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一下空了出來,台上依舊咿咿呀呀的唱着戲,坐在台下看戲的鬼王動都沒動,穩如泰山,頭甚至都沒轉一下,嗨,我暗自歎了口氣,麻痹的,當老子是透明人啊,倒是過來個鬼搭理搭理我啊,這鬼現在都在怎麽了,跟黑社會似的也火拼。
雖然我很有興趣想在這裏看看那地主老頭鬼到底能打多少個,但是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所以也沒做過多的停留,悄悄地退了出去,心裏不由的冒出了一個問題,這個村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轉頭看了一眼台上正在唱戲的女鬼,此時她已經變回了本來的容貌,舌頭往下耷拉着老長,兩隻眼睛往下流着鮮血,正在妩媚的看着我,兩隻流血的眼睛抛這媚眼,看得我差點沒吐出來,看來生前應該是個吊死鬼,剛才幻化成花無的模樣,就是想誘我去台上,還好老子聰明,不然這鬼非得娶了我。
坐在台下椅子上看戲的鬼王,看見台上女鬼正在看着我而不再給他唱戲,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籠着淺藍色的陰氣,看穿着打扮,應該也是民國時代的人,沖着我長了長獠牙,那眼神就跟我搶了他媳婦一樣,緊接着就站了起來,我本以爲他會直接過來找我,沒想到這死鬼竟然飄到了戲台上,噼裏啪啦的把台上的女鬼給揍了一頓,嘴裏罵着污言穢語,那女鬼一邊被踹還一邊跟我抛這媚眼,看來這女鬼應該是沒少出軌,鬼王活的也真夠憋屈的。
我趕緊一捂眼睛,看不了這家庭家暴,轉身回到村子裏面,天空中的紙錢已經不再往下飄落,憑着記憶找到最初來到這個村子的地方,然後又順着街道開始找起來,心裏開始擔心起花無,這丫頭要是沒有跟我一起來到這個村子,睜眼發現我不在了,必然會在拆遷區等着我,要是她跟王佳佳招完魂一起回去還好,如果沒有回去,在拆遷區那一帶等我,就有很大的幾率會被那一家五口撞見,那可就危險了。
經過剛才百鬼看戲那一出,我已經看破了這個村子,這裏就是魂魄聚集處,也就是一個城市陰氣最重的地方,以前有村子的時候,人多陽氣重,顯不出來這地方有什麽特别,但是經過拆遷,人都搬走了,毫無人氣,所以整個城市裏的孤魂野鬼夜晚都會來這裏聚集,而這個詭異的村子,就是這些鬼怪的陰氣和怨氣所化成的,說白了就是我進入了他們的世界,現在在他們的思想當中,如果想要走出這個村子,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消滅這裏所有的陰魂,不過這顯然是不肯能辦到的事情,但是既然能進來,就必然會有出去的辦法。
我正想着,在寂靜的夜裏身後突然“吱呀。”一聲,傳來木門打開的聲響,我轉身一看,自己不知何時站在了夢裏當中那個老宅子的大門口,我是怎麽過來的, 難道又是瞬移了?透過木門向裏面看去,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亮光,院子裏的擺設竟然和師父家裏的擺設完全一樣,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這個世界是靠思想控制,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不能當真。
這裏應該就是那五口厲鬼的家了,剛才耽擱的時間有些過長,也不知道去别墅複仇的那些厲鬼回來沒有,不過看裏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鬼的樣子,我本想轉身離去,但是一想,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嗚嗚嗚~”我剛要擡腿邁進去,屋裏面突然傳出來女人的嗚咽聲,飄飄忽忽,似有似無,在這種地方,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裏面有鬼,不過在仔細一聽,好像是花無的聲音。
有了剛才的經驗,我并沒有急于的進去,誰知道這次是不是有鬼化作成花無來誘我上鈎呢,我從布袋裏面拿出幾張驅鬼符,串在桃木劍的劍尖上,然後拿出銅鈴,道家也叫攝魂鈴,搖晃鈴铛發出的聲響可以突然震懾魂魄的戾氣。
右手提着桃木劍,左手拿着攝魂鈴,小心翼翼的邁進了大門口,剛一進來便感覺裏面一種極大地陰氣和壓抑感,好像進入到了墳墓裏面一樣,身後的大門緩緩地自己關上了,屋子裏面不時地還傳出女人的嗚咽的聲音。
我走的極慢,不過腳下踩在燒紙上還是會發出摩擦的聲音,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壓抑的,總感覺自己的心跳會突然停止一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來到屋外的窗沿下面,悄悄地擡頭往屋子裏面看了一眼,裏面的炕上躺着一個黑色的人影,看樣子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綁上了,正在來回掙紮,沒錯,一定是花無。
我心裏一驚,花無怎麽會被綁在這裏,難道那些個厲鬼都回來了?此時我也顧不得許多,跑到堂屋跟前,一腳踹開了堂屋的木門,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直接把半扇木闆子給踹掉了,大聲喊了一句,“花無。”
裏面花無的嗚咽聲音更大了,嘴巴好像被什麽東西堵着,我剛要擡腿邁進去,突然從黑暗的屋子裏面飛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直接沖着我的面門劈過來,我下意識的偏頭一躲,從我的耳邊“呼”的一聲飛了過去,落在院子裏,如果我再躲得慢一點的話,以後就變成了獨耳聾了。
他娘的,現在我已經确定了,裏面隻有一個鬼怪,如果全家或者兩個以上在的話早都跑出來直接群毆我來了,隻不過裏面漆黑一片,一點亮光都沒有,進去就等于瞎子,瞎子就等于送死。
我掏出打火機,抓出一把陽符,蜷成團之後點燃沖着屋子裏面扔了進去,一團火光迅速照亮了整個堂屋,就和我做夢夢見的一樣,一個竈台和一堆柴火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旁邊門框上的釘子竟然挂着一條撕扯下來的花布,借着火光一看,竟然就是我花襯衫上的那一條,我一下子懵了,難道那不是做夢?難道我真的來過這個地方?
不過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一團火光照亮了整個堂屋,在這陰氣沖天的世界裏散發着微弱的陽氣,竈台上蓋着鍋蓋,我記得夢裏那個鬼老太再鍋裏煮着我的人頭,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小心翼翼的拿開了那個鍋蓋,大鍋裏面蜷縮着一個泡的腐爛渾身發白的小孩,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小孩突然擡起腦袋,沖我一瞪腐爛的眼睛,兩道陰光沖着我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