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見到蘇無名之後,一臉緊張,道:“蘇大人,蜀川王府,好像出事了?”
蘇無名表現的十分鎮定,問道:“蜀川王府出了什麽事情?”
黃石壓低聲音:“王爺的一個妾室,逃了。”
蘇無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王爺的妾室很多嗎?”
“聽說有很多。”
“既然有很多,跑一個就跑一個嘛!”
黃石傻眼了,他沒有想到蘇無名竟然給了這樣一個回答,這個回答,跟沒有回答有什麽區别嗎?
這個時候,黃石又壓低了聲音,道:“蘇大人,那王爺此時爲這事可是着了急的,怕……怕是要鬧出什麽事情來啊!”
“那黃大人的意思是什麽,要本官幫王爺找妾室?”
黃石雖然很不願意點頭,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這事,非蘇大人不能爲之啊!”
聽到這句話,蘇無名頓時大怒:“混帳,本官奉皇命而來,是來調查杜如杜大人失蹤一事以及四川各州縣的政績的,豈能去幫王爺找妾室?黃大人,你這知府的位置,是不想當了吧?”
見蘇無名發怒,黃石連連跪下磕頭:“饒命,蘇大人饒命,下官也是……也是被王爺逼的,這裏他權勢最大,誰也奈何不了他,下官這是 沒有辦法啊。”
蘇無名瞪了一眼黃石:“起來吧,那王爺自己的妾室丢了,就讓他自己去找,别想動用朝堂的力量,黃大人,本官且問你,那個失蹤孩童的事情,可有什麽線索?”
黃石搖搖頭:“找了好些天,一直沒有線索,估計已經被人販子給弄走了吧。”
古往今來,人販子都是有的,隻是從這件事情上來看,蘇無名不認爲這會是人販子所爲,如果是人販子,那個小安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就被拐跑的吧?
“再繼續找。”
黃石連連點頭,然後便退了下去。
在黃石離開之後,林雲問道:“大人,這王爺該不會找到我們這裏來吧?”
蘇無名沉思片刻,道:“如果在其他地方找不到,他們是極其有可能來我們這裏的,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希兒不出面,任何事情本官都能搞定。”
時間流逝,中午之前,王爺派出來的人終于來了。
他們的态度一點都不專橫,更多的像是商量。
“我們王爺的妾室不見了,不知道蘇大人有沒有看到?”
蘇無名眉頭微凝:“你們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本官搶了你們王爺的妾室?”
“不敢,小的隻是問一下蘇大人是否有看到。”
“哼,你們王爺的妾室,本官怎麽會看到。”
見蘇無名生氣,那些人頓時吓的雙腿發軟,而且不由自主的向唐雄所在的方向望去,見唐雄雙目微瞪,心頓時就沉了下來,連連後退:“既然蘇大人沒有見,那小的們就告辭了。”
說完,幾個人連忙轉身跑開了。
正午,陽光有點熱,熱的讓人受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衙役急匆匆來報,說那個小安找到了,不過卻已經死了。
衆人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一愣,于是連忙問道:“在那裏找到的?”
“在……在小安自家的茅廁裏,今天小安的奶娘去如廁,她感覺便池裏有些異樣,就看了一下,結果發現是一具屍體,然後就吓的昏倒在了茅廁裏。”
這個發現讓人很震驚,蘇無名凝眉道:“可是小安去廁所方便,不小心掉了進去?”
蘇無名覺得,小安才不過三四歲大,而這裏百姓的茅廁又那麽大,掉進去是極其有可能的,不過就在蘇無名這樣問過之後,衙役卻搖搖頭:“更像是被人殺死扔進去的,因爲……因爲小安下面尿尿的東西不見了。”
衙役的話雖然粗俗,可大家都聽得明白,小安被人給閹了,而既然是被人給閹的,那他的死必定是他殺了。
“屍體如今何在?”
“還在小安自己的家裏。”
“走,去小安的家。”
這件事情,太古怪了,而且太殘忍,對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做這種事情,簡直太不人道了,蘇無名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讓他付出代價。
來到小安家的時候,庭院裏傳來陣陣哭聲,哭聲響徹了整個庭院,聽來讓人動容,衙役推開門,黃石跟幾名衙役都在,隻不過他們看着眼前的場景,卻有點無動于衷,或者說,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無名進門之後,就看到了小安,那是一個不是很高的小男孩,此時身上的污穢已經洗幹淨了,不過可能這個時節還是夏天的緣故,屍體開始有點腐爛,甚至好幾處有被蛆蟲啃過的痕迹。
很惡心,蘇無名歎息了一聲,可還是來到屍體旁建議了一下,除去之前衙役說過的傷口外,蘇無名還發現在死者的脖間有一道掐痕,而那處掐痕,才是死者真正的緻命傷。
至于小安的下面,很可能是在被掐死後才割去的。
這至少讓小安少了一些痛苦。
小安的父母嚎啕大哭,蘇無名看着他們,道:“我一定會将兇手找到的,不過請你們想一下,什麽人會對一個小孩下這麽重的手?”
