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名在早睡下了的,可霍信卻再也睡不着了。
如今,跟兩件命案有關的線索他們都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證實兇手是誰,他們如今甚至連兇手殺人的動機都不知道?
狂風呼嘯,夜色深沉,不知又要有多少罪惡上演。
次日,天晴,空氣清新,讓人想要張大嘴巴多吸幾口,霍信一夜未睡,天亮之後急匆匆的去了驿館,将昨天晚上的發生的事情告知了蘇無名,蘇無名聽完之後,微沉眉頭,如果那胡夫人跟她的相好也不是兇手,那麽誰會是兇手呢?
此時的蘇無名跟霍信一樣,陷入了困局之中。
蘇無名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因爲空氣清新,他便邀請霍信陪自己到處走走,霍信自然欣然應允,途中雖然擔心命案難破,可也不敢有絲毫打擾蘇無名的意思。
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兩旁的商販也都開始了營業,百姓一副安居樂業的樣子,讓人的心不由得暖融融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人聚在一起小聲的嘀咕着,那摸樣讓人覺得可疑極了。
不過他們雖是小聲,蘇無名他們還是聽到了一兩句。
“聽說了嗎,那個閏哥昨天晚上上吊自殺啦!”
“唉,咋沒聽說,他們家真是何其不幸啊,他父親剛上吊死沒幾天,他就又上吊死了,可惜,可惜啊!”
這些話語傳到蘇無名和霍信等人耳朵裏的時候,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霍信來到那些人跟前,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麽?”
那幾個人被霍信這麽一問,頓時吓的不敢言語了,霍信微微凝眉,道:“你們剛才說,那個胡閏死了?”
“大……大人,那胡閏昨天晚上上吊死了,我……我等也是今早聽說的。”
霍信扭頭看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這事?”
蘇無名點點頭:“去一趟胡家吧,這事太詭異了,幾天之内,父子二人皆上吊而亡,太不可能了。”
霍信額頭直冒冷汗,心想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這些事情,如果處理不好,自己的這個縣令可怎麽當啊,雖說縣令的官職不大,可好的管轄地方,比什麽都不是強吧。
一行人向胡家趕去,那是一處挺不錯的府宅,想來這些年胡洞做生意也掙了不少錢,幾人進去的時候,裏面正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以及一些唢呐的聲響,想來是這戶人家請來做法事的。
他們幾人進入胡家之後,一名管家摸樣的人迎了上來,他是認得霍信的,所以當他看到霍信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愣,可很快便迎了上來,問道:“不知縣令大人駕到,有失遠迎了。”
霍信微微擺手:“聽說昨天晚上胡閏上吊自殺了?”
“回大人話,我家公子的确上吊自殺了,如今夫人……夫人正在靈堂。”
蘇無名和霍信都知道胡閏尚未娶妻,所以管家所說的夫人,必定是胡洞的續弦了。
“領我們去靈堂看看。”
管家不敢怠慢,連忙領着去了,而那些做法事吹唢呐的,也都紛紛停了下來,本來嘈雜的地方,很快變成了甯靜。
靈堂,一名三十來歲的風韻夫人正在抽泣,她哭的說不上傷心,可也像真情流露,管家将霍信等人一番介紹之後,婦人連忙起身行禮,霍信看了婦人一眼,道:“胡閏昨天晚上上吊死了?”
夫人微微點頭:“閏兒的确是上吊死了的,大人。”
霍信微微凝眉:“幾天前你丈夫胡洞上吊而亡,如今胡閏又上吊而亡,你不覺得奇怪嗎?”
“民婦……民婦也覺得奇怪,可民婦卻什麽都不清楚。”
“胡閏平時可有異常的地方?”
“沒有!”
“這位是朝廷派來的蘇大人,我們想看一看胡閏的屍體。”
“這……”
婦人有些爲難,可并未猶豫許久,點點頭後,道:“請!”
兩名衙役将棺材掀開,然後看到了胡閏,在他的脖頸處,的确有被繩索勒過的痕迹,蘇無名仔細檢查了一番,勒痕很清楚,并沒有做過手腳的痕迹,隻不過除了這個之外,尚有其他疑點。
那便是死者的嘴巴,蘇無名将死者的嘴巴撬開的時候,發現死者舌頭内卷,且有泡沫,這絕對不是上吊而亡應有的,一般人在上吊的時候,會感覺呼吸困難,所以就算是自己上吊而亡,也會本能的張開嘴巴,舌頭外伸,而舌頭内卷,且又泡沫,更像是死者被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自覺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無名上次檢查胡洞的時候,胡洞并沒有這些痕迹,他的确是上吊而亡的,可胡閏卻有,他很有可能是被人先迷暈,随後才托着上吊而亡的,這個人是誰?
