱不值錢。”女鬼如此說到。
村長一顫,他跪在地上,涕泗橫流:“幾年前,我得到了一張王朝的地圖,如果你們幫助我,我會将這個地圖給你們!我相信你們對吞天國陌生的環境還不是很适應吧。”
“成交。”趙天佑說到,而蕭楚生立刻站了起來:“元帥,你可要三思啊!現在我們隻是來探路,沒必要爲這個老頭的一張破地圖而冒險,何況大部隊還在……待命!”
趙天佑站了起來,海風将他的披風吹得飛揚:“我們本是仁義之師,現在這裏的人需要我,況且村長大人對吞天國的情況十分了解,也會讓我們的行動損失減少很多,他頓了頓,你們先回去,派人将駐地移到這個村子附近,救村長的女兒,我一人足矣。”
“元帥?”老村長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您就是明月帝國聞名天下的趙家元帥趙天佑?!”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你所要做的事情,就的等待。”趙天佑對着女鬼說到,“到時候大部隊來了,你讓大家将食物分給村民一些,這半個月,我們不是儲藏了很多魚肉麽?”
“逆戟鲸的魚肉已經填滿整個倉庫了。”女鬼如此說到。
趙天佑笑了笑,随即消失在了空氣中,而老村長張開了嘴巴,大歎神奇,而女鬼感歎道:“走吧,親愛的,不用擔心元帥了,他一定會凱旋而歸的,現在我們隻需要考慮如何應對丞相那張犀利的嘴巴就行。”
“算了,反正我也習慣了,他天天單獨行動。”蕭楚生說到。
……
趙天佑來到雲海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太陽已經落下半個了,殘存的半個,就像是血染的一樣,紅彤彤的一片,不含半點雜碎。
城門口,大批人都牽馬趕驢走進了城,而城防十分松散,衛兵們一個個熱鬧的談天,完全沒有半點警惕的狀态。
趙天佑跟随者一輛運輸幹草的馬車,拉低了鬥篷的帽檐,走進了城中,趙天佑的鬥篷是暗紅色的,所以看起來也不怎麽顯眼,如今他也不用擔心有誰會認出自己,實際上也不會有誰能認出他,天佑進入内城才發現,這裏人民的生活質量不能和明月的京都相比,這裏的店鋪大多破破爛爛的,熱鬧的也無非是幾個酒館,但是酒館也就在飯點熱鬧一點,換做平時,酒館可就十分冷清了。
進入城門,正對面就是一個镖局,一些镖師正在将貨物打包在馬車上,準備次日的行程,而鬧市周圍的買菜小攤,也急忙着收攤,似乎有啥麽可怕的東西即将到來。
“兄弟,你還不快點,馬上要巡夜了,這幾天可都是宵禁啊。”一個過路的小哥扛着一個麻布的包裹說到,他看到趙天佑走路的速度十分緩慢。
趙天佑暗道,這裏還有宵禁,他徑直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他并沒有帶行裝,索性在街邊随便買了一身粗布衣服,趙天佑剪去了長發,幹脆換了一個十分樸素的短發,在額頭上系了一根紅布,整個形象就看起來像是打更人一樣。
不過雲海城不打更,入夜時分就有衛兵在街道口巡邏,這些衛兵都十分年輕,和趙天佑相似的年紀,但卻都一副桀骜不馴的模樣,他們對于百姓來說,就是天。
趙天佑将客棧的窗戶關上,卻聽到了隔壁透着木闆傳來的女人呻yin聲,他一皺眉,随即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一個穿着十分妖豔暴露的女人走了進來,這女人長得很粗俗,一雙眼睛就似芝麻一樣,而嘴唇猶如兩條粉紅色的蛞蝓,在不斷蠕動。
“客官,需要小女幫您按摩下,緩解一下白日的疲勞麽?”女人蠕動那惡心的嘴唇說到。
趙天佑抽着嘴角,扯着眉毛,感覺自己久違的節操掉了滿地:“謝謝姑娘的好意,我喜歡用我的雙手緩解我的疲勞……”
“我去,原來是一個窮逼的單身漢!”女人白了趙天佑一眼,重重的關上了門,氣呼呼的走開去。
而趙天佑舒緩了一口氣,他再次打開窗戶,準備看下衛兵的行蹤的時候,卻發現在樓下已經鬧開了,原來是一個老婦帶着女兒走在大街上。
老婦哭喊道:“各位大人,小女生病了,我得帶她去找大夫,希望各位行行好,女兒病重,再不找大夫,怕就晚了!”
“白天你幹什麽不去看大夫,偏偏晚上去,識相點就快點回家,不然我就打死你們兩,這規矩不能壞,你們也怪不得我!”衛兵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