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内的戚芳昏死了過去,她身旁的女子和男子不停的呼喚着她的名字,宋驚天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不過他卻并不驚訝,他很清楚,自己将戚發的死訊說出來的時候,戚芳一定會受不了的。
此時的宋驚天無暇去管這馬車中的男子是誰,他命幾名衙役在此看守,随後帶人沖進了白音寺。
如今已經确定戚芳是被人綁架進了白音寺,那麽他們對白音寺便不會再客氣,而宋今天之所以這麽急着要沖進去,是因爲他擔心白音寺的人在知道事情敗露之後,會與蘇無名魚死破,爲了蘇無名的安全,他必須沖進去。
白音寺的門開了,衆人蜂擁而進,鍾聲在這寂靜的夜裏突然響了起來,香客們醒了,吵鬧着,議論着。
蘇無名和唐雄從屋内沖了出來,當他們看到宋驚天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一切,而宋驚天見到他們之後,立馬跑過去小聲說道:“已經找到了戚芳姑娘,這裏的和尚想将他們連夜帶走。”
蘇無名對這個消息很滿意,他微微點了點頭,問道:“了因和尚呢?”
蘇無名剛問出這話,一聲阿彌陀佛突然傳來,然後了因和尚便帶着三分困意七分匆忙跑了來,隻是他剛跑來,還未來得及開口,宋驚天便突然出手将他給擒住了,了因和尚此時那七分匆忙變成了三分匆忙和四分不解,他望着蘇無名,連連問道:“蘇施……蘇大人,您這是做什麽,貧僧這……”
了因和尚喊蘇無名的稱謂變了,他的樣子似乎很無奈,在蘇無名和唐雄等人看來,還有幾分裝模作樣。
“了因和尚,你該不會什麽都不知道吧?”
“蘇……蘇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貧僧一直都在休息,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無名眉頭突緊,冷冷道:“真是可笑,你這白音寺中藏着三個我們一直在找的人,今天晚上你們想将他們運走,你現在卻來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得蘇無名這話,了因和尚立馬辯解道:“冤枉啊蘇大人,貧僧可從來不知道寺院中有藏人啊,更别說讓人把藏的人帶出去,您可不能這樣冤枉貧僧啊,貧僧身爲出家人,怎做得出那種事情來……”了因和尚還想繼續說下去,可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厲聲喝道:“來人,将那幾個和尚給本大人帶來。”
不多時,幾名衙役将那幾個和尚給押了來,這些和尚押來之後,蘇無名望着了因和尚問道:“這些人你可認得?”
了因和尚望了他們幾人一眼,連連搖頭:“貧僧不認得!”
宋驚天見了因和尚竟然供稱不認,心頭頓時一火,一腳踢向了因和尚的小腿肚:“認識不認識?”
“不認識,你們就是打死貧僧,貧僧也不認得他們啊,不信你們問他們,看他們認不認得貧僧?”
衆人将目光投到了那幾個和尚身上,那些和尚相互望了一眼,突然都給跪了下來,求饒道:“蘇大人饒命,小人知道錯了,請蘇大人饒命!”
“你們可認得了因和尚?”
“聽說過,可卻從來不認得!”
衆人一驚,夾着着氣憤,蘇無名更是冷哼着問道:“你們從白音寺内轉移人質,如今卻說不認得了因和尚,你覺得本官會信你們的話嗎?”
一名和尚跪着望了一眼蘇無名,然後戰戰兢兢地說道:“小人的确是從白音寺将人質給送出去的,可小人并非這白音寺的僧人,隻是假扮僧人躲在白音寺而已,我們根本就不認得了因和尚。”
這些和尚的話很可疑,他們不認識了因和尚根本無法讓人相信,而他們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要保了因和尚。
蘇無名淺淺一笑,随後對宋驚天道:“宋捕頭,命人監視白音寺,将這幾個和尚和了因和尚都帶回杭州城。”
了因和尚見蘇無名堅持要帶自己回杭州城,心知自己再說其他也是無用,最後隻得安分的被人押了起來。
将那些和尚押起來之後,蘇無名等人即可向杭州城趕去,此時雖是晚上,可離黎明已經不剩幾個時辰了,等他們趕到杭州城的時候,城門隻怕是早開了的。
途中,蘇無名坐進了馬車,他坐進馬車的時候,戚芳已經醒轉過來,這是蘇無名第一次見到戚芳,她此時的模樣人見尤憐,讓人生出愛護之心,她身旁坐着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對戚芳十分的關心,一直在安慰她。
蘇無名不用問,也能猜到這個女的是戚芳的丫鬟七七,而那個男的一副書生模樣,想來便是與戚芳幾乎同一時間離開白音寺的方仁。
路途尚遙,蘇無名覺得在這無聊的途中問一些情況也無可厚非,于是望着那男子問道:“閣下可是方仁?”
