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姈才剛剛吹完頭發,詫異于浴室的水聲這麽快便停了,一回頭,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從水汽氤氲的浴室中跨出來,浴袍腰帶系得松散,露出接近古銅色的的胸膛和小腿,以及沿着肌肉紋路淌下的水珠。
卧室的大燈被關掉了,隻剩下昏昏暗暗的一盞小燈,周姈正靠在桌邊,拿着點□□點香薰蠟燭。這樣的氣氛很不錯,暖黃色的光暈映在周身,光線和人都顯得格外溫柔。
向毅腳步微頓,幽黑的瞳仁盯着她,一邊拿毛巾在頭上胡亂擦了幾下,随手丢開,然後緩緩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身。
溫香軟玉入懷,鼻翼間萦繞着她身上清甜好聞的香氣,向毅把臉埋在她肩窩裏,深深吸了口氣。
“點蠟燭做什麽?”他在她肩窩裏蹭着下巴,一邊問。
周姈輕輕笑着:“增添情趣啊。”
“我們的情趣還不夠?”向毅用下巴挑開了她浴袍的領子,蹭着布料下細滑的肌膚,一邊将手下移,握住臀部富有彈性的軟肉,緩緩收攏掌心,“天天做還滿足不了你,嗯?你是小母狗嗎……”
話音未落,感受到自己手心下的觸感,呼吸一滞。他擡眼,從梳妝台上的鏡子裏看着女人眉眼彎彎的臉。
“裏面沒穿?”向毅在她耳邊,聲音極低地問。
周姈從鏡子裏和他對視着,眼尾上揚,勾着一個妩媚的弧度。“穿了不是還要被你脫掉麽。”
向毅張口咬住她耳珠,悶笑着低聲道:“小母狗。”
說話的同時,一隻手已經繞到她身前,摸到浴袍的衣帶,輕巧一扯,攏起的衣襟便打開了。
鏡子裏一片白色的布料間,顯現出女人玲珑有緻的身體,兩團雪白山峰各露出一半,挺翹的高度,以及圓滑的曲線。再往下便是緊實平坦的腰腹,以及深處幽黑神秘的山谷。
這具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向毅都已經徹徹底底地探索過,甚至比對自己的身體還要熟悉,但看過摸過吻過再多次,依然還是愛不釋手,依然會輕易地被勾起□□。尤其是她現在這般,半露不露,最是誘人。
他伸手,動作極輕地挑開一邊衣襟,讓那一座高聳的山峰得以重見天日,頂上櫻紅的珠子已經自己俏生生立起來。向毅用手指捏住,一邊緊緊盯着鏡子裏,女人兩隻手抱着他的手臂,眼睛閉着,微微昂起頭的動情模樣。
向毅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情景似乎有些相同,同樣在這個房間,同樣在鏡子前,不同的是他們的位置做了調換。
心裏忽然産生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他低頭,就着這個别扭的姿勢吻了下去。
懷裏的女人張開貝齒,舌頭也主動纏了上來。向毅張開手掌用力握住了那一團,幾下揉捏,便聽到她細軟而急促的喘息聲。
她的手擡起來,卻不是要阻止他,搭在他手背上,似乎是嫌他的動作太慢。向毅反手抓住,将她的手按在那兒,帶着她一起揉起來。
……
結束時兩人已經回到床上,依舊是那個背後擁抱的姿勢,向毅把周姈圈在懷裏,兩隻左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他身上熱,汗也沒落,黏黏的不舒服,周姈往前挪了一點點,下一秒又被拖回去,脊背貼上他汗津津的堅硬胸膛。
“周末有空嗎,”向毅忽然在她背後開口,聲音低沉平淡,“奶奶生日,一起吃飯。”
周姈原本還睜着眼睛,聞言立刻把眼睛一閉。
向毅捏了捏她手指,見還是沒反應,顧自又道:“别裝死,她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周姈的眼睛慢慢又睜開,盯着眼前一片淺色繡着暗紋的被角,幾秒鍾後,轉了個身,面對着向毅:“然後呢?她怎麽說?”
向毅道:“剛才你也看到她的态度了。”還特地打電話“批準”他夜不歸宿,用心良苦。
講道理,這麽開明的老太太打着燈籠都難找了。周姈一時頗爲詫異,心情更有些複雜,她以爲老太太那麽疼向毅,肯定不會同意他跟一個二婚女人在一起。
——她還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向毅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說這句。
周姈抿着嘴唇,想了一會兒,問他:“我應該送什麽禮物?奶奶有什麽想要的嗎?”
