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撓着腦門,努力想着這柱香應該怎麽解決,當時師父做法的時候,我還小,跟着别的小孩偷偷的在石頭後面看着來着,記得師傅好像是拿了一根柳樹條,準備了一隻雞,以前沒事翻看陰陽全書的時候,覺得這柱香有些好玩,便沒事多看了兩眼,我的記憶中,書上說還需要銅錢紅繩香灰和墨鬥。
這些人聽見我讓準備這些東西,便都忙碌了起來,我出來的匆忙,沒有拿道袍,我的宗旨是,不管走到哪,我都不能讓人說出來我是業餘的這句話,所以我讓張老漢他們再幫我準備一身黃色的衣服,黃色代表皇權,代表太陽,代表陽氣,做這種法事,必須要有強大的陽氣震場才能成功。
我看着棺材下面那一灘黑色的屍水有些作嘔,趁着他們準備東西的這空擋,走到了門外,準備抽根煙透口氣,以前我還準備戒煙來着,可是秦妞走後,我的煙卻越抽越勤,我剛把煙叼起來,無意識的一掃,我竟然看見那隻黃色的豺狗竟然就坐在我不遠的地方盯着我。
我也盯着那隻狗,這丫的不是一隻母的吧,一直這麽盯着我幹嘛,我抱着好玩的心态,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朝着那狗吓唬了一下,那狗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我又試了幾次,那狗好像發現我不會扔他,索性趴在了地上,這一次我直接拿着石頭朝着它砸了過去,正中腦門,我的力氣不大,但還是給它砸到嗷嗷叫喚着跑了,給我逗得直笑,真是一隻有趣的狗。
也就是五六分鍾,我聽見後面有人叫我,我扔掉煙頭,走了進去,看見他們已經把我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接過來黃袍,聞了聞,有股尿騷的味道,像是小孩用的戒子逢到一塊的,大袖子忽閃忽閃的,我穿上試了試,真娘的有一種仙風道骨的趕腳。
算了,湊活着穿吧,我接過柳樹條,在空中摔打了幾下,感覺還挺有力道,抽在屁股上絕對一下一道印,接着,我讓這些男人站在院子裏面,扶着肩膀在棺材的周圍圍成一個圈,然後再沖着門口的位置留出兩個人的身位,我在棺材的周圍也撒上了一圈香灰,同樣在對着大門的位置留出了空隙,接着把兩條紅繩擺在了那條空隙兩邊,做成一個道路的形狀。
然後把九個銅錢,在棺材闆子上面按照八卦的乾,坤,震,巽,坎,艮,離,兌,八個方向擺好。
接下來是最難的一個環節,因爲我是第一次做這種法事,我也不知道我用的方法到底對還是不對,畢竟我是專業的道士卻不是一個職業的,我屬于半路出家。
我試了試手裏的柳樹條,吩咐這些男人一會别管身體有什麽感覺千萬别動,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朝着棺材闆子上面的銅錢拿着柳樹條抽了下去,一連抽了八下,每一下抽掉一枚銅錢,當抽到最後一枚的時候,我的手心已經出了汗,成與不成,在此一舉了,想罷,我拿着柳樹條狠狠地抽了下去,吧嗒一聲,那銅錢發出掉在地上的聲響,接着供桌上面的貢品竟然掉了下來,接着一聲飄忽的狐狸叫聲,地上竟然出現了狐狸淺淺的腳印,我知道那東西已經被我抽出來了,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朝着外面的那隻雞砸去,那隻雞收到了驚吓,撲騰着翅膀咯咯咯的朝着門外跑去。
我追出去一看,那雞還沒跑多遠,腿就一軟,倒在地上,死了,我看着周圍的一個人說道,“趕緊把那隻雞撿起來,扔着紙錢走到莊外,然後挖個坑趕緊埋了,快點,不然一會這隻雞也會流屍水。”
這人聽見我說也沒廢話,颠颠的跑過去撿起那隻雞就往莊外跑去了,那人離開之後,我又帶着人回去,把棺材用墨鬥彈線,彈成了一個子的形狀,之後我才徹底的松了口氣,開始的時候還能聽到屍臭的味道,後來味道越來越輕,最後就聞不到了。
我看着周圍還帶着口罩的人道,“一點臭味都沒了還帶着口罩,跟有傳染病似的,也不怕别人笑話。”
這人們聽了紅着臉摘了下來,經過剛才漏了一手,在他們眼裏我已經成了大仙了,各種恭維,其實他們不知道,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現在我的手還有些發抖,不一會,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婦也風塵仆仆的回到了家,這是張老漢的兒子和兒媳。
張老漢把事情跟自己的兒子和兒媳一說,那兒子過來跟我打了個招呼,我琢磨着張老漢一直在鄉下,土葬觀念嚴重,便對張老漢的兒子道,其實也是對着村裏的人說,“以後屍體盡可能的火葬,不要土葬,土葬容易出事。”
“好,大師趕緊去屋裏坐。”雖然這張老漢的兒子答應着,但是我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不屑的目光。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那個去埋雞的村民回來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沒了臭味,送喪的隊伍又開始熱鬧了起來,喇叭唢呐吹吹打打,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張老漢決定,立刻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