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跑一邊念着九字真言,暗自結着手印,大叫道,“你個畜生到底想怎麽樣,人都死了你還要幹什麽,你把洪老爺子的屍體弄到哪去了。”
劉崇修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我的速度很快,幾秒鍾便離他不到了十幾米的距離,我本以爲他也會對着我沖上來來上一場混戰,沒想到他竟然轉身鑽進了樹林,我在後面一邊叫罵一邊也跟着鑽了進去,可是裏面的路很不好走,由于這裏是荒地,地上長滿了荊棘,把我的衣服拉的一道一道的,不過前面的劉崇修卻跑得飛快,我在後面追了一會,就隻能看見他的影子了,不一會,徹底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我彎着腰,雙手扶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剛才劇烈運動讓我的後背像是被火烤了一樣,麻麻酥酥的,我咬着牙,往地上吐了一口,這丫的看見我跑什麽,他不是想要我的陰陽全書麽,我這都送上門來了,就在這時,我的後面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往後一看,一道白色的影子閃了過去,速度很快,根本就不像是人類所能做到的,普通的鬼物,在大白天是不可能出來的,我腦子裏面閃出了一個人影,怎麽會這樣。
我咧着嘴,靠在樹上歇了一會,垂頭喪氣的走了回去,當我走到墳地那裏的時候,一幫人七嘴八舌的圍了上來,我看着地上的鐵柱,他臉色蒼白,平靜的吓人,兩道眼淚從太陽穴那裏滑到地上,喃喃道,“俺老洪家這是做的什麽孽啊,怎麽會這樣啊,天哪。”
我蹲在地上,不知道說什麽好,鐵柱的眼睛好像都不會動了,隻是呆呆的望着天,天上這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點,不大,不知道爲什麽,已經深冬了,卻下起了冬雨,打在人的臉上,刺骨的寒冷,鐵柱像是傻了一樣,我招呼兩人把鐵柱送回了家,自己連帶着鐵柱的親戚,把嚴雪和小孩的屍體安葬到了鐵柱家的地裏面。
全都忙乎完了,已經是下午了,我們一幫人回到了鐵柱的家裏面,鐵柱躺在炕上,還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房頂,屋子裏面有幾個家裏面的親戚,怕老太太承受不住,所以沒有告訴老太太實情,隻是說鐵柱再去墳地的路上,着了風寒,老太太心疼兒子,拖着病重的身體,想要給兒子縫上一件新的棉衣。
家裏面的人進進出出,恨不得全村的人都來看望這可憐的娘倆,我感覺花無我們倆人有些多餘,我想要逃避,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幫上他們什麽忙,鎮上沒有銀行,我打的去了市裏面,取了三萬塊錢,把錢交給了洪家的一個親戚,我覺得我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可是這件事情,不知道爲何,我卻有一種自責的感覺,我感覺是我沒有能力,如果我有本事,我能幫助他們找回洪老爺子的屍體,如果我有錢,我給他們個幾百萬,讓他們下輩子衣食無憂,可是我什麽都沒有,空有一顆救人的心,卻不知道誰能來救救我。
當天晚上,洪家裏面還有很多人在,剩下了一些本家,有些人已經開始背地裏議論,将來誰要這間破房子,我忽然想,我給的這三萬塊錢,到底對是不對,我買了一些酒菜,花無給老太太喂了一些米粥,之後我們倆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地離開了,我們倆個外人離開,也不會有人找我們。
在車上,花無一直在擔心鐵柱倒下了,那個老太太會不會沒人照顧,可這都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
我看着花無忽然問道,“妹兒昂,哥問你,我算是好人麽。”
“當然了,小宇哥哥你那麽善良,我就稀罕你這善良勁。”花無眨着大眼睛說道。
“可我殺過人啊。”我這話說完之後,前面的司機一下子把車嘎吱一下子停了下來,手裏顫顫巍巍的拿起了一個扳手,警戒的看着我,“你,你要幹啥。”
我被這司機的動作表情給雷住了,有些尴尬道,“我說的是遊戲裏面,遊戲,懂不懂。”
這司機還是不肯把扳手放下,道,“小夥子,你把殺人都當成遊戲了?天哪,你剛多大,叔叔勸你趕緊自首去,趕緊寬大處理......”
我實在搞不清楚這司機爲啥這麽奇葩,跟我講起了大道理,我拉着花無趕緊下了車,我怕一會這犢子真沒準打個電話報個小警過來給我逮走。
反正這裏已經離我們事務所不遠了,我和花無溜達在馬路上,城市裏面沒有鄉下安靜,昏黃的路燈,過往的車輛,牽手的情侶,我們全都在這城市裏,忙着各自的生活。
燈光把我們倆的影子拉的老長,我看着花無問道,“小丫頭,你說是你哥太沒用了麽。”我忽然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
花無挽住了我的手臂,道,“有用啊,在我的眼裏,你永遠是最棒的。”
“诶呦,啥時候學的嘴這麽甜。”
“自從爺爺奶奶死後,我說我要跟着你,你沒嫌棄我開始,這世界上真的是萬有引力的。”
“你哥真這麽大的魅力昂?”不知道爲何,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跟花無聊會天,總是能讓我的心情寬松幾分。
“别臭美了,一會讓我嫂子知道,你看她掐不掐你。”
“你嫂子知道了,她也會很喜歡你這個妹妹的。”我挺幾把深情地看着花無。
“诶呀。”花無抱了抱肩膀,“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哈哈。”
我們倆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律師事務所,我把屍丹又放了進去,到現在爲止,我已經有兩顆屍丹了,不知道攢夠多少顆,才能進到地府,或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府嗎,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淩晨了,看了會電視,躺在沙發上,想着這麽多天發生的事情,自己一直想跳出來,可是卻一直在中間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