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玩命般的投資
一次滿月酒，讓鄭清鷹收到兩千零五十萬大洋。衆人咂舌，這筆收入，青浦縣全部商人需要十年去辛勤勞動，不一定能取得這麽多利潤。主人很得意，面對大家獰笑道；“眼紅了是吧？花出去！”
“花——出去？”野狼結結巴巴的喊了出來，要花出去這麽一筆銀兩還真的是個難題。
“祖上留下來的光華電燈公司，趁此機會擴大成電業公司、電氣公司、電子産品廠、儀表廠、鍾表廠，把原來的箱包、醬菜、編織、釀造、染紗、榨油等作坊都擴大規模，采用最新技術去生産。”
老狐狸一聽氣笑了：“你以爲這些都是你們家的？”
“不是咱們家的又如何？借銀子給他們發展，賠了老本我不要，賺了把本金還給我就行。手工作坊來一次飛躍式大發展，不僅能讓商人獲利，還能增加就業人數、繁榮家鄉。”
鄭清鷹一番話，讓大家知道他還是要家鄉更加繁榮和美麗。可這麽大一筆錢就這樣花出去，恐怕時間沒有一個人會不心疼。他大大咧咧的說道：“這怕啥？大不了我多娶幾個婆娘，每年都生幾個娃。實在不行，我辦壽宴、搞公司開業、喬遷，隻要他們願意送銀子，我會想盡辦法去給他們機會！”
“啊？哈哈哈哈。”大家笑壞了，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鄭清鷹瘋了！”
“鄭家大少爺不準備過日子了。”
“趕快去求他，咱們的店鋪也趁機返修擴大吧。”
朱家角鎮亂了，長街三裏，店鋪千家的北大街，所有商鋪、作坊都找上門，要求借銀擴大規模、翻修房屋。看着鄉親們這樣，鄭清鷹站在戲台上高聲喊道：“鄉親們，你們的條件我會答應，請不要亂。大店鋪一千兩，不大不小的店鋪五百兩，小店鋪兩百兩，趕快去找商會會長簽訂協議吧。”
龍秋水和黃強在人群外看着，氣的公司董事長直哼哼：“真是個敗家子兒！”
黃強笑眯眯的說道：“他這一招，不僅讓朱家角鎮更加繁榮，還改變了作坊原來的生産觀念。看似瘋瘋癫癫的，其實他清醒得很。”
“可他是商人，商人的目的是追求利益，而不是施舍。”龍秋水不服氣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預先取之必先予之。他的主要目标是光華電燈公司、醬菜廠、化工廠和機械廠，而且會引進最先進的技術，開始讓上海的工業發生一次大的變化。”黃強精明的分析着鄭清鷹，好像看透了一切，美好的願景就在眼前。
“咦，他不做商人和企業家虧了。”龍秋水不得不承認，黃強分析的還是有些道理。
“商場如戰場，戰場其實和商場一個道理。他不去經營紗廠、服裝廠、糧食、船運等，其實是避開了和别人競争，而且又不違背軍用物資的管理。”
“難道武器、醫藥、電子配件不是軍用物資？”
黃強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這些當然是違禁物資，但運輸這些幾個人就能辦到，偷運起來也十分容易。而且他很精明，這些東西奇缺，誰想買走都可以，他可以毫不負責任的賣出産品，其餘事情與他無關。”
“嘿，他原來這樣狡猾！”
1933年，是m國經濟危機最嚴重的一年，而這一年，鄭清鷹卻和花旗銀行建立了關系，通過m國人得到了自己所需的一切物品。m國賣不去的大量電子元件、機械設備、化工原料、儀器儀表被他像廢品一樣采購一空，運回過來卻狠狠的撈上了一筆！
龍秋水想起了這些事兒，驚歎的說道：“我這經濟學家算是白當了，還不如他一個理工技師。”
“他有魄力，也有統率力，更有先見之明，他是明朝時期的沈萬三，能運用他在理工知識方面的優越才華，預見未來會出現哪些商機。”黃強激動不已，腦子清晰地給鄭清鷹做出了合理的分析。
“你也是留洋回來的？”龍秋水恍然大悟，眼前的黃強不是一般人。
“是的，我是在y國留學，回來後加入軍籍。”
龍秋水沮喪的說道：“我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做事兒猶豫不定，很難在工商業裏生存。如果不是遇上他，我最多是一個給别人打工的小經理。”
鄭清鷹走了過來，嘿嘿恥笑他說道：“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你精于算計，但不知道變通和前進的眼光。商人玩命，其實就是知道前邊有大堆的銀兩在等着你去拿。
