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這種行爲,讓南宮燕更是得意,連連扶她起來,道:“你不必如此,你叫什麽名字,那些人爲什麽打你?”
女子有些猶豫,顯然是在忌憚那些人的勢力,溫婉兒看出這些後,淺笑道:“你有什麽盡管說便是,在這錢塘縣城,我們說話還是很管用的。”
女子并非笨蛋,從南宮燕的身手、蘇無名和溫婉兒兩人的鎮定以及服飾上,她已然看出今天救自己的人都絕非普通人,如今有了溫婉兒這話,她自然再無顧慮,道:“奴家叫柳絮,是……是楊居府上的一個丫鬟,那些大漢都是楊居養的打手。”
“楊居?”蘇無名聽得柳絮是楊居府上的丫鬟,頓時驚訝不已,他對楊居的行爲可謂是知道的不少,如果這個柳絮是楊居府上的丫鬟,那麽她在府上必定受到了不少虐待,而這虐待,恐怕是外人所無法想象的。
柳絮點了點頭,可她點頭之後,卻并沒有再接着說下去,因爲她不知道自己說下去之後,這些人是否能夠還如剛才那般的幫她,畢竟楊居家裏很有錢,不是誰都能夠随便惹的,再者,她賣身楊家,如今出逃,與法不合,在理方面可是吃着虧的。
蘇無名見柳絮不再多說,立馬明白她在擔心什麽,于是淺笑道:“你有什麽盡管說,那楊居我正準備收拾他呢!”
雖然不知蘇無名說的是真是假,可柳絮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和自信,于是繼續說道:“奴家是楊居府裏的丫鬟,這楊居……他不是人,經常欺負我,一開始我還能忍受,可後來他卻越發的過分,最後折磨的我無法忍受,這才找機會逃了出來。”柳絮雖未将自己如何受到的折磨明說,但蘇無名等人對楊居的行爲很是清楚,所以就算柳絮不說,他們也能夠想象到楊居是如何折磨這麽女子的。
柳絮說完,再次叩謝了蘇無名等人的救命之恩,而她說完這些之後,臉上露出央求之色,如今她離開了楊居的府上,若無人收留,必定難以生存下去,而她的救命稻草,隻有眼前的幾個人。
溫婉兒最是細心,自然看得出柳絮的想法,于是對她說道:“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們會管到底的,你暫時就跟着我們吧。”溫婉兒說到這裏的時候,看了一眼蘇無名,蘇無名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對蘇無名道:“蘇大人,那楊居來縣衙報案,說他們府上的一名丫鬟逃走了,而且……”說到這裏,衙役突然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了柳絮,那楊居報案,自然是要把逃走的丫鬟的相貌說一遍的,所以他能夠認得出柳絮,隻是如今這柳絮跟蘇無名坐在一起,突然間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柳絮本是坐着的,可當她看到衙役并且聽到了那衙役的話後,突然一驚,身子更是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便要給蘇無名跪下,可她還沒有跪下,便被南宮燕給拉住了,道:“你不用擔心,這事蘇郎說承擔下來,就會幫你讨回公道的。”
衙役聽得南宮燕說這話,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來,望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這……”
蘇無名淺淺一笑,道:“無妨,我們去縣衙吧,本官今天倒要看看這楊居有何能耐。”
衙役連連應着,随後領着他們去了縣衙,途中,柳絮心中滿是希望,因爲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是誰,他是錢塘縣斷案如神的蘇無名,他如果想辦一件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一行人進得縣衙,錢勝看到柳絮就跟着蘇無名後面,心中有些驚疑,而那楊居,則突然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他沖出來之後,就要來拉柳絮,可柳絮一直躲在南宮燕身後,所以在楊居沖來之時,南宮燕突然一腳踢向了他,楊居被南宮燕一腳踢翻在地,眼睛不由得瞪的老大,幾乎能夠看出他眼睛裏的血絲來,他心頭一急,指着南宮燕罵道:“你……你幹什麽,我抓我的丫鬟,你幹嘛打我?”
古時,丫鬟就如同是主人的私有财産,除非發生了命案,一般情況下主人是可以随便處置丫鬟的,或賣或玩,一切皆是自由,如今楊居被南宮燕打了,他自然心中不服。
可南宮燕是蘇無名的夫人,那錢勝哪裏敢對南宮燕怎麽樣,他不僅不敢對南宮燕怎麽樣,他還要好好教訓楊居呢,這個時候,錢勝沖上來一腳踢在了楊居身上,怒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知不知道這位夫人是誰,她也是你能指責的?”錢勝說着,便要再對楊居下手,可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攔住了他,道:“錢大人,一切都要按照法律來辦,你又何必如此氣急敗壞呢,現如今升堂吧!”
