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它是以《大唐雙龍傳》爲藍圖,進而建立起來的平行世界。可大唐呢?
等等,難道不該說“可雙龍呢”嗎?
關于這個問題,隻能說《大唐雙龍傳》中的兩個主角寇仲和徐子陵,他們本來存在啊,現在還在揚州做着他們的小混混吧。所以說被遺漏的是“大唐”,不過看現在的情況,隋朝氣焰正盛,又有顧青在爲它保駕護航,除非顧青現在立刻破碎虛空,那大唐怎麽看怎麽都是遙遙無期。
又說起大唐來,它是在隴西李氏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而如今的隴西李氏,它的閥主唐國公李淵有着個天大的把柄,被握在太子昭手中不說,先前轟轟烈烈的“信衆事故”中,李淵竟是不幸的被掃到了台風尾。
原來他當年和“霸刀”嶽山是結義兄弟,對慈航靜齋的前任聖女碧秀心有着…信衆之情。估計李淵都不曾想到,時隔多年這種隐秘的感情都會被江湖中人挖出來吧,而這也多少對李閥和李淵造成了負面影響——慈航靜齋的信衆似乎都不怎麽如意,這點看嶺南風雨飄搖的宋閥,看沒能統一魔門的邪王等可以引以爲鑒。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如今的李閥,身爲閥主長子的李建成的話語權越來越高了。李建成當初被李淵送到太子昭身邊做“質子”,可太子昭俨然并沒有把李建成當做“質子”對待,反而是對他委于重任,還讓他出仕爲官,站到更寬廣的舞台上,接觸更多他在李閥時接觸不到的人與物,而他本身資質如瑾瑜如蘭桂,在得到悉心呵護的情況下,快速成長起來是很正常的。
隴西李氏從太子昭手中得到水泥配方一事,是李建成一力促成的。
隻是不知道在李淵聽到長子極力推崇太子昭時,李淵會是什麽樣精彩紛呈的神色。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得到太子昭支持的李建成,如今正在逐步統領隴西李氏,日後必定會成爲下一任唐國公,還是一顆丹心向隋皇室的唐國公。
這聽起來似乎是皆大歡喜的,不是嗎?
現在說完了“大唐”的去處,那回歸到隋朝本身上來吧。
大業五年,隋軍再征占城,收複比景、海陰、林邑三郡。
同年,隋軍攻占流求,改起爲琉球郡。
大業六年,已升任爲右光祿大夫裴矩離間突厥,使得突厥分化爲東-突厥和西突厥。
同年,東-突厥和隋軍交戰,俘處羅可汗,東-突厥滅。西突厥上表請降,雙方在邊界開貿市,中原商行蜂擁而至。
同年,開恩科。
大業七年,定均田制,女子亦可有授田。
大業八年,隋軍征高句麗,高句麗力窮求和,被拒。
同年,改高句麗爲遼東郡。
同年,活字印刷術現世。
也是這在這一年,帝楊廣創下了十個月不上早朝的記錄,朝中有大臣上書懇請帝楊廣禅位于太子昭。這奏章理所當然的是到了太子昭手上,太子昭在大朝時痛斥上書的朝臣,又發自肺腑的陳列出帝楊廣的種種豐功偉績:
“……我皇是沉迷于煉丹術,可衆卿家何敢将伴随着煉丹術産生的一系列利國利民的發明無視?即便是誤打誤撞的發明,那也改變不了它們是舉世矚目發明的事實!”
文武百官:“……”
說實話,看皇太子說的那麽言辭懇切,他們幾乎都要愧疚到無以複加了。
并不是,好嗎?
當他們是傻子嗎,說火藥是煉丹術士在煉丹時誤打誤撞的發明出來的,他們勉爲其難的還能相信,可其他的比如說水泥和印刷術又該怎麽解釋?難道煉丹術士平時煉丹的時候,還順帶玩泥巴嗎?這根本說不通,好嗎?
不不,這些舉世矚目的發明再怎麽着也不能被歸在帝楊廣身上,好嗎!朝臣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如今要還是傻到認爲太子昭還是從前謙和的太子昭,那他們不如回家種地去。
再等等,依着現在太子昭把所有功勞都推到帝楊廣身上的行爲,他确實是具備謙和的美好品質,以及還孝順有加呢。
剛這麽想完的朝臣們忍不住嘴角抽搐,如果這真的算謙和和孝順的話,那他們真的無話可說,畢竟縱觀前朝曆史,哪個皇太子不是極力爲自己增加功績,并在有推翻龍椅上那位的能力時,個個都迫不及待上位了。
當然更多的皇太子還是沒個好下場,基本上都輪不到他們登基呢,不是被龍椅上的那位廢黜,是被其他有野心的兄弟們拉下去。遠的不說,說先皇文帝吧,他原本立下的太子是房陵王楊勇,結果嘞,帝楊廣和其他兄弟在後面使勁挖牆角,終于把楊勇給挖倒導緻他文帝廢黜,而帝楊廣笑到了最後。
可話說回來,他們是想說從沒有見過像太子昭這樣的,他到如今明明軍功有,民心有,功績更有大把,甚至于他都哄得帝楊廣沉迷于煉丹術和美色,進而不管朝政好幾年了,可太子昭是磨磨唧唧的不說取而代之的事!
