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罵了一聲,往後跳了一步,剛剛回複的臉瞬間又變成了可怕的樣子,我麻溜的就往後跑,色狗看見我這動作,第一個反應不是上來幫我,而是掉頭就準備跑路。
“你跑個腦袋。”我沒好氣的罵道。
“廢話,憑啥你跑就不許我跑。”色狗已經撒腿開溜了。
“你給我站住。”我緊跑了兩步,一把揪住了色狗屁股的毛,一下子又揪下來了一撮,一下子給色狗疼的跳了起來,腦袋拼了命的想看屁股,可是奈何脖子太短,轉了半天磨,也沒看見。
“你娘的,老子屁股是大蔥啊,你想拔就拔?”色狗這回是真急了,因爲它的屁股上秃了一大塊,還有點血。
我沒工夫跟他鬥嘴,後面那東西已經追了上來,沒辦法,我又咬了一下指尖,讓剛剛凝固的血液瞬間又流了出來,把毛擰成一團之後,前面那人已經到了我的跟前,跟我玩起了變臉,一會伸着大舌頭瞪着眼珠子,一會臉青紫和個淹死鬼一樣。
不過這次我倒是有了心理準備,我也算是見鬼無數了,但是不管見過多少次特别難看恐怖的鬼,下次見還是有些肝顫,就像你不管看見了各種各樣的醜女,你也不希望其中幾個經常出現在你面前不是。
“臨兵鬥者陣列皆在前。”我大喝了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吓唬了他一下,就在面前這人愣神的一刹那,我再一次掰開了他的嘴,塞進了口腔裏,這人臉一下子就變成了原本的樣子,迷茫而又有些驚恐的眼睛看着我,剛要把嘴裏的東西咽進去。
我趕緊擺手,“别咽,别說話。”
那人點了點頭,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我歎了口氣,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背在了背上。
“你背着他幹嘛。”色狗腦袋還要看屁股。
“給你的四姑娘送去。”
色狗白了我一眼,“也不知道這麽多年沒見,她還記不記得我這個老相好。”
“呵呵,别到時候一見面,人家拿着一把殺豬刀在攮死你。”
“吹牛逼,當年她可是愛我好深。”
“那麽愛你還得偷看人家洗澡?”
“你懂個毛,行了,趕緊的吧,耽誤了不少時間。”
“嗯。“我點了點頭,背着身後的人,我們三個加快了腳步。
也不知道在這樹林子走了多久,大概有兩個小時左右,讓我奇怪的是,這裏的地越來越幹,好像就沒有下雨一樣,幹燥的讓人的喉嚨都有些不舒服,出了林子之後,在我們面前的又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在這夜晚看,就像是潛伏在地上的巨型怪獸,随時都會站起來。
看得我有些緊張,但是現在還顯然有比我更緊張的東西,對,沒錯,就是色狗這犢子,好好地四條腿,到這居然不會走路了,四條腿也能順拐。
“你咋了。”
“跑,趕緊跑。”殺妖匠突然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被他這音調弄了反應了下,當時我也是犯賤了,拿着手電往後面一晃,看見後面約莫着是五六個人的樣子,幾個穿着苗家自己的衣服,兩三個穿着寬大的黑袍和白袍,将自己那瘦弱的骨架包了起來,臉上煞白,像是抹了面粉一樣,但是眼窩處,顴骨的地方,全都凹了進去,黑乎乎的,像是塗抹了一得閣墨汁似的。
讓我更他娘的難以接受的是,這點人已經離我們最多不過五百米的距離,樹枝攔路的樹林裏,竟然箭步如飛,五百米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按照他們這速度,到了我們跟前,那也就幾秒鍾的事情,誰哪想到,這幾個老家夥跑起步來,直追劉翔?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都能看見那黑衣人嘴角勾起來的微笑,就跟死人穿着壽衣躺在棺材裏突然把眼睛睜開那種感覺。
你大爺的,離得這麽遠,我竟然能感覺出來絲絲寒氣,感覺就像是看見那在古城湖邊大巫放出來的遊蕩在陰陽兩界,不在五行當中的鬼童一般,壓抑,難受,莫名的恐懼,讓我的腿如同灌鉛。
我轉過頭來,背着後面的人,沒命的紮進了山谷當中,山谷裏面,有了那個造畜人,把色狗變成了真身,弄不好才能跟這幾個成了精的老妖怪一決高下的實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激動屍毒又要迸發的前兆,心裏竟然有種小興奮,想要上去跟他們戰上幾個回合,也不知道我這是不怕死的精神還是找死的神經,我趕緊壓了壓,後面那點老家夥,可不是我玩的過的,要是人家拿幾個蟲子給我撕了,我找誰哭去?
好歹是進了山谷,可是進了山谷之後,我和殺妖匠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看這色狗道,“我說狗哥,咱們往哪走,這他娘的三條路。”
“大路朝天走一遍,三條路咱們就得走中間。”
“哪的歪理。”
“中間都是蠱蟲,進去能幫咱們頂一陣子。”色狗說着,帶頭往中間那條路開始跑。
我也在後面跟着,可是跑着跑着,我身上流的汗竟然瞬間就像是結成了冰碴一樣,冷得我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好像都不流動了一樣。
可是接下來,我感覺自己的腳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再順着我的褲腿往我腿上爬,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吐着芯子的大花蛇,我對蛇這種東西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吓得我叫了一聲,一腳給窩開了,接下來,我看見了一副繁榮,卻讓我終身難忘的恐怖景象,周圍的山上,我的腳下,兩邊,密密麻麻的趴着各種各樣的毒物。
蛇,壁虎,蠍子,蜈蚣,還有許許多多叫不上名來的爬行動物,看見這些東西,我腿直接一軟,沖着色狗罵道,“擦,你真乃神人也。”色狗走路能掉坑,選路還能選一條死路,這麽多毒物,都不用後面那點老家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