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被認爲是小偷的嫌疑人沿着湖快速的奔跑着,兩人一點都不敢保留,因爲剛才蘇無名說了,誰最先跑一圈,誰就不是小偷。
湖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有才子,有佳人,他們議論紛紛,頗多微詞。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女子望着今天下午蘇無名遇到的那個女子,問道:“柔兒姐,你說這蘇大人的方法能找出誰是小偷嗎?”
那名被稱爲柔兒姐的女子淡然一笑,道:“當然能的。”
另外一名女子打趣笑道:“柔兒姐怎麽就這般相信蘇大人,難不成是喜歡上了他?”
柔兒臉頰突然微紅,不過卻也并未反對,也爲肯定,隻心在暗想,像蘇無名這樣的才子,那個女孩子不喜歡呢,可惜,他是有家室的人,而自己不過是名歌姬,根本配他不上。
就在女子這般想的時候,那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而就在那兩人跑來的時候,蘇無名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望着最後跑來的那人道:“你就是小偷!”
最後跑來的那人微微凝眉,道:“冤枉,冤枉啊,大人您沒有證據,怎可誣陷小的就是小偷?”
蘇無名神情平靜,道:“誰說我沒有證據,你沒有他跑的快,就是證據啊,我記得陳大人是這樣說的,小偷跑了老遠之後,那個見義勇爲的人才從後面開始追,而那個人能在有距離的情況下追上一個拼命奔跑的小偷,那麽這個見義勇爲的人必定是比那個小偷跑的快的,那麽跑的慢的,必定就是小偷了。”
此言一出,衆人恍然大悟,而那個小偷此時卻是已經無言以對。
陳辛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笑道:“妙,妙啊!”陳辛隻說了兩個妙,然後轉向陳凡,道:“如今蘇無名已經證明了誰是小偷,你那個用仙法的方法,是否找到了呢?”
陳凡也不驚慌,慢慢走了出來,拱手道:“回大人話,想知道是否找到,讓他們兩人各自伸出手指便知曉了。”
侍衛将那兩人伸進盒子裏的手亮了出來,隻見那個見義勇爲的人手指上有一片墨點,而那個小偷的手指上卻是沒有的,這個時候,陳凡臉上忽露笑意,道:“回大人話,已然找出了,其實在下并不會什麽仙法,不過是在盒子裏塗抹了墨汁罷了,我讓他們把手指嗯下去,真正見義勇爲的人心無旁骛,自然不懼怕,會大膽的摁下去,可那個小偷心有戚戚焉,怕是不敢摁的。”
陳凡用的是心理戰術,雖然成功的機會隻有一半,但好在還是成功了的。
如今六名評委的比試已經全部結束,而時間已經到了黃昏薄暮,于是經過商議,他們覺得接下來的比試,等他們商議好了再做決定。
黃昏,夕陽,樂坊的後院有着說不出的美感來,那些歌姬舞姬已經開始了她們各自的忙碌,有的撫琴,有的跳舞,有的隻是在聊天,那些才子陸陸續續的離開,有幾個對那些歌姬舞姬上心的人,少不得要偷偷回頭瞄上幾眼。
風吹來了,吹的整個湖面都起了漣漪,柔兒有些出神,不知爲何,自從今天正午見到蘇無名後,她便時不時的出神,她有一種沖動,想要馬上去找蘇無名,然後将心底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可她又怕,她是名歌姬,是朝廷的奴隸,她甚至連青樓裏的風塵女子都是不如。
夕陽照在湖面,照在那個臨水的女子身上,把那女子襯托的好朦胧,好美。
長安城的街頭,到處都在傳今天的比試,一天六場比試,蘇無名的各種應答可圈可點,大家津津樂道,讓這個黃昏有一絲興奮的味道。
蘇無名剛出樂坊,便看到了溫婉兒和南宮燕以及唐雄他們,他們沖來之後,便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溢美之詞給說了個遍,直到說無可說,才突然提議回家慶祝。
雖然還不是大唐第一才子,不過赢得了今天的比試,他們的确可以好好慶祝一番的。
高塵和馬戴兩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他們輸了比試,應該是失落的,可花郎赢了比試,他們又應該高興,至少對他們兩人來說,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兩人相視苦笑,這才攜手回自己借宿的客棧。
街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蘇無名也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了胡斐,胡斐就在街上走着,走的随意,可又恰巧讓蘇無名能夠看到他。
一般情況下,胡斐若是有事情都會到蘇府去找蘇無名的,可今天卻在街上,蘇無名可不認爲他們兩人是無意碰到,世間沒有這般的巧事,一定是胡斐有了重大發現,等不及所以才在這裏等他的。
