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趟。”向毅隔着門道,“你睡吧,一會兒叫小鑫起來做飯。”
“去哪兒啊,一大早的。”老太太不放心地問。
向毅不知道該怎麽說,思考半天編了一句謊話:“去店裏,有輛車人家趕着要。”
“誰的車這麽着急啊。”老太太沒懷疑,不滿地嘟囔一句,叮囑他道,“那你去吧,外頭還黑着呢,小心點。”
向毅應下,把玄關櫃頂上的一串鑰匙裝進兜裏,打開了防盜鐵門。
五點二十,天光微微發亮,外面特别清淨,向毅出門時,還能聽到對門老大爺時不時的咳嗽聲。
樓道裏燈是壞的,隻有微弱的光從窗口投進來,幾乎看不清台階。但向毅的步伐絲毫沒收到影響,一路飛快下到一樓,大步走過樓梯下面常年被電動車和自行車占據的儲藏間。然而出了門洞,四處一望,院兒裏并沒有人影。
與此同時,右邊肩膀被人從背後猛地拍了一下,他反射性回手抓住——很柔軟的觸感,纖細滑嫩,有點冰。
向毅轉過身,就勢把那隻冰涼的小手握在掌心裏暖着,“手怎麽這麽涼?”
“冷啊。”周姈看到他就咧着嘴樂,也不知道在高興啥。
剛剛從溫暖的海島回來,大北方實在太冷了,她被凍得縮着脖子,很自覺地往渾身散發熱氣的向毅身上靠了靠,然後把另外一隻手也遞給他。
向毅站在那兒給她擋着風,看看她身上薄得可憐的大衣,和裏面白襯衣的領子,忍住沒說她。“這麽早要去哪兒?”
“去你店裏吧,”周姈埋着頭說,“我剛下飛機,困死了。”
本來下午就想回來的,臨時有事被絆住。
雖然是私人行程,但大元在當地分公司的負責人得到消息,絲毫不敢怠慢,專門給她搞了歡迎會。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來接她的車都已經抵達。
然後就是一通折騰。他們安排了挺多節目,但周姈急着走,隻留下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就連夜趕飛機回來了。
當然,來找向毅之前,她已經先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
周姈的車在外頭停着,向毅跟她去拿車的時候,終于還是沒忍住,沒好氣地數落道:“你傻嗎,不會在車裏等?”
“這樣你不就更心疼我了嗎。”周姈玩笑道。其實她當時樂滋滋地直接跑到了他們家門口,要不是忽然記起來他家裏有老人,早敲門沖進去了。
向毅無語地看着她,非常想把人拉過來打一頓屁股。
開車繞大路到工作室門口,向毅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周姈突然喊了一聲:“等一下。”
她停好車下去,從前頭繞過跑到向毅那邊,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向老闆,請下車。”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她還在後頭問:“向老師不給點小費嗎?”
向毅回頭看她一眼:“待會兒看你表現。”
周姈就笑:“好的老闆!”
裏屋沒暖氣,還挺冷的,向毅進去先打開了空調,然後關上門,一回頭楞了一下——周姈已經脫掉了大衣,随手搭在椅子上,身上是一套職業風的黑色條紋正裝,身體曲線優美而利落,長褲襯得一雙腿修長筆直,尤其漂亮。
果然是做董事長的人,還挺帥的。
周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然後自顧自脫了鞋爬上床,屋裏還沒熱起來,她抱着腿,直勾勾盯着向毅,催他:“快點過來暖被窩。”
向毅把被子拉開給她蓋上,周姈這會兒也顧不上嫌棄了,就勢躺下,然後往裏面挪了一點,給他騰位置。被子裏面也是涼的,她蜷着腿,等向毅脫了外套掀開被子躺進來,立刻拱到他懷裏。
男人跟女人的構造就是不一樣啊,身上永遠熱乎乎的,周姈把腳往他腿中間一夾,手已經從他煙灰色的衛衣下頭摸了進去,冰涼的手背貼在他背上,舒服地喟歎出聲。
向毅也沒嫌她,還用手給她捂耳朵。
屋裏的溫度漸漸升高,被窩也他暖得熱烘烘的,周姈很快就暖和起來,擡起埋在他懷裏的臉,親了親他冒出一點胡茬的下巴。
向毅低頭吻住她,搭在她腰後的手微微往下移,滑到挺翹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手在那兒放半天了,就等現在呢吧。周姈繃不住笑起來,含糊不清地罵他:“色胚子!”
“你先勾引我的。”向毅退開一些,點了點她在自己胸口亂捏的手,翻身覆在她上方。正要低頭繼續吻,周姈卻忽然把他推開,坐了起來。
然後把被子掀到後面,爬到他身上。
她臉色已經變得紅潤起來,頭發往後甩了甩,開始解小西裝的扣子。
向毅配合地往後坐了坐,靠在床頭,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動作——脫掉外套,接着是純白的襯衣,裏面還有一件貼身的背心,胸部撐得高高的,飽滿挺拔。
穿得還挺多,向毅緩緩呼出一口熱氣,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放到她腰上。
他隻來得及動了一下,就見周姈忽然勾着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然後一伸手,從床裏面摸過來一個挺高檔的盒子——挺眼熟的,就是第一次她送的那條領帶。
向毅挑挑眉,隐約料到了她想做什麽。“你這是要報仇?”