想把一個人弄成上吊摸樣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不過殺死胡閏,必定是有動機的。
如今,整個胡家,除了胡洞續弦的這位夫人外,再沒有任何親屬,他們兩人相繼死亡,這胡家财産,也就很自然的落入到了這個婦人手中吧?
蘇無名微微扭頭看了一眼婦人,婦人眼睛紅腫,想來哭了很久,像她這樣的女人,會殺死胡閏嗎?
蘇無名将自己的調查說了出來,任何望着婦人問道:“如今,夫人是最有嫌疑的,對此你可有什麽要解釋的。”
婦人望着蘇無名,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然後才連連搖頭:“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可你卻是最有動機的那個人。”
婦人楚楚可憐,霍信扭頭望了一眼蘇無名,蘇無名面目冰冷,好像要逼婦人承認殺人似的。
不過很快,蘇無名又聳聳肩,問道:“昨天晚上都有誰進過胡閏的房間?”
胡府的人相互張望,然後皆是搖頭,昨天晚上雨下那麽大,他們都在自己的屋裏休息,誰也沒有去胡閏的房間。
“昨天晚上,胡閏吃的什麽,都有誰吃了?”
“這幾天因爲夫君的死,胡閏一直食欲不振,他的飯食都是下人給端進屋的,不過他吃的并不多。”
聽完婦人的話後,蘇無名微微凝眉,道:“昨天的晚飯可還在?”
“已經扔了!”
霍信一驚,道:“已經扔了?”
婦人點點頭:“剩飯剩菜,吃完就扔了的。”
霍信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蘇無名,蘇無名微微凝眉,那些飯菜之中定然是有問題的,她把飯菜扔了,是不是想消滅證據呢?
隻是如今這種情況,沒有證據,也無法就證明她是兇手。
“我們想去胡閏的房間看一下,可不可以?”
婦人點了點頭,随即領蘇無名他們向胡閏的房間走去。
進得房間,蘇無名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到底爲何會有這種感覺,他卻一點不清楚,在房間的最裏面,有一張床,一張比普通的床要大出一半的床,屋内除了那張床外,有一個衣櫃,一個很小的圓桌,屋内沒有鏡子,床上淩亂不堪。
蘇無名看過這些之後,指了指那床,道:“胡閏一個人睡,需要這麽大的床嗎?”
婦人擦拭了一下眼角,道:“胡閏睡覺的時候不老實,總是掉床,夫君他知道胡閏的這個毛病,所以就讓人給他做了一個很大的床。”
蘇無名微微點頭,他知道,一個人睡覺不老實,可能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胡閏小時候家貧,睡覺的條件不好,睡不着胡亂翻動,是極其有可能的。
“屋内的東西并不是很多,這都是胡閏自己弄的?”
“嗯,他好像不喜歡屋内有太多的東西,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連鏡子也沒有?”
“沒有,他覺得屋内有鏡子,仿佛不真實。”
蘇無名微微凝眉,這個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屋内有一面銅鏡,有什麽不真實的呢?
這個胡閏,倒真是奇怪極了的。
這樣看完之後,蘇無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問道:“胡閏平時都做什麽?”
“以前老爺在的時候,他經常跟着老爺一起去打理生意,老爺上吊自殺後,他便把自己關在屋裏,那裏都不去。”
“這麽說來,他們父子兩人的感情很好了?”
“當然,他們是共患難的父子嘛,我記得兩年前胡閏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可是老爺他不同意,胡閏就很堅決的跟那個女人斷絕了來往。”
“竟然有這種事情?”蘇無名有些驚訝,他實在沒有想到,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男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父親的死,對于胡閏來說,可是一個重大打擊了吧。
不知不覺間,蘇無名好像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胡閏的失魂落魄,他的給人的驚異感覺。
原來,這一切都源之于他對自己父親的愛啊。
可就算如此,胡洞是自殺無疑,他卻很明顯是被謀殺的,到底是誰,要謀殺像胡閏這樣的男子呢,眼前的這個婦人,到底是不是兇手,她有看上胡家的這些錢财嗎?
她需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