奇葩不奇葩?
簡直是太子不急急死朝臣!
等等,說好的朝臣和太子昭的關系水火不容呢?
隻能說這種關系已經是過去時了,而且那都是士族出身的朝臣,現如今随着科舉制度的大力推廣,還有商賈,工匠等爲國爲民做出的貢獻,進而更進一步的打破原有更多看出身,且多有士族壟斷的選官員制度,不可謂不是做到不拘一格降人才。
更何況士族們如今壟斷力度已大不如前,這幾年随着造紙術的革新,使得紙張的制作程序沒那麽複雜,而且成本大幅度降低,并且還被普及到民間,再加上在今年活字印刷術被發明出來前,有了雕版印刷術,這兩者的結合使得書籍的價格有了質的下降,不再是書籍貴如金銅,進而使得知識普及化。
這無疑使得士族的優勢,在很大程度上被削弱,且士族們想要綿亘下去,反過來還得依仗太子昭,這也是風流輪回轉呐。
總而言之,如今朝臣和太子昭的關系很君臣,所以才會有朝臣急太子之所急的情況出現,隻可惜的是太子昭并不急。
朝臣們這根本是媚眼抛給了瞎子看,以至于他們還得木着一張臉,聽太子昭無比真摯的把帝楊廣吹捧成一代天驕,千古名君。
朝臣們:呵呵。
又等他們講太子昭的贊頌聽了進去,赫然發現太子昭說的似乎并不無道理。
想想看吧,從帝楊廣登基以來,遷都洛陽,開通京杭大運河,修築長城,通過征讨吐谷渾、突厥、契丹、高句麗等外敵來擴張版圖,又開創科舉制度,擁有火藥、活字印刷術、水泥等利國利民甚至于會流芳百世的發明等等等,在被史書述說,由後人評斷時,那帝楊廣必定會是毋庸置疑的千古明君!
可實際上呢,帝楊廣确有以北統南,開鑿了貫穿南北大運河等英明之舉,可他同時大興土木,營造行宮,勞民傷财,如果不是太子昭在後面爲他兜着,天知道現如今會變成什麽模樣。看帝楊廣如今沉迷于美色,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怎麽看怎麽都是暴君之相,這樣的帝王日後卻會傳頌爲千古一帝——
這到底是什麽世道?!
這麽想着的朝臣們面面相觑,最終他們隻能把糾結的目光落在長身玉立的太子昭身上,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了一個念頭:
帝楊廣這輩子走了狗屎運,才會有這麽一個“天下第一孝子”的皇太子!
先不說朝臣們對醉枕美人膝的帝楊廣,是如何的羨慕嫉妒恨,單來說太子昭他爲何到現在還不取帝楊廣而代之的緣由。
顧青其實對做皇帝并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先前作爲朱佑棠時做過皇帝,等後來成爲豐月後,他輔佐過光宗趙擴,可以說不是皇帝勝似皇帝,所以再做一次皇帝對顧青來說,俨然沒什麽新鮮感。不過沒有新鮮感歸沒有新鮮感,顧青倒不至于這麽撒手不管,他可不想再有生之年還見識到謀逆和造反。
隻顧青是對現在這樣“進可攻退可守”的狀态很滿意,可并不代表旁人沒什麽異議了,以及這裏的“旁人”還并不指朝臣們,而是:“望舒,你不會是上太子了吧?”
這句振聾發聩的話是陰後說的。
而在她說完,顧青罕見的愣怔了好半晌,他看祝玉妍的目光中帶着不可思議,“弟子沒想到師父竟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用“不切實際”來形容,那都是顧青給他師父面子。
祝玉妍在顧青露出錯愕的神情時,知道她想差了,如今聽顧青這麽說,心裏還蠻尴尬的,勉強爲自己辯解一番道:“爲師隻是想如今太子的情況,和你當初說要入世時的目的大相徑庭。”
當初顧望舒說要入世時,是說要“色-誘”太子昭,讓太子昭不再是一個有着好名聲的賢德太子,而如今呢,太子昭雖說賢德名聲不顯,但他明顯是一個被衆望所歸的皇太子以及皇帝。
這可不是大相徑庭嗎?
然而陰後并不知道的是原本的太子昭早已過世,如今的太子昭是她的大徒弟易容的,也是說望舒和太子昭在本質上是同一個人。
自己上自己?
