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勝對于蘇無名的來訪有些緊張,上前後連連說道:“蘇大人,那棺材的事情,下官還沒有任何線索,不過下官已經加派了人手,一定能将那棺材找到的。”
棺材的事情雖然很奇怪,可如今對蘇無名來說卻是小事,蘇無名聽完錢勝的話後,并沒有給他好臉色,隻冷冷道:“本官今天來找錢大人,并不是爲了棺材的事情,而是爲了一件十分惡劣的命案。”
錢勝一聽命案,心中頓時一驚,連連問道:“怎麽,錢塘縣又發生命案了?”
蘇無名瞪了一眼錢勝,道:“這件命案,錢大人可是知道的吧!”
“下……下官知道?這可從何說起啊,還請蘇大人能夠明示!”
“半月前,一個叫申易的男子來縣衙告狀,說李同欺辱他的娘子,緻使她的娘子含恨自盡,而你卻連他面都不見,便将他給剛出了公堂,可是如此?”
在蘇無名說這些話的時候,錢勝額頭直冒冷汗,待蘇無名說完,錢勝突然給蘇無名跪了下來,道:“蘇大人……這件命案,下官并不知曉啊,當時那申易來縣衙報案,而下官正在爲阿裏屍體被盜一事發愁,所以就沒怎麽仔細過問,大人,這……這是下官的失職,下官甘願受罰。”
當時阿裏的屍體被盜,錢勝的确有些寝食難安,不過蘇無名卻是不相信錢勝不知道此事的,他定然是害怕李同的身份,這才沒有升堂問案。
“罰不罰你,以後再說,本大人現在且來問你,如今你知道了有此命案,你決定準備辦?”
錢勝頓時陷入了兩難境地,他不敢得罪李同,也不敢得罪蘇無名,所以猶猶豫豫了許久,這才開口道:“一切聽蘇大人安排便是。”
蘇無名冷哼一聲,道:“這件事情十分惡劣,本官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那李同欺壓良善,逼人自盡,這種惡人,絕對不能留在世上,錢大人,你知道該怎麽辦了吧?”
錢勝自然知道蘇無名話中的意思,隻是這個時候,他哪裏敢說知道,所以隻好繼續裝傻:“蘇大人讓怎麽辦,下官就怎麽辦。”
錢勝的反應,蘇無名是早料到的,若是平常,錢勝的這種反應定然會讓蘇無名憤怒,可如今,蘇無名卻并不憤怒,他隻淺淺一笑:“好,既然錢大人都這麽說了,我看這樣吧,你派人去一趟李府,先将李同關押在你這縣衙大牢之中,等本大人掌握了證據,便來治他的罪!”
“這……關押……我……這……”錢勝一時結結巴巴的,不過話雖沒說囫囵,意思卻是讓人很明白的,他害怕,他不敢将李同押來。
而這個時候,蘇無名冷哼一聲,道:“怎麽,錢大人不肯?”
錢勝猶豫了,不過很快,他連忙說道:“下官身爲錢塘縣百姓父母官,自然是要爲錢塘百姓伸冤的,别說那李同是李景道大人的侄兒,他就是皇親國戚,隻要他犯了法,下官也定不饒他,隻是如今無人狀告李同,下官抓之無名啊?”
這錢勝說的倒也是那麽回事,蘇無名點點頭:“好,既然如此,本官這就去找申易,讓他寫一紙訴狀,來狀告那李同,錢大人,你就在這縣衙裏等着吧。”說完這些,蘇無名轉身離去。
卻說蘇無名離開後不久,錢勝連忙命人備馬,急匆匆的向李府趕去;進得李府,錢勝連連喊道:“李公子、李公子,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
李同見了錢勝,臉上頗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将錢勝放在眼裏過。
“錢大人,出什麽大事了,就算出大事了,也不必如此慌張吧?”
錢勝連連搖頭:“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不慌張不行啊,蘇……蘇大人要下官抓你坐牢呢!”
李同眉頭微凝,臉上露出一絲憂慮,随後連忙問道:“你來抓本公子?”
錢勝搖搖頭:“本官哪裏敢抓公子啊,不過那蘇無名可不是省油的燈,他若說抓你,就一定會抓你的……”
錢勝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同又有些不耐煩:“錢大人,先别急,那蘇無名憑什麽抓我啊?”
“哎呦,我的李大公子,你咋還不明白呢,就因爲蘭兒的事情啊,半月前,那蘭兒上吊死了,她的夫君申易來縣衙報案,我一聽他要狀告你,立馬派人将他給趕了出去,可沒曾想,他竟然找上了蘇大人,蘇大人是皇上派來斷疑案的,如今遇到這事,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李公子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啊。”
錢勝說完這些,李同多少有些明白,随後又問道:“那蘇無名已經知道了,爲何還沒來抓本公子?”
