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青年站起來拉了村長一把,陪笑着說道,“您别怕,這是我妹妹願意嫁進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除了本家跑了大半,此時的村長臉色煞白,抹了抹腦門處的汗水,哆哆嗦嗦的繞開了穿着嫁衣的女屍莉莉,生怕突然跳起來咬他一口,從兜裏拿出來一張百元大鈔,恭敬地遞給神婆和尖嘴猴腮的青年,臉色扭曲的說道,“仙婆子诶,親家,趕緊去墓地下葬吧,太,太吓人了這個,我去換條褲子。”說完小跑進了樓裏。
秦妞恢複了一些,顯然剛才是真的給她吓着了,小聲地對我道,“小宇,不能讓她們把莉莉埋了,我們要把她給帶回警局去。”
我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稍安勿躁,現在不是時候。”我的眼睛其實一直是在尖嘴猴腮的青年身上。
村長換了一條新的黑色褲子,跑了出來,在神婆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大聲喊道,“走了,去墓地。”
神婆子又拿出來那個鈴铛晃了晃,“新娘子上轎。”
兩個濃妝豔抹的伴娘把女屍扶起,機械般的走回了轎子。
周圍哀樂喜樂同時奏起,一陣冷風刮來,吹滅了院裏的幾根蠟燭,冒出陣陣青煙。
神婆在前帶路,手裏不停地搖晃鈴铛和飄灑紙錢,嘴裏喊着,“陰人結姻,萬鬼讓路......”
四個怪人跟在後面擡着大紅轎子,村長和尖嘴猴腮的青年抱着莉莉和任偉的照片,本家擡着兩口棺材,一大一小,在後面就是一些村民拿着紙錢紙車類的東西,左邊吹的是喜樂,右邊吹得是哀樂,我們跟在隊伍的最後面,拿着兩捆紙錢,也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在兩種曲調之間徘徊又喜又輩。
隊伍排成一條長龍,路上的行人行車看見這場景無不繞道而行,這一大票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十五分鍾,已經完全到了野外,隻能看見遠處礦山星星點點的亮光,我們三個對這裏并不熟悉,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在哪。
走着走着前面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唢呐聲也沒有了,我們跟着人群向前湊了過去,不知道村長從哪接的電,用長長的木棍架起一個白熾燈泡,不是強光的,勉強能照亮墓地。
兩個長方形的棺材坑已經挖好,邊上的土堆已經泛黃,看來已經準備了很多天了,兩口棺材放在邊緣,大紅轎子穩穩的落在地上,那四個怪人陰森的笑着,眼睛一眨不眨,身子一動不動。
我捅咕了殺妖匠一下,小聲的道“拿幾個擡轎的是人是鬼?”
殺妖匠飄忽的隻說了一個字,“屍。”
周圍的人圍成了一個大圈,村長和尖嘴猴腮的青年坐在凳子上,胸前都戴上了大紅花,神婆子招人擺起了一個供壇,擺上了兩根很粗紅蠟燭,燭光閃閃跳動,幾隻烏鴉在樹林騰空飛起,發出嘎嘎的叫聲。
按道理說烏鴉叫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結陰親也講究個順利勁,但凡是懂一些習俗的都會立刻停止儀式進行,可是神婆子絲毫不爲所動,眼睛裏露着精光,從碗裏不知道潑出來什麽液體,灑在地上冒起一陣白煙,陰森道“請新娘子。”
兩個伴娘又去把新娘子扶了下來,我心裏替莉莉感到一陣悲哀,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罷了,屍體也這樣遭**害,被人玩弄于掌骨之間,成了别人金錢的犧牲品,可我實在想不明白,屍體是怎麽可能自己說話的,難道莉莉根本就沒有死?隻是被人控制住了?
可是在監控畫面裏,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透透的了。
女屍被兩個伴娘攙扶着立在供壇右面,神婆子這時候幽幽開口,“任村長,該你了。”
村長點點頭,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深呼吸口氣,沖着任偉的那口棺材走了過去,讓人把那個大個棺材蓋子打開,他看着裏面的屍體,瞬間淚流滿面,看來他是真的很寶貝這個兒子。
村長伸手進棺材把任偉上半身抱了起來,可是怎麽咬牙使勁就是沒辦法把屍體從棺材裏面弄出來,其實這倒不是什麽靈異現象,隻是人死後身體的機械功能和肌肉會變得毫無控制力,所以死屍都是比生前還沉的,就是我們常說的死沉死沉的。
村長可能平時酒肉生活慣了,身體虛胖,不得已找了兩個親戚一起把任偉的屍體從棺材裏弄了出來,任偉身穿古代黑白壽衣,頭頂戴着一個圓頂小帽,現身穿着古代少爺穿的分叉褲,他面色很好,顯然是找過專門的死人化妝師給化過妝,任偉被村長和親戚架到了供壇的左面。
這一男一女形成鮮明對比,女屍莉莉兩邊的伴娘根本就沒有用力隻是正常的扶着女屍的胳膊,站起來的力量完全是靠女屍自己,而任偉是被三個大老爺們攙扶着勉強着站着,身子很軟,村長一邊哽咽一邊喊,“兒啊......兒啊......”叫的那是一個凄慘,尖嘴猴腮的青年也在女屍面前假裝的呼喊。
秦妞趴在我的耳邊,小聲地說道,“還不動手呢?”
我沖她一笑,“再等等。”
秦妞氣呼呼的,“再等等人都要埋進去了,真不知道你在等什麽。”說着輕輕地掐了我腰一下。
神婆子這時候拿出來一踏紙錢,沖天空一撒,飄忽說道“陽親三拜,陰親四拜,一對天,二對地,三隊閻王,四對父母。”
在神婆子的指導下,舉行完了拜天地之後,村長又找人給他們找了個全家福,不過真去照的人寥寥無幾,就連本家也沒人願意,我真不知道這村長是怎麽想的,這種東西他也不怕撞邪。
都舉行完之後,神婆子讓人把任偉和莉莉的照片放進一個棺材裏,然後用釘子訂上,接着村長先把任偉放進了大棺材裏面,然後神婆不知道嘴裏念了什麽魔咒,紅衣女屍莉莉竟然自己朝着那口大棺材緩緩走去。
這一出又把周圍的人吓得夠嗆,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我小聲的吩咐道,“殺妖匠,一會你去抓住那個尖嘴猴腮的青年,他武功不好,但是跑得極快,你得一招制服他,不能讓他跑了,我去抓那神婆子。”
秦妞一拉我衣袖,“那我幹嘛。”
“你老老實實的呆着,一會人群必亂,你随着人群跑就行,到安全的地方給我打電話,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