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與和自己類似卻又不同于自己的東西或者事物有一種天生的害怕或者偏執,比如有人就害怕木偶或者洋娃娃,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剛剛還跟你說話的人,在漆黑黑的大山當中,他走在你的前面,突然後腦勺長出了很長的頭發,裏面出現一張慘白的人臉,這是多麽詭異的一副畫面。
我第一反應就是阿福被這東西給附了身,條件反射般的擡起槍就要打,那長着獠牙的嘴突然動了,聲音跟個太監一樣,“你開槍啊,你想要打死你的同伴嗎。”
我腦子一下冷靜了下來,不能開槍,這麽近距離的一槍,如果打在阿福的身上,絕對會穿透他的,到時候就算把附在他身上的東西驅走,他也不會活過來了,我依舊端着槍,沒有放下,左手習慣性的向後面摸去,想掏出符咒來制服他,可是一摸才發現,剛才阿福把我的背包接了過去,符咒什麽的驅鬼法器,都在他後背的背包裏面。
我暗叫糟糕,心裏想着對策,這東西好像并沒有攻擊我的意圖,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鬼怪,我腦子裏面忽然出現了一種邪術,“人面蠱。”
我看着這個人面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那張人臉奸笑了兩聲,好像陰陽人一樣,兩邊臉陰晴不定,在黑暗當中竟然能看見白色的臉上産生了藍光,“把陰陽全書給我,饒你一條性命。”
我心裏一沉,這東西竟然是沖着我的陰陽全書來的,剛才還想着爲什麽沒人來搶我的陰陽全書,說曹操曹操還真就來了,我看了看周圍,霧氣蒙蒙的一片,腳下兩條麻繩一樣的頭發已經繞過了我的身子,在我的周圍盤成一圈,準備随時把我套在裏面。
阿福在我前面好像喝多了一樣,身子來回的晃悠,那人面瞪着兩隻眼珠子看着我,讓我本能的厭惡,好像是見到了什麽肮髒之物一般,我嘴裏默念九字真言,手裏的槍朝着一旁的大樹打了過去,一聲槍響,震徹山林,在這裏稍微細小的聲音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再加上阿福的給我的槍本來就是打火藥的,聲響更大,帶着火光,旁邊的樹枝一下子被我打斷了。
果然,這一下吸引了人面的注意力,腦袋朝着一邊看了過去,我拔下來綁在腿上的匕首,快速的朝着那人面跑了過去,雖然我不敢紮阿福的上身,但是他的屁股正好沖着我,我想都沒想,一刀朝着他的屁股紮了下去,本想用疼痛喚醒阿福自己醒過來,然後把身體裏面的人面蠱逼出,可是這一下什麽作用都沒有。
那人面蠱把腦袋貼在了我的面前,一股腥臭味鑽進了我的鼻子,隻感覺自己後背一緊,好像要被什麽東西嘞住,我左手結了個臨字訣手印,朝着人面的面部抓了過去,右手拿着匕首直接把後面鑽過來的頭發挑成兩半,其餘的頭發好像蛇一樣,向後縮了過去,而我左手好像并沒有抓住人面的感覺,回頭一看,阿福的後腦勺已經回複了原樣。
我以爲是自己剛才那一匕首奏效,把人面蠱從阿福身上趕了下去,拍了拍阿福的肩膀,他還是一動不動,我轉身到他跟前,發現那張人面貼在了阿福的正面,面部裏面好像都是水泡一樣,往下流着黃膿。
我大罵了一聲,“你他娘的給我住手。”說着左手朝着阿福的臉上用力往下一拽,貼在阿福臉上的人面蠱被我一下子撕了下來,不過連帶着的,還有阿福的臉皮。
我手中的人面睜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給給一笑,“你要不要嘗嘗這種滋味。”
我一陣惡心,把那東西朝着空中抛起來,用匕首直接把人面劃成了兩半,阿福直挺挺的站在我的前面,臉上血肉模糊,好像被刀給削平了一樣,臉上往下滴躺這黃膿,嘴部的位置烏璐烏璐的說了兩聲之後,身體一下子倒了下去。
我一把扶住了他,嘴裏大叫着阿福,可是他卻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臉上的皮都被我劃成了兩半,剛才還好好的人,現在卻陰陽兩隔,臉部的黃膿依舊不停地往下滴躺,沒有一滴血,白森森的骨茬漏了出來,身前剩餘的頭發又朝着我們爬了過來,我心裏一氣,嘴裏念着九字真言,直接抓住了這兩把頭發,這兩把像是麻繩粗的頭發緊緊地纏繞住了我的手腕,整個胳膊被嘞的青筋暴起,我從阿福的身上拿出來一張陽符,結成劍指,燃燒着陽符,直接扔在了頭發之上,在我手上直接被燒成了灰燼。
我抱着懷裏的阿福,一陣悲傷湧上心頭,好像跟做夢一樣,“啊。”的一聲大聲的叫了出來,“你到底是誰,你給我出來,你他娘的是誰。”
大聲的喊叫了半天,整個山谷裏面都是我的回聲,除了幾聲鳥叫,沒有任何聲音,雖然我跟阿福沒有什麽感情,但是想起來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的就因爲我死掉,想到他還有一雙兒女等他回家養活,又想起了花無,想起了裏特老爹,想起了好多好多,心裏一時間堵得難受,我真是個災星,我走到哪都會把壞運氣帶給别人,我本以爲這次來隻是拿鑰匙,不會再有人再因爲我而死去,可是,我又錯了。
這時候突然傳出來莎莎的腳步聲,我拿起匕首一下子站了起來,那邊兩個人影快速的再向我們接近,看身影好像是林清漪和殺妖匠。
不一會,手電的亮光刺透了白霧,林清漪和殺妖匠的影子出現在我的面前,阿卡拿着獵槍跟在後面,林清漪一臉擔心的看着我,“沈兄弟,你們怎麽了,爲什麽開槍。”接着看見躺在地上的阿福就不說話了。
阿卡看見阿福,扔掉獵槍跑了過來,可是看見阿福的面容之後,哇的一聲就吐了,我剛要說話,殺妖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周圍,小聲卻不容決絕的聲音說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