你會算計，我來給你算一筆賬。青浦縣在曆史上每年最多創收五百萬兩，而現在朱家角鎮是多少？你我的公司收入又是多少？我們積壓的物資又價值多少？最近從m國運回來的又能見到多少利益？”
“海了！”龍秋水算不清這筆賬，很無奈的吐出兩個字。
鄭清鷹嚴肅地說道：“武器方面你沒有參與，但我不妨告訴你，這一年多銷售的總收入，最少也有七千萬！”
“啊，這麽多！”
“各大軍閥都知道擁有槍杆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地盤、地位和财富，他們不懂得經營，但懂得保命。兩廣、兩湖、中原、北方都有人來和我們做交易，而且每一次不下一個師的交易量。”
黃強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好久才驚呼道：“你的生産力能有這麽大？”
“我的兵工廠是流水線作業，隻要開工，槍炮子彈就像流水一樣從車間運送到倉庫。如果不是政府的巨額訂單，這一年内我會賺得更多！在朱家角鎮表面上的工商業其實是我菜碗裏的一條青菜，就算是扔掉，我也不會太心疼！”
龍秋水讪笑着說道：“老大。我隻是你手中的一個馬前卒吧？”
“你是大元帥跟前的兩個士，需要你左右逢源去掩護，不需要時會讓你去替元帥死。”
“啊，我是一枚棄子？”
“不，是死士！”
“太無情了！”龍秋水垂手跺腳的表達着自己的不滿和委屈。
鄭清鷹奸笑道：“這還不算無情，如果你背叛了我，輕則閹了你，重則取你的小命。死法有很多種，我最欣賞的就是把你當做生魚片，一刀一刀切下來咽進肚子裏！”
黃強聽着鄭清鷹恐吓般的言語，忍不住爲龍秋水流出了冷汗。可當事人卻大咧咧的說道：“跟着你我總算過了幾天美好的日子，就算要死我也不後悔了。老大，我可以背叛我爹娘、我老婆，但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因爲我知道，你最恨的敵人不是對手，而是身邊的叛徒。”
“算你聰明。記住，和r本人的交往隻能是生意上的談判，一點實質性的交易都不要做。”
龍秋水驚訝的問道：“難道有便宜也不要？”
“不要。你的做法就是一枚煙幕彈，掩護其他人撤退。小r本有啥？還不是從m國購買的？所以，我們有m國花旗銀行這面旗，用不着和小鬼子做交易。你要和d國方面抓緊，我們需要的精密機械和儀器，m國人是不會賣給我們的。”
黃強歎息不已，自己的生意和大多數商人一樣在狹窄的通道上相互争取着微薄的利益，而鄭清鷹做出的生意是獨門生意，隻是在和外國人競争。最近又上馬的水泵、儀器儀表、鍾表、收音機、化工産品生産，已經沉重的打擊了外商的銷售額。
“老大，東南亞的事情——”
“噓——”鄭清鷹看了一眼黃強，風趣的說道：“不能讓這家夥知道的太多。”
黃強氣憤地說道：“難道我會出賣你？”
“我怕你聽說後會吃驚的睡不着覺。”
“哦？”黃強驚異的盯着對方：“你在東南亞還有産業和生意？”
“狡兔三窟，我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龍秋水不管不顧的賣弄道：“我們老大在東南亞有自己的橡膠園、鞋廠、輪胎廠、化工廠、煙廠，規模不算一流，但也不算太差。”
黃強歎口氣說道：“有錢就是好，難怪你敢于這樣花錢！”
“我是商人，商人就是賭徒。我不要命的在國内發展，其實是看中了國内巨大的商機。但我不敢想象，一旦戰火爆發，我所有的心血将會毀之一旦。我的心願是希望國家太平，真有這一天，我會全部精力放在國内的工商業發展上。”
鄭清鷹激情萬丈，铿锵有力的表達了自己的心願。雖然前景很渺茫，可他始終認爲天下總有太平的時候。黃強動情的喊道：“會有這一天的。到時間你回到上海，我會不惜餘力的支持你實現夢想。”
“你支持我？見鬼去吧！和你的交往，吃虧受罪的總是我。龍秋水，去看看要求借款的有多少戶、多少資金，今天全部發放下去。”
“是，老大。”
劉鴻生趕了過來，對鄭清鷹開口問道：“在x港購買的地皮，你準備投入多少資金？”
“三個億。”
“啊！”
“是三個億美金！”
“我的天，你手裏有這麽多閑錢？”
鄭清鷹爽朗的爆發出大笑，得意洋洋的說道：“千金散去還複來，x港購買的地皮，是我留下的最後一條路。一旦我将來投資失敗，有這一塊地皮在，也不會讓我在破産的時候讓老婆進窯子。靈兒，把資金轉過去。”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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