這怎麽看怎麽微妙,而顧青并沒有這樣的好。
“我不贊同師父的話,”顧青從這種微妙感中回過神來,施施然的說了這麽一句,在祝玉妍帶着驚訝的好奇中繼續說道,“弟子當時雖說是要蠱惑太子,使得隋朝國祚不穩,可最終目的仍是讓我魔門回歸正道,而現如今雖說隋朝國祚更加穩固,可在弟子看來儒術已不再享有獨尊地位,而是慢慢地回到了董仲舒提出這一想法前的‘百家争鳴’時,這難道不正是我魔門想要的嗎?”
非要再多說的話,那魔門原本的對手慈航靜齋如早已不複曾經白道魁首的位置,更有慈航靜齋原本所依仗的百姓對它的推崇,實際上早已不複存在——百姓們并不在意龍椅上坐的是誰,他們隻想要國泰民安,隻想要安生過自己的日子,在如今吃飽穿暖還能識字的情況下,他們已經知足,根本不會再去管什麽慈航靜齋不慈航靜齋的。
祝玉妍一時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而顧青作爲一個孝順徒弟也沒有給他師父進一步思考的時間,他那麽輕描淡寫的抛出一個春雷來:“師父,弟子找到了邪帝舍利。”
祝玉妍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魔門表層上的追求中有集齊十卷《天魔策》,練道心種魔*,這其中作爲關鍵的邪帝舍利,自然也在他們追尋的目标中。
祝玉妍也不例外,她略帶急切的問顧青:“在哪兒?”
然後,顧青把裝有邪帝舍利的盒子拿了出來,順便拿出來的還有被他集齊的十卷《天魔策》,“弟子在這之前已經研究過道心種魔*,它的最高一層正是破碎虛空,因而弟子把弟子對破碎虛空的感悟,另外寫了出來供師父參考。”
祝玉妍:“……”
陰後的心情不可謂不是五味雜陳,對自家徒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她是自豪的,可現在這樣會不會“青”出太多了呀。在這麽一瞬間,祝玉妍突然能理解原本的三大宗師相繼被自家徒弟打敗後的心情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以及是的,顧青用祝長生的身份先後挑戰了甯道奇,傅采林和“武尊”畢玄。和前兩者的對決,在這之前提到過,至于和畢玄的,則是在隋軍攻打東-突厥時,畢玄作爲東-突厥的守護者,和想要一舉解決突厥的顧青有過一戰。
這一戰的結果不言而喻,從那之後祝長生“武林第一人”的名聲是越發響亮了。
而收集齊十卷《天魔策》,對顧青來說并不是特别困難,不過顧青并沒有要修煉道心種魔*的意向。這除了道心種魔*在修煉時需要“爐鼎”外,還有對如今的顧青來說,道心種魔*作爲魔道之極,也不過如此,最終的目的都是破碎虛空,而顧青如今對破碎虛空的感悟,都要比道心種魔*來的深奧。
所以顧青對十卷《天魔策》和邪帝舍利沒有半分不舍,這般借花獻佛的孝敬給了他師父,還并不吝啬的附加了他自己對破碎虛空的感悟,這份孝心簡直可以顧青冠上“天下第一孝徒”之名。
隻是祝玉妍總還覺得哪裏怪怪的。
而顧青在盡完孝心後,離開了陰癸派,等他回到洛陽半月後,他在朝堂上收到了已升任爲右光祿大夫裴矩的緻仕折。
顧青微微挑了挑眉,從表面上來看裴矩作爲隋朝的朝臣,他無異于是很出類拔萃的,畢竟不是誰都有能單憑一己之力,分化了原本強大的突厥的。這樣已進入權力中樞的重臣,如今說緻仕緻仕,怎麽看怎麽不符合常理吧?當然再進一步來講,顧青很明白他爲何會這麽做,裴矩的另一重身份石之軒所擅長的是縱橫之道,而亂世才是縱橫之道的溫床。如今隋朝已徹底安定下來,短時間内很難撼動,石之軒想要緻仕無可厚非了。
于是,太子昭在假意挽留了裴矩一番後,同意了他辭官,并在親自送裴矩出觀文殿時,還溫和道:“裴卿家近數年來爲我皇奔波,是該頤養天年,隻孤實在舍不得裴卿家,何不妨讓族中子弟來代裴卿家?”
這話從太子昭口中說出來,自是一個恩典。要知道如今士族子弟入仕,可比從前要困難得多,即便是像河東裴氏這樣的大家族也不例外,而太子昭這般說是讓裴矩提名幾個裴氏子弟上來,他這邊進行酌情錄取。
不過這個恩典,最終被裴矩拒絕了,婉拒的話說得還很好聽,至于他真正的想法那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說不定他根本不記得任何河東裴氏的子弟名字呢。
人家的主要身份又不是裴矩,不是嗎?
大業九年,修《大業律》。
同年,于海南島置儋耳、珠崖、臨振三郡。
同年,共一千兩百卷的地方志書《區宇圖志》完卷。
大業十年十二月,帝楊廣駕崩,谥曰武,即爲隋武帝。
次年正月,太子昭即位,改年号爲弘治,開啓了弘治盛世。(83中文.83.)