“讓你也享受一下被人服務的感覺,不好嗎?”周姈把領帶拿出來,往他手上纏了兩圈,忽然想起什麽,又解開,先把他身上的衛衣脫了下來。
向毅沒反抗,非常配合,她讓做什麽就做什麽。玩花樣麽,哪個男的不喜歡。
周姈沒用領帶綁過人,怕他力氣大能掙開,系得特别緊,纏兩圈打個結,又纏一圈,再打上結。
她自己覺得足夠結實了,這才滿意地直起身,脫掉背心,以及裏面最後的阻礙。
白生生的兩團東西暴露在眼前,向毅眼睛都熱了,被結結實實綁着的手剛要擡起來,周姈已經先靠過來,捧起他的臉吻他。
被動享受的滋味并不比主動掌控來的差,向毅的呼吸很快重了起來,周姈離開他的唇,吻過他的下巴,然後繼續往下,張口含住了他的喉結。
向毅喉頭滾了滾,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吟。
周姈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舔吻幾下,又緩緩向下,一邊把手伸到下面,拽下他的褲子,隔着内褲抓了一把。她動作極慢地把臉埋下去,将頭發别到耳後,然後從那個角度,擡起妩媚的眼睛看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
這個動作的刺激效果顯著,向毅的呼吸陡然加重,眸光已經深得不像話。下一秒他雙手擡起來,灼熱的手心握住了她的腰。
——手腕上的領帶赫然不見蹤影。
周姈一愣,“……你什麽時候解開的?”她打的可是兩個死結。
她不知道解個死扣對向毅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也沒有精力去解釋,扣着她的後頸将人按過來,狠狠吻住。
“唔……”周姈還沒反應過來,主動權已經再次回到向毅手中。
……
屋裏酣暢的運動還在繼續着,外頭的天已經漸漸亮起來,窗簾是大開着的。正在興頭上的兩個人都沒有留意,隻顧着沉浸在彼此的熱情裏。
直到虛掩着的大門被推開,在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床上緊緊交纏的兩個人雙雙停住。
下一秒,錢嘉蘇的聲音在院子裏面響起:“表哥——”
兩人齊齊扭頭,循着光線看向天光大亮的窗外。向毅率先反應過來,抱起身下的周姈,迅速下床躲到了窗戶旁邊的死角。
“關窗簾啊笨蛋!”周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很緊張,往他肩上錘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一步之外的房門口響起動靜,是錢嘉蘇進來了——
周姈瞬間屏住呼吸,摟緊了向毅的脖子。
錢嘉蘇在外面推了一下,發現是門鎖着呢,奇怪地咦了一聲,碎碎念的聲音隔着門傳來:“睡着了嗎?”接着用力捶了兩下門,大聲喊:“表哥!開門!起來吃飯!”
被“捉奸在床”的驚險感覺過去,周姈已經放松下來,動作很輕地扭頭,看看向毅難得有一丢丢緊張的臉色,覺得很有趣。
她壞心眼地咬住他耳垂,舌尖輕輕從上面刮過。
向毅果然被弄得身體一繃,轉身将她壓在了牆上。
喊了半天門沒回應,錢嘉蘇就想着表哥估計是出去了,轉身從房門前離開。
周姈連忙推了推已經再次進入她身體的向毅,小聲提醒他:“窗簾!”
向毅一隻手拖着她,另一手摸到窗簾的鏈子,拽了一下。
嘩啦——不輕不重的響聲。
那點動靜反而引起了錢嘉蘇的注意,彼時他已經把拎來的早飯擱在桌子上,正要離開,察覺到不對立刻回頭,看到被窗簾遮了大半的窗戶。
他頓了下,一臉狐疑地走過去,剛才他來的時候窗簾是拉着的嗎?
屋裏面的向毅從腳步聲聽到他靠近了窗戶,停住動作。
周姈眼底已經溢出水光、卻死死咬着唇不發出聲音,向毅像是要報複她剛才的使壞,故意退出來,又猛地一下進入。
“……”周姈差點叫出聲,一口咬在他肩頭上。
窗簾沒拉嚴,下面隻剩下拳頭寬度的縫兒,沒了外面的光,裏面顯得有些黑,看不清什麽,錢嘉蘇便以爲是自己的錯覺,轉身走了。
他隻睡了四個小時,困死了,趕緊回去補覺去。
打着呵欠出了大門,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他合上大張的嘴巴,轉頭,看向牆邊——白色的跑車在那裏安靜停着。
……這不是,姈姐的車,嗎?
兩秒鍾後,錢嘉蘇驟然回頭,不僅注意到了嗡嗡運轉的空調外機,也看到上方印着沙灘和椰子樹的窗簾,此刻已經嚴絲合縫地拉好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着眼睛,好半天才找回一點神智,想到裏面那兩個不要臉的人正在做的事,頓時耳朵都紅起來了。
他顫抖地舉起手指,嗫喏半天,罵了一句:
——“你們兩個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