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退開,反而将手插到她後頸和牆壁之間,迫使她仰起頭,同時整具身體更緊密地壓了上來。
她肖想了很久的肌肉,胸膛、腹肌、大腿,此刻毫無縫隙地緊貼着她,灼人的體溫、堅硬的觸感,以及強悍的力量,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尤其是緊扣在她後腰上的那隻大手,灼熱燎人、仿佛帶着電,下面一片皮膚已經快燒起來了。
他大概是沒多少接吻經驗的,吻得毫無章法,但強勢壓迫,根本沒有留下一絲拒絕的餘地。事實上周姈也并不想拒絕,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向毅猛烈的攻勢和帶着淡淡煙草跟酒精混合味道的舌頭奪去,呼吸都快要身不由己。
嘴唇上最初的疼痛已經漸漸被唇齒啃噬間的麻木取代,她甚至品嘗到了自己口紅的味道,有點難吃。她沒吃過其他的,也不知道哪個牌子的比較好吃。
不過向毅好像吃得很起勁兒,她很樂觀地想着,口紅都要被他吃完了,不過待會嘴唇肯定還是會很紅,照他這種啃法不腫成香腸就不錯了。
到後面兩個人的喘息都變得很急,很重,有點喘不上來氣,隻能用力地呼吸,從彼此的口中分享氧氣。
呼吸聲交疊在一起簡直色氣滿滿,聽一下都讓人面紅耳赤,更何況就響在她耳畔,濕熱的氣息幾乎撲進她耳朵裏。周姈隻覺得有一股酥麻的電流順着耳朵一直流竄到了後腰,有點癢。
下一秒放在那裏的手就突然收緊了,掌心在她腰後的軟肉上捏了一把,力道有些重,有點疼的同時也特别地解瘾。
她情不自禁地往前弓了弓身體,那隻手上的力度瞬間更大了一些。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鴿哨聲伴着起床号音……”
不合時宜的鈴聲乍然響起,兩人周身仿佛被無形包裹起來的小小天地瞬間被戳破了一個洞,暧昧熾熱的氣息以無法阻擋的速度流逝,理智漸漸回籠,身體裏崩騰的血液也減慢了速度。
剛剛嘗到一點甜頭的向毅不甘心似的咬着周姈已經厮磨得發熱的嘴唇,狠狠吮吸一口,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他伏在周姈身上掏出電話,看清号碼才退開,側過身去接聽。
熱源一離開,周姈就覺得有點冷了,抱着手臂深吸一口氣,舔了下麻木的嘴唇,耳朵支起來聽着他說話。
向毅的氣息還沒平複,聲音不太穩地“喂”了一聲,幾秒種後,不知道那端說了什麽,他口氣立刻凝重下來:“你别急,先躺着,我馬上回來!”
周姈轉過頭,從牆上起來:“出什麽事了嗎?”
“我奶奶身體不舒服,”向毅挂斷電話,看着她,停頓了兩秒,着急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點:“我得走了。”
周姈點了下頭,“用不用我送你?”
“我開了車。”向毅把手機放回口袋。
哦。周姈又點了兩下頭,暫時不知道說什麽了。“那,下次再繼續?”
饒是牽挂着老太太心情有點沉重,向毅也忍不住輕笑一下,“好。”四目相對,視線糾纏着,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走了。”他又說一遍,沒再停留,沿着剛才的路返回,拉開門,挺拔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周姈看着沉重的門一點點合上,呼了口氣,轉身進酒吧。
大廳裏嗨爆的尖叫和飙升的氣溫已經無法調動她身體裏倦怠下來的興奮因子,她找到錢嘉蘇提前訂下的卡座,詫異地發現丁依依居然在。
“你怎麽在這兒?”看到桌上的酒,口渴的感覺立刻就上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酒杯不知道誰的,她便拿了丁依依面前的那杯來喝。
“三金同學請我來的啊,”丁依依晃着兩條黑絲長腿,“向表哥呢,不是去接你了?”
“有事先走了。”周姈非常平靜地回答。
丁依依卻拿别有深意的眼神瞄她,一臉蕩漾的笑容:“老實交代吧,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嘴唇腫成這樣,剛才幹什麽壞事了,嗯哼?”
“還有其他人嗎?”周姈故意但很沒水準地岔開話題。
“三金的同學,都是小朋友,前頭玩呢。來交流一下,”丁依依擠眉弄眼地挨過來,第一個問題就非常直接,“搞了嗎?”
周姈繃不住笑起來,怡怡然往後一靠,手指在膝蓋上敲着,眉梢愉快地揚了揚:“快了。”
丁依依就啧啧啧啧地笑,直接拿了兩瓶酒過來,“來來,爲‘沉迷男色日漸消瘦’幹杯!”
周姈好笑地跟她碰了下。
趁着那群小朋友沒回來,丁依依突然想起什麽,問她:“你上次不是說在他那兒碰到一個小姑娘嗎,不是他女朋友吧?”
