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半的時候,我們三人從裏特老爹家裏出發, 一路上裏特老爹一直跟我們聊着天,這一道都是山路,開始還能看見幾個村子,後來就都是荒蕪的樹林和野地,别看這老頭歲數不小了, 但是走山路的體能不比我們這些經常鍛煉的年輕人差,據裏特老爹說他現在還經常來山上打獵,其實這邊也是有村子的,不過都在大山裏,有的就幾戶人家,這地方人群很分散,所以很不好找。
我本來以爲趕屍家族的地點就在這附近的山上,沒想到這一走就是幾個時辰,西邊的太陽都快落下去了,林清漪我們倆人早都走得兩腿發麻,可是裏特老爹還跟沒事人一樣,我懷疑這老頭是不是想把我們倆帶到什麽地方然後殺人滅口。
天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裏特老爹從包裏面拿出來三個烙餅,地給林清漪我們倆,現在我們倆一天都沒有吃飯,早都餓得受不了了,不過我們誰都沒有接,誰知道裏面有沒有被下蠱。
裏特老爹看我們沒接,好像看出了我們倆的顧忌,自己在那兩塊餅上咬了兩口,然後吧嗒吧嗒嘴,道, “嗯,老婆子弄得還不錯嘛,兩位客人,你們嘗嘗。”
看他吃了确實沒事,而我們倆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就接了過來,狼吞虎咽的給吃了,吃完之後,我看着裏特老爹說道,“大爺,這還有多遠才能到,咱們已經走了幾個時辰了。”
裏特老爹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别扭的說道, “很快滴,就快到了。”說完又帶頭向前走去。
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鍾,來到一片平地,前方是一片樹林,霧氣蒙蒙的,看樣子就像電視裏面演的那樣,有妖氣的樣子,林清漪拍了拍我的後背,示意我小心一點,他自己也把手放在長劍把手的位置。
我看了眼旁邊的裏特老爹,他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進入樹林,有一點不對勁,立刻制服裏特老爹,我身手雖然不如林清漪,但是對付一個老頭子還是綽綽有餘的,現在就怕剛才吃的那塊餅别有什麽蠱就好,大不了一起玩完。
我們三人走進樹林,這裏太安靜了,就連一點動物的叫聲都沒有,安靜的讓我有些害怕,手掌攥着匕首的手把,我能感覺到已經出了虛汗,這并不是我膽小,而是這個樹林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我的小心肝蹦蹦的跳着,走到樹林中間的位置,漆黑的夜晚在樹林中很容易迷路,現在我已經開始頭暈,分不清東南西北,眼前盡然都是黑夜和高樹,我們繼續往前走着,走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周圍的景色沒有一點變化,好像我們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樣。
我觀察着四周,輕聲的對林清漪道,“大啰嗦,咱們不是碰見鬼打牆了吧,怎麽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走出這片樹林。”
我剛說完這話,四周忽然傳來飄飄忽忽咿咿呀呀的聲音,遠處傳來一陣哭喪的聲音,凄慘無比,聲音在慢慢向我們這裏逼近,這大半夜的聽見這動靜肯定是遇見鬼了。
草***,這裏特老頭子真想害我們,我快速的把匕首抽了出來,直接架到了裏特老爹的脖子上面,兇狠的說道,“草泥馬的,你想幹什麽。”
裏特老爹被我突然的舉動給吓到了,往後退了兩步,由于我的用力過猛,裏特老爹的脖子處已經流下了鮮血,裏特老爹滿臉驚恐的看着我道,“遠,遠方的客人,你,你這是。”
我咬着牙瞪着裏特老爹,“說,你是不是養蠱人,你是不是串通好了趕屍人來對付我們。”
裏特老爹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擺着雙手道,“我,我确實是,養蠱人,不過我養蠱是爲了給村裏人治病啊,而且我也沒有串通趕屍人來對付你們啊,我還要感謝兩位朋友救了我的孫女,解了我寨子的難呢,怎麽會害兩位朋友,我也隻是知道趕屍家族的地址,他們趕屍的有時候經過我們寨子,并沒有過多瓜葛啊。”
看這裏特老爹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難道是我們懷疑錯了?
林清漪盯了裏特老爹一會,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聽,來了。”
我把匕首放了下來,裏特老爹也恢複了平靜,靜靜地聽着周圍的聲音,我順着聲音向前面看去,幾個白影戳戳的東西擡着一個大箱子向我們走了過來,沒有一點腳步聲,那淅淅瀝瀝哭喪的聲音越來凄厲,就跟死了爸爸一樣。
林清漪把長劍拔了出來,嚴陣以待,那幾個人影到我們近前的時候我才看清,這些人都是披麻戴孝,穿着白衣,戴着尖尖的白帽,烏青慘白的臉一個個的都尖嘴紅腮,在漆黑的夜裏就像一張白紙,不過嘴唇全都紅的滲人,而它們擡着的箱子,卻是一口烏黑的大棺材。
那些東西站在離我們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把棺材放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響,這些披麻戴孝的東西有七八個,全部都笑眯眯的看着我們,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站在林清漪的後面,看見林清漪悄悄的從後面拿出來兩張符咒,原本林清漪是不喜歡用符咒的,但自從将軍嶺事件發生之後,他也喜歡沒事畫畫符。
裏特老爹看見這些東西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我轉頭盯着他問道,“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不是我。”說完裏特老爹把從家裏拿來的棍子戳在地上,對我說道,“這些東西是黃皮子變化的,他們再給我們哭喪,這口棺材,是給咱們準備的。”
我轉頭向那邊望去,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闆子,竟然慢慢地打開,發出木頭摩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