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繼女,周姈有時候都挺同情的。
裴希曼與鍾念微交好,兩人唯一相似的一點,便是因爲各自父親離婚續娶這件事,與父親變得不親近。區别在于裴希曼更蠢——元先生與前妻離婚的時候,裴希曼已經成年,卻一氣之下選擇了改随母姓,與父親斷絕來往。
她把父母離婚歸咎于周姈身上,曾放下狠話:周姈一日不滾出元家,她就一日不認父親。甚至在元先生病重的那段日子,也很少過問。
最後留給她那一部分家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裴希曼卻不甘心周姈搶了她應得的東西,尤其是最近夫家經營不善面臨破産,背後的小動作愈發頻繁。
不過她是真的很蠢啊,到底是怎樣的智商,才會想出找一個長相酷似陸嘉禾的男人來勾引她這種馊主意,重點是還找了那麽一個傻乎乎的。
周姈朝她們走過去,心下感慨着,找向毅都比錢嘉蘇強啊。
裴希曼看到她走過來,原本堆着笑容的臉色立刻變了變,眼睛皺成了三角形。本來就長得不算漂亮,表情這麽一扭曲,顯得更醜了。
周姈微笑着走來,跟鍾董和鍾太太打了個招呼,正寒暄着,一襲淺綠色小禮服的鍾念瞳不知從哪裏蹦出來,特親切地挽住了周姈的手臂。
“周阿姨好。”這姑娘稱呼切換十分自如,周姈掃了一眼她拐在自己臂彎裏的小嫩手,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鍾太太詫異于她們何時變得如此親近了,眉頭輕輕蹙了下,正要說什麽,鍾念瞳已經又清脆地開口:“爸媽,周阿姨要請我去看演唱會,下周末,先跟你們報備一聲哈。”
她隻說過可以送她幾張票好嗎……小姑娘還挺有心機,周姈繼續微笑。
“誰的演唱會啊?”裴希曼在一旁慈愛地微笑着。
鍾念瞳跟同父異母的姐姐關系不好,因此對她這個好閨蜜也不太友好,略顯冷淡地掃了她一眼,礙于父母在邊上,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陸嘉禾。”
裴希曼臉色瞬間變得有點古怪,下意識朝周姈看過來。
周姈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你就知道玩,”鍾太太不同意,“快期末考了,好好在家複習。”
鍾念瞳立刻沖鍾董撒嬌:“爸爸~~~”
鍾董便笑道:“想去就讓她去吧,放松一下心情,一個考試而已,别太緊張。我們瞳瞳小腦瓜聰明,不需要下那麽多苦工。”轉而對周姈道,“瞳瞳調皮,勞煩元太太多擔待了。”
周姈聳聳眉,話說到這份上,也隻能應下了。
訂婚儀式之後,兩家人還要坐下來一起吃飯,結束時已經是夜裏了,周姈披上大衣出來,一邊往停車場的方向走,一邊低頭查看手機。
向毅給她回了消息說到了,看時間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
後面忙着應酬一直沒看手機,沒想到害他等了這麽久。周姈連忙給他回電話,不過響了幾聲,還沒通,她已經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自己的車,以及斜倚在車上的人,立刻挂斷電話快步走過去。
向毅叼着根煙,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腳步聲,擡起了頭,微眯的眼睛從煙霧後頭盯着她,沒動。
周姈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最後幾步是跑着過去的,直接撞在了他身上。向毅的手這才從口袋裏拿出來,虛虛扶了她一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周姈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看到他二話不說解開他的上衣拉鏈,圈着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熱乎乎的身體上。
“等很久了嗎,小可憐?”她仰頭看着向毅,笑嘻嘻地伸手撓撓他下巴。
如此隆重的訂婚宴,網上各大媒體都在報道,想查個地點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向毅卻沒出聲,把煙掐滅丢了,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開:“走吧。”
周姈頓了頓,這才感覺他的态度有些不尋常:“怎麽了,今天心情不好啊?”
“挺好的。”向毅漫不經心地回答,已經繞到駕駛座那一側,率先上了車。
接下來的路上便有些沉默了。周姈老老實實坐在副駕上,沒問他爲什麽沒開車來,也沒說自己晚上多喝了幾杯酒,其實頭有點暈。
向毅一直沒說話,專心地開着車,眼睛望着前方的夜路。與之前很不一樣的氣場,周姈自然察覺到了。于是在短暫的路程裏,把時間往前推移,近期所有的事都過了一遍,終于找到了自己有可能惹惱他的唯一一件事。
哦不,是好幾件。
扔掉了他不少舊衣服,按照他的尺碼,讓品牌店送了一批新的過來;
把他的店改得面目全非,添了許多她的東西;
還有,賠給他的那輛戰神。
不過他真正在生氣的是哪一件事?不喜歡她插手他的生活太多,還是貴重的禮物讓他覺得不舒服了?抑或是全部?
