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跟着我們,”她若無其事地轉回來,在向毅擰眉看過來時,解釋道,“我繼女請的私家偵探,跟了我幾個月了,應該隻是在偷拍。”
向毅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沒說話。
這家偵探倒是很有水平,跟蹤了幾個月,他竟然毫無察覺。
但即便證明上回跟蹤她的不是花哥,向毅也并不能安下心。那是個定時.炸彈一樣的存在,一日不拆除,一日就是個威脅。
況且周姈現在是需要輕拿輕放的“易碎品”。
周姈心血來潮,忽然想吃上次帶向毅去吃過的,那家肉特别大塊特别香的烤肉。
自從喝了那杯愛的青桔檸檬汁,她這幾天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尤其愛吃酸的。橘子、菠蘿、葡萄,向毅給買了好幾樣酸甜的水果,她草莓都專挑酸的吃。
好在胃口也跟着好了起來,沒再犯過惡心過,偶爾還會自己喊着要吃肉。
明明也就一個月而已,孕婦的習慣竟然全出來了。
都是給慣的。
但耐不住人家老公樂此不疲,說吃肉立馬帶她去吃肉,開着車跨越了兩個區,因爲人太多,排号就排了一個半小時。
等待的過程中,孕婦周小姐自然也不甘寂寞,在二十四孝老公的陪同下,到商場負一樓美食區逛,買了一份炒酸奶,一份雞排,一份章魚小丸子……她還想去買煎餅豪華套餐的時候,被向毅攔住了。
照這種吃法,兩個小時之内她就能立刻顯懷。
逛到時間差不多,兩人上樓回烤肉店,周姈點單點的豪氣萬千,向毅沉默地坐在她對面,等她點完,找機會偷偷劃掉了幾個,簡直用心良苦。
周姈直到吃完了才發現上的菜好像少了點,不過反正吃飽了,也就隻嫌棄了一句:“真小氣。”
回到家,向毅把箱子搬進屋,徑直到陽台打電話去了。
接下來的28天特訓營他必須參加,但之後的安排就要好好跟邵成說道說道了。
家裏有這麽個孕婦,他哪兒能放得下心。
長達半個小時的通話,在對方的無奈妥協中結束,臨挂電話前,邵成語重心長道:“老向啊,作爲過來人,提醒你一句,自己的女人可以寵,但是要有個度,不能捧太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要給她寵愛的感覺,但實際上,是你在掌控她,她對你服服帖帖的。這個需要技巧,有時間咱們哥倆坐下來聊聊……”
向毅輕笑:“你家那野貓最近沒撓你是吧?”
“……這是情趣,你懂什麽。”那邊厚顔道。
向毅回房間時,夜已經深了,周姈正盤腿坐在床腳她買回來的圓形毛毯上,對着一堆無處安放的箱子發愣。
她的東西真的太多了,雖然隻拿了一小部分,但根本沒地方安置。
向毅頓了頓,走過來,抱小孩似的把她團着抱起來,放到床上。
“我們換套大點的房子吧。”周姈支着頭,跟他面對面躺着,“還跟奶奶和三金一起住,算上二傻和小美,将來寶寶出生,地方也寬敞點。”
向毅隻顧着給她蓋被子,沒說話。
周姈沉吟片刻,體貼道:“你别有壓力,我先包養你兩年,那點錢估計就霍霍得差不多了,然後你再來包養我們娘倆兒,大家輪流做主人,怎麽樣?”
“主人?”向毅被她的說法逗樂,“以後我做主人,你會伺候我嗎?”
“現在我是主人,”周姈曲起一根手指,在他下巴上撓了兩下,“你得伺候我。”
向毅嘴角輕輕勾起來,眸底閃爍着意味不明的暗光:“你想讓我怎麽伺候你?”
