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這裏還是一片荒蕪,可如今卻隻剩下了光秃秃的土地。
大家在這片土地上分頭去早,大概找了一個時辰,一名衙役在一塊石頭下面發現了一顆碎銀子,碎銀子不是很重,但卻足夠一個人在一家客棧酒足飯飽一頓了。
衙役将這件事情告知霍信之後,又連忙在附近搜索,最終又找到了一顆碎銀子,不過除了這兩顆碎銀子外,其他的卻是再也沒有搜查到。
霍信拿着那些碎銀子,眉頭微凝,随後立馬帶人去了驿館。
将碎銀子給蘇無名看過之後,蘇無名也有些不解,按理說在那種地方,不應該會有人丢碎銀子才對,可如今卻真的發現了碎銀子,那麽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那些碎銀子是有人藏在拿來的,以前可能很多,可是後來被人給拿走了。
聯系到最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便不難推測,章羽在那個地方藏了錢,而且每天晚上都去那個地方拿錢快活,而他被殺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正是要去拿錢的。
可章羽的那些錢後來被什麽人給拿走了呢?
是吳皮嗎?兩人關系不錯,知道章羽有錢的人,隻有那個吳皮吧?
想到這裏,蘇無名望着霍信問道:“有關那個吳皮的,可有調查到什麽?”
“我們調查了一下,幾天前他跟章羽一起逛過一次青樓,然後便再沒有什麽來了,至于章羽被殺的那天晚上,他仍舊堅持說自己在家裏喝酒。”
“再去逼問一下,我想章羽藏在那個地方的錢,就是吳皮給拿的,他若不肯老實回答,就大刑侍候。”
蘇無名微微凝眉,眼神之中滿是殺氣。
霍信領命之後,去了縣衙。
進得縣衙大牢,霍信派人将吳皮給拉了來,一開始霍信還好言相詢,可問不出什麽來,最後他一怒之下,便命獄卒将刑具給拿了出來。
在吳皮身上用了兩樣之後,吳皮立馬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招供了,像他這樣的潑皮無賴,最是受不了刑罰,蘇無名也是猜到會是這樣,才示意霍信用刑的。
吳皮受不了刑罰,把一切都給供了出來。
“章羽被殺那天晚上,小的的确在自家喝酒,不過小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跟章羽在一起喝的酒,不過小人真沒有殺人,小人之所以請他喝酒,隻不過是想套出他的錢财藏在了什麽地方。”
“你怎麽知道他有藏錢财?”
“回大人話,是這樣的,這個章羽有一天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很多錢,然後就請我去逛青樓,當時我們兩人玩的很是歡快,可之後他便再沒有請過我,我知道他是殺豬的,不可能有這麽多錢,于是便多方打聽,後來才給弄清楚這些,隻是他卻一直不肯告訴我他把錢藏在了什麽地方,就是他被殺的那天晚上,他也沒有告訴我。”
“那你是如何找到章羽所藏錢财的?”
“大人明察,其實是這樣的,次日我聽聞章羽被殺了,而且被殺的地方就在那一片荒草中,當時小的就想,那章羽大半夜的去那個地方做什麽?該不會是把錢藏在了那個地方吧,我心中這麽想之後,便悄然去了那個地方,趁着沒人的時候,把那個地方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最終還真讓我找到了章羽所藏的錢财,雖然已經花去了大半,可剩下的還夠我花幾個月。”
吳皮這樣說完,霍信一番思索,覺得吳皮不可能騙人,而如果真是這樣,那兇手也就是另有其人了,可那個人會是誰呢?
将這些消息告訴蘇無名後,蘇無名沉思了一下,覺得兇手在那個地方殺人,有兩種情況,一是他知道章羽在那個地方藏了錢,一直在那裏等着章羽上鈎,另外一個便是兇手尾随了章羽,然後趁其不備,将其所殺。
從錢财被吳皮拿走的情況來看,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種,兇手尾随了章羽。
而兇手既然尾随了章羽,那麽兇手必定是早就覺得殺死章羽的,從兇手殺死章羽的手段來看,兩人似乎仇深似海。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恨章羽?