“沒問,我覺着不是,看他那樣子不像是有閑心劈腿的,”周姈悠悠喝了口酒,“懶着呢。”
“你們倆這也就算約炮将來時,哪算得上劈腿啊。”丁依依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況且這個可說不準,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嗎。”
噗……前半句周姈還覺得心口被狠狠插了一刀,聽完後半句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她頓時想到了之前跟向毅的那段對話,人不可貌相,啧。
過了一會兒,丁依依收起調笑的語氣,表情認真地問:“那他現在知道你的事沒?”
周姈搖搖頭,“還沒到那地步。”
“那就好,你們也沒認識多久,反正就是個炮.友嘛,不用了解那麽清楚,你情我願大家都沒病毒就行了。”
話糙理不糙。不過周姈倒沒想刻意隐瞞,暫時還沒遇到合适的時機而已,她沒偷沒搶沒做虧心事,不怕别人了解。
不過說起來,她倒是對向毅的情史挺感興趣的,好奇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麽類型的。
“管她什麽類型,”丁依依無不嫉妒地說,“反正床上又累又行。”
“……”周姈再次跟她碰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上次做春夢也沒什麽了,這女人有老公還比她饑渴,三十如狼啊如狼。
錢嘉蘇中場休息時穿越人海跑過來找他們,唱得滿頭大汗,抱起一瓶酒咕咚咕咚往下灌,喝痛快了才神采奕奕地問她們:“我表現得怎麽樣,還行吧?”
“非常棒,”根本沒看幾眼的周姈面不改色地誇道,扯了張紙巾幫他擦灌得太猛流到衣服上的酒,“酒量不好别喝這麽猛。”
錢嘉蘇的興奮勁兒壓不住:“我喜歡這個地兒,比之前的幾個都好,氣氛好,感覺也好,什麽都好!”
周姈笑道:“那你好好表現啊。”
錢嘉蘇使勁點頭,然後四下瞅了瞅:“我表哥呢?去跳舞了?”
“他回去了,你奶奶,哦不是,應該是你姥姥,好像身體不太舒服……”
“怎麽又不舒服了?”她沒話說完錢嘉蘇就彈了起來,着急地四處找手機,“我手機擱哪了?”
“用我的吧。”周姈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看着錢嘉蘇手指飛快地按下一串号碼,又不經意似的問:“你表哥還會跳舞啊?”
“會啊,跳得可帥了。”電話撥出去,錢嘉蘇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手機的号碼備注自動彈出來,他看得一愣。
……向哥哥?
另一邊向毅已經把老太太送到了醫院。
老太太是食道癌中晚期,手術加化療,一百五十多斤的體重生生瘦到了八十斤,不過好在精神越來越好,生活已經漸漸恢複了正常,偶爾會有些不舒服,但都不是大毛病。
隻是這次肚子疼有點厲害,b超沒發現問題,結果要等做了胸部ct才知道。
“她已經睡了,你好好上班吧,這兒有我呢。”向毅在病房外的樓道裏抽着煙,透過窗戶能看到遠處的萬家燈火。
但錢嘉蘇哪能安心啊:“我下了班馬上過去,你别睡得太死啊,下來接我。”
向毅應下。
錢嘉蘇回來還手機,周姈問道:“怎麽樣?”
“住院了,還不知道什麽情況。”錢嘉蘇的心情明顯比之前低落許多,“我一會兒下班了去看看。”
周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送你去吧,人太多了不好打車。”
“謝謝你啊,姈姐。”錢嘉蘇感激地看着她,“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周姈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不好點怕你不努力啊。”
“努力幹嘛?”旁邊丁依依好奇地湊過來,錢嘉蘇臊得慌,頭也不回麻利地溜上台。
事實證明翻滾吧這一次的決策非常正确,“小陸嘉禾”的魅力不容小觑,火爆的場面一直持續到兩點營業結束。
錢嘉蘇在熱烈的氣氛裏又唱又跳一整晚,暢快是暢快,同時也累得快虛脫了,從後門坐上周姈的車往醫院趕,癱在座椅上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周姈把車開進醫院,才叫醒睡得昏天黑地的錢嘉蘇。他一個激靈彈起來,下車走了幾步迷茫勁兒才散,反應過來立刻頓住腳步回頭,車子已經掉頭離開了。
一路小跑着到住院部,打電話喊表哥下樓來接,錢嘉蘇跟着他進入深夜裏冷清的住院部大廳,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來:“我得給姈姐打個電話。”
向毅轉頭看了他一眼:“打電話幹嘛?”
“她送我來的,剛才下車太急都沒跟人說謝謝。”
向毅腳步一頓,錢嘉蘇斜眼拿意味深長的目光瞄他,哼哼着道:“别看我,人已經走了,你現在去追也來不及了!”
“你能耐什麽?”向毅擡手就要揍他,錢嘉蘇靈活地蹦了一步避開他的巴掌,站在那兒沖他叫嚣着:“你不許打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向毅收回手,老神在在地□□口袋裏:“說。”
隻見錢嘉蘇嘿嘿笑着把一頭金毛挨過來,還拿手遮着嘴,小眼神賊兮兮的:“你知道,姈姐手機裏給你的備注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