小安的父母哭着搖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誰會對他們的兒子下這麽重的手,他們要是知道,隻怕早就沖過去拼命了。
蘇無名沉思片刻,道:“小安的下面被人割去了,你們想一想,小安有沒有對什麽人做過侮辱的動作?”
一聽到蘇無名問出這樣一句話,小安的母親突然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定那個範寡婦,有一天小安沖她尿尿。”
說完,小安的母親便要沖出去找那個範寡婦算賬,而這個時候,衙役突然沖出去把她給攔了下來,任何事情,都有官府來做,就算是懲罰 兇手,那也得交給官府,無論小安的父母有怎樣的憤怒,都不能私下做出任何事情。
衙役攔住他們之後,蘇無名問道:“這範寡婦是什麽人?”
“就是我們這裏的一個寡婦。”
小安的母親說完,瞪了一眼她丈夫,這個動作并沒有騙過蘇無名,蘇無名看着小安的父親,問道:“那範寡婦長的好看嗎?”
“不……不好看。”
蘇無名冷冷一笑:“不好看你緊張什麽?”
蘇無名的話剛說完,小安的母親突然一腳踹了她丈夫一腳:“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好幾次偷偷去找那個賤人,你以爲我不知道?教小安沖範寡婦尿尿的,是不是你?”
蘇無名早覺得小安的父親有問題,果真這麽一激,小安的母親便把什麽都說出來了。
命衙役看着他們兩人之後,蘇無名帶人去了範寡婦的家。
那是一個很小的庭院,此時顯得寂靜非常,甚至連蟬鳴都聽不到,衙役推開門,剛準備喊,便聽到屋内有椅子傾倒的聲音,衙役沖進去之後,發現範寡婦正在上吊,而且已經處于瀕臨邊緣。
衙役連忙将之抱了下來,經過一番施爲,這才又喘過氣來,蘇無名看了一眼範寡婦,并不算很漂亮,不過比小安的母親要漂亮一點,想必這也是小安父母鬧矛盾的原因吧。
範寡婦被救,可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卻是讓我死。
有衙役在,又怎麽可能讓他去死?
蘇無名看着她,問道:“小安是你殺的?”
“他該死,他竟然用那個東西沖我尿尿,還辱罵我,他玷污了我的清白。”
小孩子頑皮一點,的确讓人很厭煩,隻是就因爲小孩子頑皮就殺了這個小孩,也的确太過殘忍了。
“他不過是個孩子,又如何能玷污你的清白?”
“我丈夫死後,我發誓要爲他守住的,可……可那個死小孩,竟然幾番激怒我,讨厭的要命,我一定要殺了他。”
很多事情都已經明白了,不過明白歸明白,這件因爲小孩子胡鬧而引發的命案,到底還是要再弄清楚一點的。
“把你殺人的經過說一遍吧。”
範寡婦已有必死之決心,因此也未有任何隐瞞,很是直接的說道:“這個小安,仗着他父母寵愛,年紀又小,京城鬧事,附近鄰裏百姓都很讨厭他,本來小孩子,我也不想跟他計較,可他卻不該對我做出那種事情,所以在那天傍晚,我見他一個人門口玩,就将其騙到了我家,掐死他之後,用刀割掉了他的那個東西,後來我發現事情鬧大了,恐怕無法收拾,就趁着那天晚上小安父母到處找他的時候,将他的屍體扔進了他們家的茅廁裏。”
範寡婦說完,突然又大鬧起來:“讓我去死,讓我去死,我要去陪我的丈夫。”
蘇無名有些無奈,不知道這範寡婦是把所謂的貞節看的太重,還是腦子有問題,不然怎麽可能因爲小孩子的幾句侮辱就殺人呢?
蘇無名歎息一聲,命人将範寡婦給押走了,她遲早是要死的,可既然已經救下了她,就不會讓她上吊死,殺人兇手,是要走程序的,是要備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