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得知,原來是程風爲了得到弄潮兒比賽的名次,出錢收買了周桐,周桐得了好處,自然是要獻一獻殷勤的,當然,知道這些之後,并不能排除周桐的嫌疑,而且在這個時候,我們發現程風在弄潮之前,曾經在程家店鋪喝酒,回到家之後又見了一面程雨,在店鋪喝酒有可能中毒,在與程雨見面的時候也有可能中毒,所以如果隻程風一個人被殺的話,我們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雨和程家店鋪這兩方面,如果我們這樣做的話,興許房石和孫思就不會被殺了!”蘇無名說到這裏,語氣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錢勝聽着聽着,突然開口問道:“蘇大人的意思是說,兇手要殺的隻是程風?”
蘇無名點點頭:“沒錯,兇手要殺的隻是程風,隻不過後來爲了隐藏兇手殺人的真正目的,兇手把我們的目光引到了王嫣然身上,兇手隻要殺死幾個追求王嫣然的人,就能讓我們覺得兇手殺人,是爲了得到王嫣然,隻要我們注意到了這點,必然會将精力放在那些追求王嫣然的人身上,這樣一來,兇手便可高枕無憂了。”
蘇無名說完這些之後,雲叔冷冷一笑:“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隻是你是如何發現這點的?”
“要發現這點并不容易,不過也不是很難,在房石被殺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兇手殺了房石之後,爲何将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了可卻獨獨留下一枚玉佩呢,留下了玉佩,豈不是能夠讓衙役最快的知道死者身份,這跟我平常遇到的兇手很不一樣,一般兇手殺人之後,都會想着毀屍滅迹,可殺死房石的兇手并沒有。當時我并沒有弄明白兇手的目的,直到孫思的被殺。”
“當孫思被殺之後,我突然想到兇手沒有拿着玉佩就是爲了讓我們盡早知道死者的身份,這樣一來,我們才會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其餘有可能娶到王嫣然的男人身上,當我想到這些之後便明白了兇手想殺的人并不是房石和孫思,他隻不過是想讓我們認爲兇手想殺的人是房石和孫思罷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程雨帶着你去給他目前上墳,當時我和唐雄是尾随而去的,結果發現你們兩人哭的十分厲害。”
蘇無名說到這裏,雲叔有些吃驚,而且連忙問道:“就因爲你看到我們兩人哭墳,所以才想到我是兇手的?”
蘇無名笑了笑:“當時我很奇怪,因爲按照你之前給我們的印象,你應該是站在程蝶那一邊的,你甚至爲了程蝶把程雨給供出來,當然,前提是你知道那天晚上程雨有不在現場證明,所以當我們看到你與程雨在墳前哭泣的時候,真是很不能理解的。”
雲叔望着蘇無名,一語不發,而他的神情,則好像有些後悔。
“後來,衙役找到了柳飛,如果縣衙的人問清楚了柳飛跟程蝶的關系,你說程知程老爺會怎麽辦?”
雲叔瞪大了眼睛,道:“以老爺的脾氣,必然是要奪去小姐管理店鋪權利的,可是讓我奇怪的是,老爺并沒有這麽做,不僅沒有這麽做,他甚至還下達了一個命令,要程蝶繼續管理店鋪,甚至是管理整個程府。”
“因爲程知的這個命令,所以你才想着殺了程蝶,好讓程雨有機會繼承家業,是不是?”
雲叔神情猛變,可如今事實就在眼前,他也無法狡辯。
“沒錯,我的确是這樣想的,隻是老爺……”雲叔說到這裏的時候,看了一眼程知,程知臉色蒼白,道:“是蘇大人讓我這麽說的。”
“蘇大人?”衆人皆是一驚,而南宮燕他們則終于明白今天下午蘇無名都做了什麽。
這個時候,蘇無名笑了笑,道:“當我想到兇手殺死程風真正目的的時候,便猜想到兇手是你或則程雨,而目的便是爲了程家的産業,所以爲了逼兇手顯出原形,我便找到程老爺,并且讓他說出那樣一番話來,當兇手發現自己忙活了這麽久,殺了這麽多人,到最後卻仍舊沒有得到程家産業的時候,他回怎麽辦呢?”