錢勝早看出柳絮與蘇無名等人已然一夥,他哪裏敢得罪蘇無名,于是連忙說道:“蘇大人,分明就是這楊居欺壓府裏的下人,還審什麽審,将這楊居打一頓教訓一番算了。”
這錢勝倒還有點眼力勁,不過蘇無名卻不想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若隻是楊居欺壓自己府裏的下人,打他一頓也沒什麽,可這個楊居在府裏胡作非爲,甚至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這怎麽能随便算了?
所以,蘇無名微微凝眉,道:“此事還是不要算了的好。”
錢勝不明白蘇無名是怎麽想的,可蘇無名說不這麽算,他也就不敢這麽算,于是連連點頭,高呼升堂。
升堂之後,錢勝望了一眼蘇無名,問道:“蘇大人來審?”
蘇無名點點頭,然後徑直問道:“楊居,你來縣衙報案,所爲何事?”
楊居心裏雖然害怕,可聽到蘇無名這樣問自己,還是覺得氣憤非常,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卻還在這裏問這些話,算什麽事嘛。
心中氣憤歸氣憤,蘇無名的問話,他卻還是必須要答的。
“回大人話,小人府裏的丫鬟私自逃跑,小人來縣衙報案,請求縣衙幫忙尋找,如今這丫鬟就在大堂之上,請大人定奪。”
楊居說完,柳絮連忙跪下搖頭,蘇無名看了她一眼,問道:“柳絮姑娘,這楊居說的可對?”
柳絮有些猶豫,先是點了點頭,随後又搖頭,道:“大人,奴家是楊居府裏的丫鬟沒錯,可這個楊居幾番折磨奴家,奴家受不了他的折磨,這才想着逃跑的。”
柳絮說完,楊居冷哼一聲:“你是我府裏的丫鬟,我就算打死你,你也不能跑。”
見楊居在公堂之上說出如此狠毒的話,一衆衙役紛紛面露怒色,而公堂之外看熱鬧的人,更是議論紛紛,說這個楊居真不是人,楊居見衆人都對自己有所非議,心知不好,就在他準備說些什麽來挽回自己聲譽的時候,蘇無名突然問道:“柳絮,本官且來問你,這楊居是如何折磨你的,他除了折磨你之外,又都對府裏的其他人做了什麽,你不用害怕,隻管說出,如果這楊居真的十惡不赦,本官絕不饒他。”
蘇無名這話,無疑是在給柳絮暗示了,如今柳絮逃跑,與法不合,所以想要治楊居,就必須尋找楊居身上其他的罪行,蘇無名知道楊居在府裏的那些荒唐事情,而他知道,那麽這個置身楊府的柳絮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隻要柳絮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一遍出來,那麽今天蘇無名就抓住整治楊居的機會了。
柳絮本也沒有多想,聽完蘇無名的話之後便說這楊居是如何折磨她的,比如說強行要了她的身子,讓其他男人來欺負她,讓她跟其他女人在閨房之中服侍他等等,這些都可謂是深宅秘聞,聽來令人咂舌,不過這些說來說去,也隻能算是楊居品德敗壞而已,可品德敗壞與法并無多少交集,隻要他不犯法,品德壞一點,法律卻也是管不着的。
所以,在柳絮說這些的時候,蘇無名幹咳了一聲,而當柳絮聽到蘇無名的這聲幹咳後,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于是連忙改口,道:“大人,這楊居除了這樣折磨奴家外,府裏的女子幾乎全被他給玩弄了,就連他父親之前的妾室也是如此,有幾個更是被他玩弄之後關在屋内成了禁脔,豪不給她們自由,大人如若不信,可派人去府上調查,去了自知。”
見柳絮終于說到點子上了,蘇無名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而就在蘇無名還沒來得及開口前,那楊居突然大力反駁,說這些都是誣告,都是柳絮爲了給自己開罪所說的謊言。
蘇無名冷冷一笑:“柳絮所言是真是假,本官派人去一趟楊府調查一下自知,來人,去一趟楊府。”
幾名衙役聽得蘇無名喊話之後,立馬站了出來,微一拱手,急匆匆離開了府衙,那楊居此時焦急非常,可卻一點辦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