蘇無名望向霍信,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而章羽此時卻頗有些無奈,跟章羽有間隙的人他基本上都問了一遍,可是結果卻并不理想,那些人好像都有不在現場證明,當然,當時天色已晚,他們說在家休息,這是誰也無法說什麽的。
這些人,都有不在現場證明,也都沒有不在現場證明,對他們,真的是一點辦法沒有的。
霍信回去之後,隻得繼續對章羽的情況進行調查。
而就在霍信進行調查的那天晚上,巴中縣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被殺的人是一個客棧老闆,一個很年輕的客棧老闆,據說剛繼承客棧沒多久。
客棧老闆并沒有死在自己的家裏,而是死在了街頭。
客棧老闆姓胡名明,他住的地方離客棧有些距離,在客棧打烊之後,他獨自一個人回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被人給殺了,屍體慘不忍睹,跟章羽的差不多,被人捅了幾十刀,幾把把腸子都給捅出來了,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并沒有毀去面容。
第二天,當巴中縣的百姓從家裏出來在街上行走看到屍體的時候,不由得惡心的想要嘔吐,蒼白的臉,鮮紅的血,以及爬滿了蒼蠅的黑,惡心的讓人幾天下來都不想吃飯。
很快,有百姓向縣衙報了案,霍信聽到又有命案發生的時候,不由得驚訝非常,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且他覺得自己真是不幸,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接連發生命案。
可就算如此,霍信也沒有辦法,隻得帶人去命案現場。
命案現場是一條大街,他們去的時候很多百姓圍着,隻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霍信看到屍體的時候,忍不住嘔吐了起來,幾乎把膽水都給吐出來了。
幾名衙役對屍體一番處理,然後由仵作來檢驗了一番,這樣作完之後,仵作做了一番報道,說跟那個章羽的死況差不多。
霍信微微凝眉,立馬派人通知死者家屬。
死者胡明家裏隻有一個夫人,那個夫人來的時候,衣着還是挺妖豔的,因爲夏天太熱,穿的也不是很多,走在街上,把街上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
胡夫人看到自家夫君被殺之後,突然便哭了起來,隻是那屍體簡直太駭人了,所以她就算是哭,卻也沒敢撲上前去。
胡夫人哭泣的厲害,可霍信派人叫她來可不是聽她在這裏哭的,霍信望着胡夫人,道:“昨天晚上你夫君沒有回家,你就沒有感到可疑?”
胡夫人止住了哭泣,道:“大人,我家夫君是開客棧的,如果打烊很晚的話,就會在客棧歇息,夜間回家的情況倒是極少的,夫君沒有回家,民婦真的沒有覺得可疑啊,就是剛剛衙役去家裏通報消息的時候,民婦還覺得這不太可能,我家夫君與人爲善,怎麽可能會被殺呢,他根本就沒有什麽仇人的啊!”
胡夫人說完,就又哭了起來,霍信微微凝眉:“最近幾天,你家夫君可有跟什麽人發生矛盾?”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我夫君是開客棧的,講究笑臉迎人,他怎會跟其他人發生矛盾。”
“那你夫君可有什麽異常?”
“沒有,我夫君能有什麽異常啊!”
霍信微微凝眉,覺得事情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麽簡單,略一思索後,問道:“胡明跟城北屠戶章羽可認識?”
胡夫人微微一愣,她自然是聽說章羽被殺的事情了的,這個時候,她連連點頭:“認識,打小就認識的。”
“這幾天他們兩人可曾有過交往?”
“以前我們家客棧的豬肉都是從章羽家裏買的,可是後來我夫君覺得章羽家的豬肉缺斤少兩的,就決定再不去買他們家的豬肉了,而章羽則因爲這件事情,跟我夫君大鬧了一場,當時恨不能把祖宗八代都給罵出來呢。”
胡夫人的這些話,讓霍信有了一些更爲驚訝的了解,比如說兩名死者,之前竟然是發小,而且還鬧過矛盾,隻是如今兩人都被殺了,而且被兇手殺的這般淩厲,兇手殺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呢?
霍信想不明白這些,所以對胡夫人又幾番詢問之後,便令胡夫人把屍體給帶走了,胡夫人走的時候,一名衙役發現胡夫人嘴角竟然露出一絲笑意,覺得很是可疑,于是便跟霍信說了說,霍信微微凝眉,暗中吩咐道:“你派人去調查一下這個胡夫人,胡明晚上很少回家,像他這樣的女人,可能是很難獨守空房的。”
衙役領命,連忙找人跟自己去暗中調查胡夫人,而這個時候的霍信,則頂着炎熱向驿館走去,進得驿館,霍信雖然有點猶豫,害怕又發生的命案會讓蘇無名很生氣,可還是将又發生的命案,以及自己調查到的這些線索,跟蘇無名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