周姈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撐在車窗上的手敲了敲太陽穴。
這個時間向陽小區的住戶們大多已經睡下,院子裏黑漆漆的,樓上隻有三兩戶還亮着燈。向毅把車開到了樓下,熄火。
周姈也沒問爲什麽不送她回家,反而把她帶到了這裏,隻把視線轉過來,盯着向毅。他靠在椅背上,頭微微仰着,眼睛望着靜谧的院子,似乎暫時沒有下車的意思。
周姈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沒多問,解了安全帶起身,扶着座椅,彎腰跨過去,爬到向毅大腿上,擠在他的身體和方向盤之間。
“幹嘛?”向毅睨着她,終于開口說了兩個字。
“幹啊。”車身矮,周姈跪在座椅上頭都直不起來,快速整理好裙子,捧着他的臉吻了下來。
向毅下意識啓開唇迎合她,身體的本能反應。
吻到正熱烈的時候,有人從車旁經過,似乎是注意到昏暗車廂内部的人影晃動,貼近側面玻璃探頭往裏瞧,看不太清,又特意繞到前頭。
看清裏頭兩人正在做的事後,頓時被紮到似的挪開眼,一邊咕哝着什麽離開了。
車裏的兩個人毫無所覺,也許是察覺到了,根本懶得分出精力去管。向毅的手已經不老實地從周姈裙子底下摸了進去,灼熱的掌心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摩挲,時輕時重地揉捏,将那一片皮膚都燒得熱了起來。
周姈也不甘示弱地解開他褲子拉鏈,隔着内褲在已經變得擡頭的地方揉着。
她溫柔且十分有技巧性的撫弄使他很快堅硬無比,向毅的呼吸變重,一聲一聲低沉的喘息,在狹窄的車廂裏回蕩,分外撩人。他享受她的服務,但在她的手從内褲邊緣滑進去,即将握住他的時候,卻突然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嗯?”周姈稍稍退開幾公分,睜開霧蒙蒙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怎麽了?”
她眼底水光盈盈,嘴唇也是濡濕一片,如果此刻有燈光的話,大概能看到情動時面頰染上的紅暈。向毅伸手擦了擦她嘴角,嗓音低啞道:“換個地方。”
周姈軟軟地往他身上一靠,在他耳邊吹氣:“去哪裏?”
當然是去個沒人的地方。
向毅把她從腿上抱起來,擱到副駕的座椅上,然後發動車子駛離樸素甯靜的小院。
他沒去太遠的地方,事實上他也十分迫切,直接将車開到了工作室的外頭。
那條街上都是商鋪,這個時間已經都打烊,各自回家休息了;再往裏走是一條偏僻的馬路,夜間根本不會有人經過——正是合适做某些事情的地方。
一路經過的都是很熟悉的景象,周姈自然明白他的意圖,自己用手撐着下巴,在那兒樂。不知道爲什麽,熟悉的地方,反而覺得更有意思了。
向毅剛剛将車頭正對着工作室的大門停下,她已經很主動地起身,熟練地跨坐在他腿上。她的動作似乎很急,沒等向毅做出反應,已經抱着他的頭吻下來,以女人的方式,纏綿而溫柔。
“不去裏面嗎?”唇齒厮磨間,向毅不甚清晰地問,同時微微張口,接納她從他唇上緩慢掃過、而後靈巧探進來,企圖啓開他牙關的舌頭。
“不要……”周姈一邊吻他一邊含混地道,“就在這裏,你不喜歡嗎?”
向毅沒說話,隻是掐着她的腰,将她更緊地貼向自己。
車廂裏頭氣溫越來越高,因此兩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掉,竟然也絲毫不覺得冷。
周姈今天穿的裙子,别提多方便了,連脫衣服的步驟省下,向毅的手伸進裙底,将小褲摘了下來。
他自己的上衣已經全部被扒掉,周姈的手在他胸膛結實的肌肉上摸了幾把,然後往下一滑,輕而易舉地将他剛剛已經被解開拉鏈的褲子,連同裏面的平角褲一起拽了下來。
小向毅彈出來,硬邦邦的,已經有些濕潤的頂端從她手背上蹭過,一片滑膩。周姈一手撐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它,緩緩坐了上去。
……
激烈的運動過後,兩人都氣喘籲籲地,周姈伏在向毅身上,臉貼着他汗津津的胸膛,不太舒服,但一直沒起來。
向毅抱着她平複了片刻,忽然低下頭,看着她被汗水打濕的額角鬓發,擡手撥了撥,用沙啞未褪的聲音道:“去我家吧。”
正細細喘氣的周姈一怔,從他身上坐了起來。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臉上,對視半晌,沒看出什麽來,隻知道,他的眼神是認真的。
“三金說你家隔音效果很不好诶,咳嗽一聲都能聽到,我們倆動靜這麽大,不怕吵到你奶奶嗎?”片刻後她才開口,挑着眉,故作輕松的語氣。
她故意避重就輕,向毅便順着她的話道:“你不叫就不會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