周姈本來沒多想的,被他這一笑勾得頓時心癢癢起來,腿搭到他身上,蹭了蹭,“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你想要什麽。”他說話時整個人湊上前來,嘴唇在她距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住,鼻尖錯開,呼吸交纏。
周姈幾乎沒有猶豫地往前,舌尖在他下唇上勾了一下,又飛快離開,彎着眼角緩緩地笑:“就想吃你。”
短短四個字成功令向毅眼睛暗了暗,輕搭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識收緊了。
“就這麽想要?”他故意壓低了嗓音,配合着羞羞的話,有一種特别勾人的性感意味。“你的身體不能亂來。”
周姈把手臂放了下來,端正地趴在床上,微微嘟嘴,皺着眉心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你明天就走了,可憐可憐我吧……”
向毅沒忍住笑出了聲。
“可憐可憐人家嘛……”周姈把腦袋湊過來。
向毅笑着按住她腦門:“别鬧了。”
周姈就抱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蹭幾下,嘴裏繼續道:“真的好可憐的……”
下一秒,向毅翻身而起,将她壓在身下,撐在她上方,無奈地歎口氣。溫柔的燈光鋪瀉在周姈臉上,她得逞地笑。
“纏人精……”向毅将手插入她發間,托住她後腦,吻住那兩片得意彎起的嘴唇。
她身上的毛衣寬松,很輕易就被剝掉,吻沿着修長脖頸一路下滑,來到她飽滿的雪團前。
“冷不冷?”緊要關頭,向毅忽然關心起了别的問題。家裏有暖氣,但他總擔心她現在抵抗力弱,禁不住一點寒冷。
周姈氣得都想踢他,一睜眼卻瞧見他忽然擡頭,視線投向窗戶的方向,刹那間臉色大變。
周姈甚至反應不及,向毅已經迅速拉過被子将她赤.裸的上身蓋上,同時伸手敏捷地跳下床,大步跨到窗前,打開玻璃往下看了眼。
“在家等着,不要出來!”他的表情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穆和冷硬,甚至沒有等周姈回答,疾步跑出房間。
兩聲間隔幾乎不到一秒鍾的關門聲後,四周歸于寂靜,周姈反應了一會兒,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松開了緊緊攥着被子的手。
她在随着向毅的目光看過去時,隻捕捉到了一張臉一閃而過的影子。
窗戶是關着的,雖然沒拉窗簾,但外頭裝了防盜窗,那張臉的角度和距離并不容易分辨。
向毅在那樣的間隙裏竟然能察覺到。
……
一道月牙懸在漆黑夜幕,表面像蒙了一層紗,灰蒙蒙的光照進小巷子,映出了地上扭動的人慘白的臉色,正是白天還被“記挂”的花哥。
“艹你媽的!”他鼻青臉腫一臉狼狽,卻依然咬牙切齒地罵,捂着肋骨痛得根本起不來,一條小腿也扭成了奇怪的形狀,似有骨頭斷裂凸出。
向毅自己也負了傷,胸口、後背、膝蓋皆悶痛不已,手臂上甚至有一道被刀鋒擦過的小口,傷口不深,正以緩慢的速度往外滲血。
他就曲腿坐在花哥不遠處,緩了片刻,起身走向花哥,在他身上翻找幾下,掏出了一隻手機。
手機設置了密碼鎖,向毅抓起他的手指,用指紋打開,翻開相冊,第一張隻有一片快速移動中糊掉的光影。
手指往前一撥,畫面上赫然便是他的臉,正與半身赤.裸的周姈在床上嬉鬧。
毫不疑問是剛才拍到的,向毅眉心狠狠一跳。
萬幸他發現得及時,他們倆的照片隻有這兩張,再往前,竟然是一臉驚懼的宋菲,洗澡中慌亂拿東西來遮擋自己的身體。
另有幾張在她沒有防備之下的清晰照片,向毅草草劃過,眉頭越擰越深。
照片一張比一張不堪,電梯上偷拍的裙底、母嬰室中年輕媽媽哺育幼兒、昏暗轎車廂内赤身運動的男女,更有甚者,竟是從女廁門下縫隙中偷拍……
真特麽一個敗類!
向毅揚手就想将手機砸回這個人渣臉上,頓了下,息屏,捏着一個角拿在手裏。
臨走前,居高臨下望着因爲疼痛整張臉都扭曲的花哥,語調冰冷:“再打歪主意,就不是斷兩根肋骨這麽簡單了!”
……
向毅回到家,先進了洗手間,将臉上的灰塵和星點血迹洗掉。
手臂上傷口已經停止出血,衣服卻被浸濕了一片,他咬牙脫下,丢進了洗衣機。
再回身時,周姈已經走了過來,瞅見他臉上的淤腫和青紫痕迹便攏起了眉,拉過他手臂看了眼,頓時心頭一緊。
“不礙事,明天就好了。”向毅說。
周姈像沒聽見似的,手指伸過來似是想摸,又不敢碰,猶豫了幾下,丢開他,轉身出去拿藥箱。
向毅老實坐下來,讓她用碘酒消毒。
“是花哥嗎?”她問。
向毅點頭,轉而又道:“不用怕,短時間他不會再來。明天邵成會派個保镖過來,這段時間他會守着你們,我隻去一個月,回來就不走了。”
“真的?”周姈詫異,“邵成答應了?”
向毅輕聲一笑:“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你還挺狂。”周姈心情好了一點,給他消過毒,貼上紗布,回房間休息。
向毅右側手臂受了傷,側躺會壓到,便跟她調換了位置,睡到裏面,這樣依然能抱她。
周姈小心避過他的胳膊,抱住他腰,剛把頭埋到他胸口,閉上眼睛,就聽他湊到了耳邊,呵着熱氣問:“不繼續了嗎?”
“老實點吧你,”周姈沒好氣地道,“手都快殘了,還有心情繼續。”
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便上演了一出風水輪流轉。
這次是向毅纏她,張口含住她耳朵,粗粝的舌尖在她耳珠上剮蹭,含混道:“都殘了你還不可憐可憐我?”他壓低聲音,暧昧的氣息帶出幾個羞人的字,“嘴還好好的……”
周姈半邊身體都酥軟了,手心抓着他精壯結實的腰,閉上眼睛,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