向毅暗暗提起的心放了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說:“想要曾孫。”
周姈:“……”
生日禮物的問題困擾了周姈好幾天,臨到最後一天,還是沒糾結出個結果來,隻好把想到的實用的東西全買了一遍。什麽掃地機器人啊,羊毛護膝啊,帶放大鏡的指甲剪啊,外加一套從裏到外搭配齊全的新衣服。
錢嘉蘇被她叫出來一塊逛街,從兩手空空到胳膊上都挂滿了大包小包,一邊感慨一邊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的戰鬥力o(╯□╰)o】
東西買得差不多了,周姈找了間咖啡館坐下,錢嘉蘇編輯好文字發了出去,然後擡起頭問她:“我過生日也是這種待遇嗎?”
“你啊,”周姈看他一眼,從他們認識到現在,衣服手表什麽的她已經送過不少,生日禮物反而沒什麽好送的了。“你想要什麽呀,不過生日也可以送你。”
錢嘉蘇得到了滿意的回答,美滋滋道:“就想要你這句話!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麽麽哒!”
周姈樂了,給他回了一個“麽麽哒”。
家裏一個老太太兩個大男人,以往過生日就真的隻是一起吃一頓比平時豐盛一些的大餐,連蛋糕都沒有買過。
但是沒有生日蛋糕還怎麽叫過生日啊,周姈自己在蛋糕店訂做了一個無糖蛋糕,跟錢嘉蘇喝完咖啡出來,一起去拿。
不料一出門便被特意來尋她的小蝴蝶堵了個正着。
“周姐姐!”鍾念瞳今天沒有穿公主裙,淺綠色的鬥篷大衣,紮着蘋果頭,看起來那叫一個青春甜美。她跑過來跟周姈打了個招呼,眼神就黏在錢嘉蘇身上了,頗親熱地挽住他手臂,“嗨,好巧啊。”
錢嘉蘇手裏還提着好幾個袋子,皺着眉把她的手甩開:“站遠點站遠點!”這丫頭頂着一張未成年的臉,時不時就往翻滾吧跑,各種花樣纏着他,簡直煩人。
鍾念瞳嘟了嘟嘴,兩隻手又纏上他,歪着腦袋,問正一臉玩味看着他們的周姈:“周姐姐,說好今天要帶我去看演唱會的,你怎麽不接我電話啊?”
這位大小姐已經好幾天沒來騷擾她,也不知道怎麽找到了這裏來。周姈兩手插在口袋裏,沖她微笑:“快期末考了,回家複習吧,乖。”
鍾念瞳老大不高興地蹙眉:“我們不都約好了嘛,我爸媽都同意了,你怎麽又給我來這套啊。”
“我沒有跟你約哦。”周姈聳聳肩,話都是她自己說的。“我今天還有事,演唱會去不了了,你找别人陪你去吧。”
陸嘉禾是她和丁依依共同的愛豆,老早就說好了一起去看演唱會,如今她在醫院裏躺着,周姈哪還有心情自己去。況且相比之下,向毅奶奶的生日更重要一些。
陸嘉禾的演唱會還會開很多場,老太太的生日卻不知道能過幾次了。
鍾念瞳哼了聲,立刻指着錢嘉蘇道:“那你讓他陪我去。”
“我也有事!”錢嘉蘇一臉不耐煩地道,“沒事也不會陪你去,自己回家做作業去吧,小孩子家家追什麽星。”
“不行!就要你陪!”鍾念瞳耍起無賴。
周姈擡起手,看了眼腕表,已經到時間回家吃飯了。旁邊兩個人正在孩子氣地争執,周姈直接上手把鍾念瞳從錢嘉蘇身上扒了下來,不由分說地拽着她往外走,一邊交代錢嘉蘇:“你拿了蛋糕自己先回去,我把她送走,待會直接去你家。”
鍾念瞳聞言瞬間不掙紮了,主動抓住了周姈的袖子:“你要去他家?你們兩個什麽關系啊,你幹嘛去他家?我也要去!”
周姈沒搭理,直接把人塞進車裏。
鍾家距離這個商場有些距離,周姈沒那個功夫親自送她回家,把車開上馬路後,撥了個電話。
周末,時俊沒上班,在家休息了一天,晚上約了人吃飯,已經換好衣服出了門,口袋裏手機響起來,一串無比熟悉,卻已經很久沒見到的号碼。
她怎麽想起來給他打電話了?
時俊腳步一頓,幾乎是立刻接了起來,女人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來,直接又果決的一句:“在哪兒?”
“在家。”時俊道,“你找我?”
周姈皺了皺眉,停了下,又問:“你家在哪兒?”
電話這端,時俊極輕地扯了下嘴角,他從家裏搬出來多久了?算起來,三四年已經有了吧,他一直在這套公寓住着,她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
壓下心頭那陣郁結之意,他報出地址,那邊丢下一句“等着”,非常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嘟——嘟——”的聲響在耳邊響着,時俊垂着眼睛聽了片刻,才慢慢把手機拿開,盯着那個号碼看了幾眼,把手機收起來。
她主動找他,肯定不會是他希望的那個原因。但心髒,還是不受控地生出了一點無望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