蘇無名望了一眼衆人,随後歎息一聲道:“殺人有時會成爲習慣,所以當兇手發現自己的目标仍舊沒有達到的時候,他會不惜爲此再殺人,當然,兇手的這最後一次再殺人是被本大人逼的,所以本大人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爲此我在與程知程老爺分開之後,又去了一趟縣衙,要錢勝派人密切注意程蝶房間四周的動靜。”
蘇無名說到這裏,望了一眼錢勝,錢勝連連點頭,道:“今夜子時,這個兇手悄然撬開了程蝶姑娘的房間,隻是他剛撬開門,我的人便沖上去把他給逮住了。”
當錢勝說完,衆人對蘇無名如何發現兇手真正的目的,又是如何設計抓住兇手都已然明了,隻是大家卻不明白,雲叔爲何要爲了程雨殺人呢?
難道程雨跟雲叔有什麽關系嗎?
這其中的緣由蘇無名隻知道一點,不過有關這方面的事情,他不想說,他望了一眼雲叔,道:“現在該由你來說了吧?”
雲叔并沒有反對,他點點頭,道:“蘇大人說的一點沒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二公子,不過二公子并不知道這些,他跟我也沒有一點關系。”
雲叔的這些話并不能讓人信服,雲叔若跟程雨沒有一點關系,他會爲了程雨殺人?
雲叔似乎明白自己的話并沒有說服力,所以他繼續說道:“我剛進程府的時候,還是個小夥計,無人問津,那個時候隻程雨的母親對我很信任,總是不時的給我點好處,她得到老爺寵愛的時候,還不時的替我說好話,提拔我,我覺得夫人對我有再造之恩,所以一直都在找機會報答她,後來夫人去世,二公子在府裏受盡欺淩,可我也不能明目的去幫他,隻能暗地裏幫他,後來二公子長大了,可老爺卻把府裏的事情都交給大公子和小姐兩人,這讓我很看不過去,于是便想着替二公子奪回這一切,得知大公子那天要弄潮,我便……”雲叔說到這裏,突然擡頭望了一眼蘇無名,問道:“蘇大人聰明絕頂,可知我是如何給大公子下毒的?”
蘇無名淺淺一笑,道:“程風喜歡喝酒,你隻需要在他房間的酒裏下毒即可,程風回府上之後要換衣服,當他看到桌子上的酒時,一定會忍不住喝下去的。”
雲叔有些驚訝,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很可怕,好像他所做的一起,都被這個年輕人看在眼裏似得。
許久之後,雲叔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殺了大公子之後,我本不準備繼續殺人的,可是我沒有料到大公子在離開之前曾經與二公子見了一面,而你們又死死的追查二公子,我怕牽連二公子,便用王姑娘的名義給房石寫了一封信,并且在那個雨夜殺了房石,這樣一來,你們必然會将矛頭移到王姑娘身上的,當然,做這件事情之前我都想清楚了,二公子在程府身份卑微,那王員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二公子的,所以二公子可以說很安全。”
“孫思呢,你爲何又要殺孫思?”
“說來慚愧,在房石被殺之後,你們雖然将目光投到了王姑娘和其他人身上,可仍舊沒有放棄懷疑二公子,我見如此,便索性再殺一人,讓你們徹底死心,而後我則找人将柳飛供出來,你們抓到柳飛,問清楚了情況之後,老爺必然十分生氣,進而剝奪小姐掌管店鋪的權利。”
原來,雲叔一直都知道柳飛躲在什麽地方,想來他時刻都在注意程蝶,所以能夠從程蝶那裏看出一些蛛絲馬迹來。
“那個在孫思藥茶之中下毒的人是誰?”
“他隻是我雇的一個人,不過在他逃離孫府之後,已經被我殺了,屍體藏在他家庭院的一課樹下。”
雲叔說到這裏,整件命案算是大白天下了,衙役将雲叔帶下去之後,程知有些痛恨的說道:“家門不幸,讓諸位跟着受苦了,實在是……實在是不好意思。”
程知說完,蘇無名突然望着他問道:“在程風被殺之後,程老爺便懷疑兇手是你的二兒子吧?”
程知一驚,許久之後點點頭:“雨兒爲人孤僻,雖然他被人欺負從來不說出口,可我自己的兒子我最了解了,他隻是把仇恨壓了下來,最近幾天我準備去王府給風兒提親,王員外家境不比從前,我若許以好處,他必然同意,風兒被殺之後,我便懷疑是雨兒所爲,而且風兒離開家之前,的确見過雨兒,想必他們兩人說的便是我準備提親一事,可是我雖然懷疑雨兒,卻也有些不忍,現如今我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就算他真是兇手,我也做不出供他出來的事情啊!”
夜深,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