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阿福拽到了門外,手裏拿着那張黑白的老照片,對着阿福問道,“阿福,我們來的時候你說你見過裏面的那個人,是什麽時候?”
阿福想了想,“那應該是76年的時候吧。”
我把照片給阿福看了看,“那你感覺這照片上的這個男子是不是屋裏面躺着的那個人。”
這時候林青漪也走了出來,阿福拉着我們來到了外面的大石頭上面坐着,自己點着了一個煙鬥,“不瞞二位客官說,剛才看見你們的時候,我就看你們那個朋友有些面熟,但是你那朋友說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臉上還有一道傷疤,所以我也沒敢認,我對照片上的這個人,印象還是挺深的。”
說完阿福又叼着煙鬥吧嗒了起來,我有些不耐煩了,林青漪直接說道,“你快說,說了給你錢。”
阿福一聽有錢拿,立馬有喜笑顔開,問道,“你給多少錢。”
“千字三十的給。”
阿福趕緊讓小翠從屋裏面拿出來紙筆,“記上,數好了多少字。”
阿福又吧嗒了兩口煙,跟我們講起了三十年前的故事,現在的這個村子叫瑤民寨,但是三十幾年前,這個地方叫做古城村,因爲那時候據老一輩人們說,在他們村子後山深處裏面,有一片規模很大的古城,但是由于裏面野獸很多,再加上傳說那裏鬧鬼,進去那裏的人幾乎沒有能出來的,至于爲什麽,這咱們誰也不知道,有人說是被山裏的野獸給叼了去,也有人說在古城裏面被鬼給吃了,但是也有村裏去打獵的人從遠處看見過,回來的人還說那古城裏面大白天的有鬼怪行走,最後弄得村裏面的人上山打獵都不敢再往後山去。
三十幾年前,他們這個村子裏很貧窮,從阿福記事裏面起,就沒有外邊的人進來過,那天中午,阿福的阿爸突然從外面往家裏面領回來了四十多人,打頭的那個人,就是照片上的這個,這人總是冷冰冰的,手裏面一直拿着一把軟劍,那時候阿福看見他就被吓哭了,所以阿福對這個人的印象一直很深,那時候聽阿福的阿爸和村裏的人說,這些外來人是去大山裏面探險考察的,目的地就是大山深處裏面的那個古城,手裏面還拿着當時縣裏面蓋着的大紅章章,這一下子可不得了,村裏面炸開了鍋,很多人都認爲深山裏面的古城是山鬼的聚集之所,很不吉利,勸那些人不要進去,可是那些人不聽,在加上有縣裏面批的公文,執意要進,在阿福的記憶裏面,那些人手裏都拿着刀劍,在阿福那時候的眼裏,就都跟個大俠一樣。
他們來的那幾天,也是這個月份,山裏天天下雨,道路根本就不通,他們一行人在村裏住了一個多月,分散住在村民的家裏,花錢很大方,在村裏面找了倆個熟悉山裏地形的向導,準備道路通了就出發,其中有一個就是阿福的阿爸,阿福的阿爸那時候算是寨子裏的村長,一看那些人都是市裏面派下來的,也不敢怠慢,隻能好好配合,從村子裏面又聚集了二十多個大小夥子,拿着打獵的獵槍,去給他們當向導。
他們一行六十多人,等天稍稍放晴,道路好走一些便全都進了山裏面,可是他們剛剛進了山,便又連着下了七八天的大雨,都知道大山裏面連着下大雨會造成泥石流山體滑坡什麽的,山裏面河流衆多,山裏面也經常發大水,這些人進去了整整将近兩個月,村裏已經在組織人準備進山去尋找他們,就在這時候,那些村裏的人出來了,一個個蓬頭垢面,就跟逃荒的一樣,進去的六十幾個人,隻出來了十一個人,全都是村裏面的人,據他們講,進到山裏之後,到了那片古城的邊緣,剛剛駐紮下來帳篷,山上便發了大水,所有的人都淹死了,就連整個古城也被大水給淹了,隻有他們幾個逃了出來,就連阿福的阿爸也在那次事故中喪生。
村裏一下死了近十幾個人,而那些探險考察隊也一個人都沒有出來,村裏面一天天提心吊膽,怕上面會有人查過來,可是一晃三十幾年過去,村裏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進來過一個外人,直到近幾年,這邊通上了公路,才有人過來探險旅遊,而當年那件事,也不願被人記起,也沒人再提,所以也就慢慢淡忘了,當年那張小個的黑白照片上殺妖匠旁邊的老者,是阿福的爺爺,在村裏也是個高人,阿福的阿爸死後,他也獨自進了山,卻也再沒能出來,而那張小照片,也成了唯一紀念當年那件事的東西,就和别的照片一起挂了起來。
阿福說完,我道了聲謝,這件事情已經越來越離譜了,當年那個帶隊考察探險的人竟然是殺妖匠,但是跟殺妖匠會不會是雙胞胎或者親兄弟長得像而已呢,雙胞胎的話從時間上來說是不可能,殺妖匠的後面的背景我是一無所知,我也很多次問過殺妖匠,但是他總是搪塞不說,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不是不說,而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心裏開始翻騰起來,山裏的那座古城,應該就是地圖上所标注的陰陽閣所在,師父當年也應該在陰陽閣,殺妖匠也出現在這裏過,他們倆是不是又有什麽淵源呢。
我揉着有些發木的腦袋,越想這些事情越想不通,林青漪在一邊問阿福道,“那你去沒去過當年他們去的那個地方。”
阿福搖了搖頭,“經過那次事件之後,我們村裏的人幾乎從來都不去後山打獵了,我雖然進去過幾次,但是那地方在大山深處,很不好走,我也沒到過那個地方。”
我看着阿福問道,“你不是說當年村裏有人在那次事件中存活下來了麽,那些人都還健在麽。”
阿福想了想,一拍腦袋,“你還别說,還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