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将白玉等人一番毆打之後,随即将他們押進了大牢。
諸葛嘉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個主意是他出的,如今卻并未如願,他多少是有些不如意的,當然最主要是他讓駱睿在蘇無名跟前丢了面子。
蘇無名倒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淺淺一笑之後,道:“如今聽完駱大人的審訊,我倒突然間明白兇手是誰了。”
一聽蘇無名知道兇手是誰了,衆人皆是一驚,連問兇手是誰。
蘇無名又是淺淺一笑:“暫時還不能說,而且也不能去抓他,我們必須等,等他忍不住開始行動。”
大家不明白蘇無名這話是什麽意思,可卻一點辦法沒有。
而這個時候,蘇無名在江英耳邊低語了一番,江英聽完之後臉色微變,随後拱手道了聲遵命,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見蘇無名隻與江英說,南宮燕有些生氣:“你跟江英說的什麽,難道我們不能聽嗎?”
蘇無名點點頭:“暫時不能聽,因爲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蘇無名說着,望了一眼諸葛嘉,笑道:“諸葛先生,你當初派人監視翠玲的時候,是不是跟我有一樣的想法?”
諸葛嘉連連點頭:“蘇大人說的是,當時在下的确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打草驚蛇,這才沒敢告知蘇大人。”
蘇無名微微颔首:“諸葛先生考慮的倒挺周到!”
“那裏那裏!”
蘇無名剛才那話,純粹就是讓諸葛嘉難堪的,而他這才隻告訴江英,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讓駱睿諸葛嘉他們也心裏難受一會。
江英離開之後,溫婉兒問道:“相公,我們現在就隻有等嗎?”
蘇無名點點頭:“隻能等!”
等待是一件讓人很難受的事情,特别是對唐雄這樣的人,所以等到下午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不耐煩,嚷嚷着要去找江英,駱睿諸葛嘉他們巴不得知道蘇無名在搞什麽鬼,自然希望唐雄出去這麽鬧一鬧,可當唐雄看到蘇無名眼睛的時候,頓時不語不發的坐了下來。
他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卻已經相知甚深,有時一個眼神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夠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唐雄看到了蘇無名的眼神,自然明白自己的行爲讓蘇無名不高興了。
他不想蘇無名不高興,隻有坐下了繼續等。
駱睿和諸葛嘉他們的願望破滅了,所以他們也隻有繼續等下去。
大概酉時左右,江英那邊突然傳來消息,得到消息之後,蘇無名起身對駱睿笑道:“駱大人,走吧,今晚可知兇手是誰了!”
“走?去哪?”駱睿有些驚訝!
“出城!”
暮春的傍晚很美,陽光不辣,風也不狂,一切都是那樣的靜谧。
金陵城的街上來來往往,一如往昔的熱鬧,蘇無名等人出了城門沒多久,便看到了江英留下的暗号,那是蘇無名設計的暗号,隻他們這些人知道,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所以當蘇無名領着大家在城外的泥濘小路轉悠一炷香的時間,随後又在一山林裏轉悠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駱睿終于忍不住問道:“蘇大人,你這是領我們去那裏?”
蘇無名笑了笑:“很快駱大人就會知道了,走吧!”
山林茂密,裏面大多是灌木叢,偶有幾隻烏鴉鳴叫,外加天色漸晚,竟然引得衆人生出一絲膽寒來,而就在這個時候,灌木叢中突然閃出一人來,唐雄見此,正要上前防衛,蘇無名卻突然喊道:“莫動手,是自己人!”
月光透過雲層照在那人臉上,大家這才發覺竄出來的人竟然是江英。
唐雄一見是江英,頓時大喜:“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江英笑了笑:“自然是按照大人吩咐,跟蹤兇手了。”
衆人驚訝,而江英則繼續說道:“蘇大人,前面不遠處有一茅舍,兇手已然進去,我們是否沖去?”
蘇無名一聽兇手已經進了茅舍,頓時有些驚慌,道:“趕快過去,莫要兇手得逞!”
