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沒用張老漢他們留,自己說天色晚了,要在這裏住上一宿,他們也都挺客氣,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下來,我帶着花無和色狗去了昨天我在的屋子,這裏沒有電燈,全都是蠟燭,我拿着一根白色的蠟燭立在了桌子上,照亮了這個幽暗的小屋子,把木門關上之後,外面還能聽見他們的吵鬧聲和哭泣聲。
昨晚上喝多了,來到這屋裏就睡下了,今天才看見這屋子到底是什麽模樣,這屋子的牆壁都是用黃泥砌成的,西面的牆壁已經有一道食指粗橫貫房山的大裂縫,我真怕那面牆撐不住整個房子都攤下來,八仙桌擺在屋子的正中央,一層塵土,像是很多年沒有人進來過了,炕上一床紅色的棉被,棉絮耷拉在外面,連個枕頭都沒有,昏黃的燭光苗跳動着,把我們三的影子映在牆上,伴随着我們小聲的說話在張牙舞爪,跟鬼似的,到處充斥着詭異的氣息,讓人心裏像是堵了塊石頭,比他娘的鬼屋還鬼屋。
這色狗心理素質真好,來到這屋子之後直接就跳上了炕,委在被子上趴着直接就要睡覺,我爬到炕上拽了下被子道,“你還真睡得着?”
色狗擡起朦朦胧胧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道,“多大點事,有事彙報就穩妥,狗爺我先睡會。”說着打了個哈欠,把狗頭枕在了被子上,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噜。
花無和我坐在炕上,我們倆離得很近,我的心一直在緊繃着,總感覺今天晚上一定會出什麽事情,有些坐立不安,我倒不是害怕自己會出什麽事,就是怕花無在我身邊,一會真的要出什麽問題,我會照顧不過來她。
外面還能聽見吵鬧聲,也不知道那些人生前到底都經曆過什麽,我知道這些事情肯定當時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隻不過現在是在一遍一遍的重演,我感覺自己的鼻孔裏面癢,這幾天感冒鼻子一直不通氣,我用手捏了捏鼻子,一絲空氣流進我的鼻孔,讓我的鼻子一酸,一下子沒忍住,“阿嚏。”用力打了個噴嚏,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通氣了那麽一瞬間,一股狐狸的騷味讓我的精神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不過這種味道稍縱即逝,我在聞的時候,已經沒了味道,而且我的鼻子也慢慢的不通氣起來,我納悶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眼花無,如果放在以前,花無肯定特别關心的看着我詢問我怎麽了,可是現在看她,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那麽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她有些陌生。
我看着花無問道,“你在想什麽。”
花無擡頭看着我,眼圈有些紅,聲音有些委屈道,“我想起了我爺爺奶奶,我不知道他們在下面過得好不好。”
看着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我的心疼了一下,想安慰兩句,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自從跟着我以來,從來沒讓她享受過家庭的溫暖,我也是一直在東奔西跑,照顧她的時間都有限,這也是現在不管去哪裏,她隻要說跟我去,我都盡可能的把她帶在身邊,因爲我欠她的,欠她們全家的,如果不是我們的突然造訪,裏特老爹就不會死,這種愧疚感,将會跟随我一輩子,并且,我現在已經把花無當成了我的親人,我或許想過,如果她比秦妞早出現,我一定會愛上這個古怪精靈的小丫頭,可現在我的心全被那一抹嫣紅占滿。
我抓住了她的小手,涼的讓人心酸,輕聲道,“哥欠你的,哥會照顧你一輩子,等有一天……”我沉默了一下道,“等有一天,我完成了我的願望,你願意嫁人,哥就給你找個好人家,把你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讓你的嫂子當你的伴娘,如果我完不成願望……我就帶你去找你的父母,把我的全部積蓄都給你,讓你衣食無憂的過完下輩子。”
花無聽我說完,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我把她的頭埋進了我的胸口,“哥不愛錢,我現在做的一切,所收的每一分錢,将來都是你的嫁妝。”
“咳咳,中了啊,大晚上的說的這麽煽情幹嘛,把狗爺我都吵醒了。”色狗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
“睡你的覺,死狗。”我罵了一句,被這色狗損了一句,一點都沒了剛才的那種感覺,看着花無道,“妹兒,你的那個蟲子呢。”
我問的很突然,花無楞了一下道,“啊……那什麽,今天早上走的太急,忘在家裏了。”
我心裏納悶,不對啊,花無那蟲子是裏特老爹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并且是一個很牛逼的蟲子,花無一直當寶貝放在身上,從來不離身的,今天雖然走的急,但也不至于放家啊,并且那蟲子在我看來應該就是靠吸收女人身上陰氣活的。
我剛要詢問,外面的喧鬧聲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剛想出去看看,這時花無突然的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在炕上,眼神迷離的對我道,“小宇哥哥,你累了吧,累了,就睡一會。”說完沖着我的臉吹了一口香氣,我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有些模糊,眼皮子變的很沉,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兩眼一翻,身子一軟,倒在了炕上。
…………
我是被脖子處傳來的一陣冰涼的感覺驚醒的,剛剛睜眼,很黑,我的身上騎着一個人,借着外面雲層透下來的光,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比劃着我的脖子,而騎在我身上的人,竟然是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