蘇無名微微點頭示意,随後向溫婉兒和南宮燕他們說有事要辦,然後便找了個機會向胡斐剛才離去的方向追求,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着,直到走進一條胡同,才終于停下來。
兩人停下之後,蘇無名并不多說廢話,直接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胡斐點點頭:“根據我們調查,那夥私扣糧草的人已經查出了高塵和馬戴兩人的身份,恐怕他們會對高塵馬戴兩人不利。”
聽到這話,蘇無名不由得一驚,不過這個時候,胡斐又道:“我已經讓江湖朋友對他們兩人暗中進行保護了,隻不過……大人也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所以我的那些朋友逃跑下九流的功夫不錯,可真遇上強敵,隻怕也不是對手。”
蘇無名何等聰明,自然明白胡斐話中意思,他點點頭,道:“這個你放心,我會派人去保護他們兩人的。”
一陣風刮來,吹起了兩人的衣袂,胡斐又陸陸續續的将他們調查到的線索說了一遍,蘇無名聽完之後,眉頭緊鎖,道:“好,你說的我都已經明白的,你先走吧!”
胡斐點點頭,向一個方向走去,而在胡斐離開之後,蘇無名也連忙離開。
街上的行人還是很多,大唐雖然已經走到了沒落,可隻看這繁華景象,是讓人一點想象不到的。
蘇無名在這衆多行人的街上快速的行着,他回到家的時候,溫婉兒他們也剛回來沒多久,她們見蘇無名回來的這麽匆忙,都有點驚訝,就在他們準備迎上前的時候,蘇無名突然問道:“江英和林雲兩人何在?”
兩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花郎将他們領到書房,一番吩咐之後,他們兩人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家,在他們兩人匆忙離家之後,無論是誰,都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大家的心裏很是好奇,本來樂融融的,怎麽突然就這般緊張起來了呢?
南宮燕到底有點大小姐的脾性,最是忍不了事情,于是便來書房詢問,隻是這裏的事情,蘇無名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家裏的兩個女人攙和進來,于是便說事關機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南宮燕有點不依,最終還是溫婉兒跑來,這才将她勸走。
今天晚上,蘇府并沒有慶祝,相反,每個人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特别是蘇無名,自從進入書房之後,到現在也都沒有出來,溫婉兒曾經去給他送過晚飯,可當她第二次去看的時候,發現那些晚飯蘇無名一點都沒有動。
溫婉兒是知道自己嫁的這個男人是有大本事大志向的,她爲能夠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而自豪,可卻又爲自己幫不上什麽忙而内疚,在她的心裏,女人就應該是幫夫君解憂的。
南宮燕有些生氣,還在卧室抱怨,可她的抱怨聽來又有點可笑,至少在溫婉兒聽來是可笑的,所以到了最後,少不得要溫婉兒一番苦勸。
夜漸漸深了,皇上李炎還在批閱奏折,他是一個很勤奮的皇帝,他甚至想像太宗那樣,再現大唐當年的輝煌,隻是每每當他雄心萬丈的時候,便發現有些力不從心;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況,也清楚大唐的情況,他想要改變這些,可卻無能爲力。
他想清除哪些太監的兵權,可他手中沒有實權,若真對他們動手,隻怕會逼急了他們,他想削藩,可藩王勢大,他一個都動不得,他想開疆擴土,可大唐沒有可用之将,若大唐有衛青、霍去病之流,如今的他,隻怕要建立萬世之基業的。
各種煩惱的事情一股腦的襲上了心頭,李炎怒極,啪的一下把手中的奏章給扔了出去,一旁的太監吓的心肝都快跳出來了,連忙跑去将奏章拾了起來,可奏章是拾起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得跪在地上捧着奏章,生怕自己一句話一個舉動,惹怒了這個皇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炎看到了另外一份奏章,這是今天傍晚時候公孫羽送來的,是今天才子大賽的結果,看到這個奏章的時候,李炎的氣才突然順了那麽一些,也不搭理跪在地上的太監,拿起那份奏章便看了起來,奏章很長,不過李炎卻覺得有趣極了,至少比他以往看到的奏章都要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