衆人不明白蘇無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兇手還要再殺人嗎?可大家管不了那麽多,急匆匆的向那茅舍沖去。
茅舍此時亮着燈光,燈光昏黃,在這樣的山林之中看去,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孤帆,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寂寥來。
茅舍的門被唐雄一腳踹開了,大家蜂擁而入,一男子本來正在茅舍的床頭上撫摸一女子的臉,可當門開之後,他立馬破窗要逃,可他那裏跑得過唐雄,他剛打開窗戶準備跳出去,唐雄一手将他給拎了下來,接着屋内昏黃的燈光,大家看清了他的面目。
看清他的面目之後,大家先是一驚,随後又有些了然,因爲這個人正是那萬福來客棧的掌櫃沈富。
此時床上躺在一名女子,那女子緊閉雙目,一動不動,可她就是這麽一動不動,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豔麗來,唐雄看到那女子之後,以爲女子已被沈富所害,心中頓時憤怒不已,手中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道,直捏的沈富嗷嗷直叫,直到溫婉兒說床上女子不過暫時昏迷,唐雄這才放下沈富。
沈富額頭直冒冷汗,蘇無名望着他冷冷一笑,道:“沈老闆,現在可将你殺人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沈富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突然求饒道:“蘇大人明察,小的并沒有殺人,不過是金屋藏嬌了而已啊!”
聽沈富這樣說,蘇無名淡淡一笑:“金屋藏嬌?哼,那你告訴本大人,床上的那名女子叫什麽名字?”
衆人聽得這話,不由得将目光投到床上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臉色蒼白,可這蒼白讓她的美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這樣的美貌女子,無論是那個男人,都不會将她藏嬌在這樣的破茅舍裏吧?
沈富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無名冷哼一聲:“既然你不肯說,那本大人就替你說,床上的女子,便是半個月前,突然失蹤的牡丹姑娘,當然,也是如煙姑娘!”
一絲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吹的屋内燈光搖曳,也映的衆人身影晃動。
衆人聽得蘇無名這話之後,驚訝不已,諸葛嘉來到床上女子旁仔細看了看,随後微微點頭:“的确是如煙姑娘!”
諸葛嘉确認肯定之後,駱睿頓時怒斥道:“大膽沈富,快将你犯下命案一事從實交代,不然休怪本大人手下無情。”
沈富跪在地上,依舊求饒:“大人明察,小人……小人真沒殺人,這……這牡丹姑娘與我情投意合,這才相約在這裏歡好的。”
聽沈富這樣說,蘇無名頓時也大怒起來:“大膽沈富,死到臨頭,竟然還想狡辯,好,既然你不肯說,那本大人就替你說了吧,半月之前,你與朱能在花船上因爲愛慕牡丹姑娘美色而大打出手,之後便因爲羞愧而再沒有去秦淮河畔,可是如此?”
“是的,的确如此,蘇大人說的一點沒錯,所以小人不可能是兇手啊!”
蘇無名冷哼一聲:“可是對于你這樣的人來說,又怎麽可能忍住不來花船快活呢,半個月之後,你實在忍不住又準備去花船,可當時你偶然遇見了朱能,心中覺得别扭,便想着等他從花船上離開之後,再去花船快活,可是如此?”
“這……這絕對沒有的事情!”
“可惜,當天晚上朱能從花船上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而且喝的大醉,你見他子時還從花船上離開,必然覺得十分可疑,畢竟那個時候,城門已關,他不進城,又不去秦淮街,那他會去什麽地方呢?”
“對于一個醉酒的人來說,想套他的話再容易不過了,當你從朱能口中探聽他要來這裏玩弄牡丹的時候,不知你是因爲什麽原因,用鈍器打死了朱能,是與不是?”
蘇無名說完這話,沈富渾身一顫,而衆人則是一驚,南宮燕更是忍不住問道:“這麽說,如煙姑娘是被朱能騙到這裏來的?”
蘇無名點點頭:“半個月前,朱能與沈富爲如煙姑娘大鬧了一場,如煙姑娘頓時在秦淮河畔揚名了,這個時候,她很害怕,她是背着她家老爺與一小白臉私奔出來的,如果這個消息被她老爺知曉,她老爺必定派人抓她回去,一個男人是不會容易女人對自己背叛的,如果她被抓回去,結果會是怎樣?”
結果會是怎樣,大家自然是能夠猜測到的。
“于是,如煙姑娘便收拾細軟準備離開花船,而且必須是大家都熟睡的時候,當時她逃出花船之後,不巧被朱能看到,朱能垂涎她的美色,于是威逼利誘着将她帶到了這個地方,成了自己的禁脔,而像沈富這樣的男人,既然知道如煙姑娘在這裏,他又豈會不來這裏見如煙呢?”
蘇無名一番話了,衆人才終于明白,爲何子時了朱能還離開花船,原來他是要來這裏跟如煙姑娘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