男子一驚,連忙問道:“蘇……蘇大人怎麽知道的?”
蘇無名淺淺一笑:“戚芳姑娘久不歸家,本大人便派人調查,後來覺得戚芳姑娘很可能跟人私奔,而當時的情況,恐怕隻有方仁你一人符合了吧。”
方仁略顯尴尬,道:“蘇大人所言不錯,小生……小生與戚芳姑娘早已私定了終身,隻是害怕戚員外不同意,這才偷偷摸摸見面,本來這次我們在白音寺已經商量好,等回到杭州城之後,我便上門提親,至于蘇大人說的……私奔,卻是沒有這回事的。”
也許方仁和戚芳兩人真的考慮過私奔,不過如今他們兩人被人綁架,自然也就私奔不成了。
蘇無名略一沉思,繼續問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小生與戚芳姑娘先後離開白音寺,爲的是不讓人起疑,可是我們離開沒多久剛合在一處,便突然被沖出來的人給打昏了,等我們醒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直到不久前那些人想将我們轉移地方,我們才看出原來綁架我們的人竟然是白音寺裏的和尚。”
聽完方仁說完的這些話之後,蘇無名望了一眼戚芳,戚芳雖是悲痛欲絕,可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方仁說的一點不差。
既然事情一點不差,那麽這些就跟蘇無名的推測沒有多少出入了,隻是這些人爲何要綁架戚芳她們?
當然,這個問題最應該問的是那些綁匪,可現如今蘇無名與戚芳同坐一輛馬車,自然是先問一問戚芳的好了。
“戚芳姑娘,你們被綁架之後,那夥人可曾說綁架你們的目的?”
戚芳想了想,搖搖頭:“他們并沒有說,自從我們被綁架之後,這夥人便很少與我們說話,隻在吃飯的時候來看我們一趟,而且因爲是屋内昏暗的緣故吧,我們醒着的時間很少,見到那夥人的機會就更少了。”
“見到他們的時候你們可曾問過?”
“一開始是問過的,可那夥人卻不說,隻望着我們邪笑,後來我們又問,他們有些不耐煩,便用東西堵住了我們的嘴。”
聽完戚芳的叙述之後,蘇無名眉頭緊鎖,他沒有想到,這夥綁匪在面對戚芳等人的時候,也不曾把目的講出來;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抓人才是,那麽他們綁架戚芳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殺死戚發的人,跟這夥綁匪有沒有什麽關系呢?
馬車在夜路上颠簸,車内安靜了下來,蘇無名無心再問。
天漸漸的亮了,秋日的早晨起了霧,而當他們趕到杭州城的時候,霧已散去,隻在木葉花草間留下精潤的露珠。
進得杭州城,蘇無名顧不得休息,立馬提出對那些和尚進行審問,可是宋驚天等人一宿未睡,又趕了半夜的路,實在困的不行,當丁威看到這些之後,便對蘇無名勸道:“蘇大人也必然十分困乏,本官看來不如這樣,大家先去休息,這審問一事也不必急,所幸戚芳姑娘已經救了出來,不是嗎?”
丁威的這話倒是一點不錯,唐雄也害怕蘇無名累着,連連勸慰,而且當南宮燕和溫婉兒兩人得知蘇無名回來之後,也都連忙趕了來,當她們看到蘇無名眼睛微微有些浮腫的時候,更是力勸他先休息。
女人的話有時比道理管用,蘇無名最後隻能接受。
而就在蘇無名休息到午時左右的時候,江英從揚州城趕了回來,蘇無名讓他去調查與戚芳有過婚約的金鼎的事情,如今他從揚州回來了,便說明他打聽到了情況。
蘇無名得知江英回來之後,再無心休息,連忙江江英叫來,問道:“都打聽到了什麽?”
“回蘇大人話,屬下趕往揚州之後,便與揚州城的刺史大人聯系上了,在刺史大人的幫助下,屬下得知了金鼎的家,可是屬下趕去的時候,那個地方已經換了主人,經過再三詢問,才得知金家做生意失敗,金鼎的父母因承受不了打擊相繼去世,而金鼎則在他父母去世後幾個月突然失去了蹤影。”
“也就是說金鼎不見了?”
“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