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任所說道,“兄弟,你歲數也不小了,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掂量着辦,啥時候用。”
“越快越好,我現在在外地,今天下午我會到家。”
“嗯,回頭電話聯系吧。”
“需要多少錢,我現在打給你。”
“呵呵,老子找把破槍還特麽需要錢麽,行了,挂了。”任所說完就挂掉了電話。
“你買槍幹啥用。”色狗眨着無知的大眼睛問道。
“我是去報仇,不是去送死,呵呵,走吧,去車站。”說完之後,我剛走了兩步,我的電話嘟嘟響了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由于是補辦的卡,所以電話本裏原本的号都沒了,這号看起來有些熟悉,但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是誰,我放在耳邊,“你好!”
“好你大爺,你小子跑了這麽多天,去了蜀山了?”王雲天猥瑣的聲音傳了出來。
“額,我來辦點事情。”
“蜀山怎麽樣。”
“我不清楚。”
王雲天頓了一下說道,“回來吧,别犯傻,爲你好。”
我不知道王雲天是怎麽知道我心裏的想法的,我也不清楚我對他的感覺,他算計過我,但也真心對過我,他是我最摸不透的一個人,但是從剛才他這句話裏,我聽到了關心,我笑呵呵的說道,“謝謝,可是,現在好多債都算不清了,算清一個,是一個。”
“你個傻小子,你是不想活了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去了是送死,活下去才有希望,這兩年你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十年,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天,我身體裏的屍毒,随時都可能要了我的命,你不用勸導我了,幫我跟王恒說一聲,我不知道哪做的對不起他,原諒我。”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挂了。
把手機裝進口袋,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殺妖匠問道,“那倆殘疾人是内蒙的?”
殺妖匠點點頭,聲音飄忽道,“孫家人,太神秘,有可能是劉崇修扶持的,不好找。”
“你的看法呢。”
“去河北。”
“瘋了。”色狗在一旁搖了搖頭。
我沒理它,直接去了車站,下午的時候,到了bz市,給任所打了個電話,半個小時後,我獨自一人坐着出租車來到了西郊一片無人的開發區,叼着煙靠着牆壁。
過了一會,任所一個人帶着一個大片墨鏡,穿着一個大風衣,嘴裏叼着煙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頗有一些發哥的味道。
任所到了我的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樂了,“我說兄弟,這幾天不見,咋還弄了一股農民風。”
我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破棉襖和大大小小的口子,來的匆忙,甚至臉臉都沒洗,我看着任所的心情不錯,問道,“搞到了?”
“那必須。”說着任所從懷裏面掏出來一個黑漆漆的鐵嘎達,在手裏颠了颠,“這是正經八本的六四手槍,前些日子打掉了一個黑社會,好家夥,從一個頭的床底下翻出來了四把警用手槍,可是連編号都沒有,不過上面一人來電話,說務必要扣下一把,讓我處理一下,所以,我就把這把槍給帶出來了。”
“你現在也充當人保護傘了?”說着,我把手槍從任所手裏拿了過來,挺沉,并沒有電影裏演的那麽黑,有些發灰,還有的地方掉了點色,看起來年子不少了。
“呵呵,我還想往上蹦跶蹦跶,這小地方,不适合我,龍怎麽能在魚缸裏盤着,老虎怎麽能在豬圈裏圈着。”任所說着這話,有些疲憊,自始至終,也沒有問我要槍幹嗎用。
任所又從懷裏面掏出來了一盒子彈,差不多有一百多發左右,熟練地退下了梭子,認真地教我怎麽裝子彈,射擊動作,拿槍要領等等,這裏也沒人,我試着打了兩槍,後坐力有些大,第一次學着電視裏面單手開槍,虎口都給我震裂了,需要倆手把着。
臨走的時候,任所把住了我的手腕,“兄弟,這東西危險,小心别走火,别露面。”說完,任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謝了。”
“走了,晚上還有個飯局,有空請你。”說完任所裹了裹大風衣,跟黑社會大哥是的,一甩頭發,走了。
我站在原地,又把任所教我熟悉了一遍,之後裹在了棉襖裏。
回到律師事務所之後,色狗慵懶的趴在了地上,幽幽的道,“沒了花無妹子,索然無趣啊。”
我愣了一下,沒說話,心裏有些擔心,一個小丫頭,身上也沒錢,人販子這麽多,她會去哪呢?我搖了搖頭,沒準回湘西了,沒準去找她父母了也說不定。
我把這一身髒衣服脫了,進到浴室裏好好地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阿迪達斯的運動裝,對着鏡子刮了刮胡子,我把擋在自己腦門處的頭簾掀了上去,正中央,已經顯現了兩道溝壑。
穿好衣服之後,我撥通了房東的電話,告訴他我要退房,讓他還我押金,可是這老不死的竟然說什麽我違約,三千塊錢的押金算是違約費,不管怎麽說,也是三千塊錢,讓我詛咒他一下也成啊,可我剛說兩句狠話,這老頭就要報警,我無語的挂斷了電話,然後走到了銀行,找了兩家銀行,把卡裏所有的錢全都取了出來,差不多有近五十萬左右。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除了錢和衣服,裏面什麽東西我都沒帶,我關上了律師事務所的大門,這裏曾經被我視爲第二個家,回頭看了它一眼,有些不舍,殺妖匠也站在門前,愣了半天,最後轉身離開。
我們來到二手汽車交易市場,花了幾萬塊錢買了一輛二手的比亞迪,買了一張地圖,把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到了後備箱,試着開了兩下,性能還不錯,看着地圖,奔着河北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