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特老爹家裏有兩個屋子,他們老兩口睡一間,花無自己睡一間,炕都不大,裏特老爹想和他老伴去院子裏的棚子睡,把屋子留給我們,這怎麽好意思,當場讓我義正言辭給拒絕了,林清漪又跟他們老兩口百貨了一大堆的大道理,什麽年輕人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啊,年輕人要尊老愛幼發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給老兩口說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裏特老爹帶着我們倆個來到院子的棚子這,我已經想象到今天晚上睡覺的地方會有多艱苦,但是我沒想到這裏連個門都沒有,裏面是兩塊木頭闆子,用i鐵架子支起來,看樣子好像是殺豬時候擺豬肉用的,上面還有血迹,這棚子居然還他娘的露天,我心裏歎了口氣,想當初我也是住樓房的人(學校的宿舍是樓房)大哥何時淪落到此種地步了,兩行清淚順着我的眼角流了下來,嘴上還要說,“大爺,你回去吧,這裏挺好的,省着我們熱着......”
花無從屋子裏面給我們抱出來了兩個棉被,笑嘻嘻的對我說道,“小宇哥哥,這案闆以前是殺豬的,你躺上去,哈哈。”說着這丫頭竟然笑了起來。
裏特老爹哼了花無一句,花無沖我撇了撇嘴,笑呵呵的跑了進去,裏特老爹看着我們說道,“二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家裏就這條件,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帶着你們去找趕屍人。”
“謝謝大爺,你們老兩口也早點休息。”
林清漪把裏特老爹送進了屋子,走了回來開始往案闆上鋪被子,就跟受了氣一樣,“我說咱們倆個早點走,這回可倒好,豬睡哪,咱們倆睡哪,這還是死豬睡的地方。”
看着他的樣子給我笑夠嗆,“中了啊,總比沒地方睡強,現在也不知道幾點了,你手機呢。”
林清漪拿出來他那大諾基亞,眯着眼睛看了好長時間,“沒電了。”
“我去你大爺的,沒電了你幹嘛看那長時間。”
“哈。”林清漪沖着屏幕哈了口氣,用手指頭擦了擦,放進了口袋,“睡覺。”
躺在案闆上,看着露天的星星,這裏的味道實在有些刺鼻,不時地還有些小蟲子着臉上,現在過不去**點鍾,林清漪側着身子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我實在沒有意思,輕輕地說道,“林清漪這犢子,上輩子準是屬豬的,在案闆上準是找到歸宿感了,嗨。”
“麻痹的,睡覺。”林清漪突然熬得一嗓子,我以爲他睡着了,吓得我縮了縮脖子,閉着眼睛屬羊,昏昏沉沉中,聞着豬的味道,睡了過去。
迷迷蒙蒙間,沒有絲毫征兆的,我突然就醒了過來,相信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
但接下來,我就發現了異常,我雖然意識清晰,眼睛也能迷迷糊糊的看到頭頂上黑乎乎的頂棚,看不真切,像是隔着一層霧,但是,我的手腳不能動了!
我擦,完了,鬼壓床!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鬼壓床,以前膽氣壯,火力大,根本沒有遇見過這種事,但是自從在學校裏筆仙索命事件之後,好像是我的火就不壯了,總是見到那鬼,而今天居然是被鬼壓床了!
我冷汗涔涔,那種感覺很不好受,明明是自己的身體,但是支配權去卻不是你的,除了慌亂之外,我心裏還有一陣陣的無力感。
鼻子和耳朵的感官好像消失了,聞不到任何味道,耳朵邊上嗡嗡作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神啊,我現在是多想聞聞豬臭的味道啊,大啰嗦,你他娘醒醒,給老子一巴掌來啊。
而在這時候,我感覺自己身上濕濕的,涼涼的,不對,确切的說是一個濕濕的涼涼毛茸茸的的東西趴在了我的身上,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在水中遊泳被水草纏住了自己的身體,而你自己無力逃生,眼睜睜的看着水面隻距離自己的鼻孔不到十厘米的無奈感。
那冰涼濕哒哒的東西顯然不想安心壓在我的身上,我能感到它在我身上蠕動,滑膩冰涼的像是一條剛從水裏撈起來的魚,又像是一條蛇,它從胸口一直到了脖子,随後我感覺到自己的鼻孔處癢癢的,一個濕哒哒的毛發從脖子上開始滑動,然後攀到我的鼻孔處。
是毛發……
我想進一切辦法想讓自己恢複行動能力,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我這時候連大口呼吸都不能,還妄想支配自己的身體,真是可笑。
那濕哒哒的頭發慢慢的增多起來,都堵在了我的鼻孔處,脖子處,本來我壓着被子已經呼吸不動,但是現在這些濕哒哒的頭發開始往我的鼻孔裏鑽去,癢癢的,我想打噴嚏,但是不能,那脖子上的濕哒哒的頭發也開始發緊,我被勒的嘴巴張開,而那些濕哒哒的毛發拼命的朝着我的嘴巴裏湧去。
啊————,在我胸口即将炸了的時候,我終于是叫出聲來,我猛的坐起身子,而眼前的那些像是隔着霧氣的景象,終于能讓我看清了。
在我折起身子的對面牆角,站着一個小孩,一米二三左右的個子,穿着打扮和人類無恙,當我看清他面部的時候,我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差一點喊遍祖宗十八代,這哪是一個人,竟然是一隻黃鼠狼,兩隻眼睛冒着綠光,死死的盯着我,圓圓的小腦袋上面扣着一個大它腦袋很多的帽子,穿着的衣服就跟是給它量身定做的一樣,直立的站着就像個人一般,一個長長的毛茸茸的尾巴盤踞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