“本官說現在無人狀告公子,抓人無名啊,所以蘇大人便準備去找申易,讓他寫訴狀呢,等訴狀寫好之後,來抓你的衙役恐怕就要來了,李公子,趕緊想辦法吧!”錢勝爲了靠上李景道這棵大樹,此時顯得比李同都要緊張得多。
李同沉思了片刻,随後對錢勝道:“多謝錢大人前來通風報信了,等本公子過了這一關後,本公子一定在伯父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幾句,如今勞煩錢大人回去後,多拖延一些時間。”
錢勝連連點頭,也不問李同要怎麽做,轉身便又趕了回去,因爲他知道時間緊迫,他必須在蘇無名拿來訴狀之前趕回去。
錢勝離開之後,李同頓時咧嘴臭罵了一句,然後将府裏的人找來,對他們吩咐道:“馬上快馬加鞭趕往伯父那裏,把這裏的情況說明白,讓他前來救我……情況……不要把我逼死人的事情說出去,就說我被那個蘇無名冤枉,馬上就要被處斬了,伯父聽到這些,一定會來救我的。”
一名下人領命後離去,李同對另外的下人吩咐道:“給本公子想盡一切辦法,除去所有有可能給蘇無名提供線索的人,隻要沒有線索,那蘇無名就是抓了本公子也奈何不了本公子。”
那些下人領命之後,紛紛離去。
這邊,蘇無名離開縣衙之後,嘴角露出淺笑,急匆匆去了申易的家,見到申易之後,他把事情大緻說了一遍,并且要申易寫一紙訴狀,申易本是教書先生,寫訴狀不是什麽難事,可奈何不久前剛剛割腕,流了許多的血,所以根本無法動筆,最後隻得由蘇無名代筆來寫。
這樣寫完之後,申易問蘇無名:“大人,是否馬上去縣衙狀告那李同?”
蘇無名淺淺一笑,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再等等,莫急,一切都在本大人的掌控之中。”說完這些,蘇無名帶着訴狀離開了,而那個保護申易的人,繼續保護。
蘇無名拿到訴狀後,并沒有去縣衙,而是直接回到了家,回到家後,江英林雲等人将他們今天的結果說了一遍,結果和上次的結果一樣,仍舊沒有人肯出面指證李同。
這點蘇無名早料到了,所以聽到這些之後,他并沒有露出失望神色,隻淺笑道:“既然那些人都不肯作證,那就讓我們來逼她們作證吧,江英林雲,你們兩人立馬散布出消息,就說那些人要出面爲申易作證了。”
“這……蘇大人,這恐怕不好吧,她們不作證,我們逼她們有用嗎?”
“當然有用,按照我說的去辦就是!”
林雲還有些猶豫,可江英卻是微一拱手,拉起林雲道:“按照大人說的去做便是。”
兩人離開家後,蘇無名将唐雄和南宮燕找來,對她們一番低語,兩人面露喜色,随後便也轉身離去。
在她們兩人離開之後,溫婉兒淺笑道:“相公如此安排,定然是有深意的吧?”
蘇無名笑了笑:“還是娘子理解我啊!”
如此等到天黑,江英林雲和唐雄幾人相繼回來,他們回來的時候,一臉興奮,除了抓了幾個人外,還帶來了幾名百姓。
南宮燕最是興奮,還未帶那些人見蘇無名前,她先跑去見蘇無名,見到之後,笑道:“蘇郎,你料的真準,我們的消息一散布出去後,那個李同立馬派人去殺人滅口,而他們剛要殺那些目擊者,便被我們給制服了,如今那些目擊者意識到了自身的危險,皆答應肯幫我們出堂作證呢。”
“那些個殺手呢?”
“也都帶來了,要詢問嗎?”
“自然!”
唐雄他們将那些人給帶了來,他們此時一臉緊張和害怕,蘇無名望了他們一樣,冷冷道:“将你們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本大人尚可饒你們小命,如若不然,就以殺人罪将你們這些人全部處斬了。”
一人十分害怕,連連求饒:“大人饒命,我們……我們真的沒有殺人啊,隻是……隻是謀殺未遂罷了。”
“可真的有人死了啊,那個蘭兒姑娘就死了,她定然是被你們給殺死的,而你們則擔心本大人調查此命案,所以想着殺死所有目擊者,你們啊,等着被砍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